豪城作為亳州城門麵,是晉王趙棋入雍州後得了始皇帝趙正旨意修建,亳州城與禦樓關,關山渡之間毫無屏障,若是這兩處失守便會被人長驅直入,意味著整個雍州失陷,偏偏禦樓關外的西域諸國蠢蠢欲動。


    有了豪城便有了緩衝,隻需守住豪城就能守住亳州城,整個雍州就不至於淪陷,可由亳州城與豪城互成犄角,等到各州抽調兵馬來援,若是舊西晉當初有這座陪城,舊西晉上將軍徐淮安便不會趕往關山渡,更不會一刀宰殺了王室出身的大將司馬搪,隻需由著司馬搪守在關山渡,自己則在豪城備戰,再由亳州城應援。


    司馬搪當初一敗再敗,拖著殘兵敗將退守關山渡,關山渡水師盡歸其調度,作為舊西晉晉王的親弟弟向來以霸道著稱,在慧帝薨後昊豫一舉打進舊西晉,舊西晉還沒來得及立新帝,司馬搪接管兵權親赴邊關抵擋,然而卻是一路敗北,一敗再敗之下依舊心高氣傲,認為憑借關山渡的險峻易守難攻,能夠一雪前恥,繼而自己便能夠登上帝位,完全沒認識到再敗就會亡國。


    男人入城後找了家客棧,本不打算在豪城多呆,為了給小孩兒洗漱一番,買上身衣物也就先入住客棧,反正不至於耽擱自己趕路。


    進入客棧,店小二先是打量一番,見不是會有錢的主,靠著櫃台刮著指甲道:“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店掌櫃抬起瞧了眼,對店小二的陰腔怪調也不責怪,一個穿著不是有錢的主,再帶著個破衣縫補的再不能縫補的孩子,自己都懶得多瞧更別提店小二會打正眼去看。


    男人不惱學著店小二靠著櫃台道:“你爺爺我既打尖也住店,備好熱水爺爺我要好生洗漱一番。”


    店小二氣不打一處來,一副窮栓吊樣說話好生不客氣。


    掌櫃眼神好伸手就要抓住男人放櫃上的十兩銀子,等掌櫃抓入手中卻是二兩碎銀,住店吃食肯定是夠了,定要狠宰幾刀出些血,不然白花花的銀子不就跑了。


    一把扒開店小二,春風滿麵眼角褶皺好幾道“爺您別生氣,咱店裏上等房還餘著,就等著您入住呢。”


    小孩兒仰著頭,這嘴臉變化著實快。


    男人敲著櫃台臉上麻子一動道:“好酒好菜上一份,房間給打掃幹淨些,備好熱水。”


    店小二不明所以,被掌櫃嗬去整理房間準備吃食。


    掌櫃親自擦拭桌椅請男人落坐道:“爺,您別怪罪,是咱有眼不識泰山,您放心住下吃好喝好。”


    旁桌有客叫著掌櫃,掌櫃告罪一聲前去招呼。


    男人帶著小孩兒落坐,給自己倒了茶水道:“小孩兒,渴不渴?”


    不見小孩兒搭自己的話,隻是規規矩距坐著,男人也不生氣,一路上都是個悶葫蘆,不哭不鬧好像不是個孩子。


    店小二一桌菜給碼齊全了,掌櫃給男人拎來一壺酒道:“爺,這酒是咱店裏邊兒最好的陳年老酒,你喝著有事兒再吩咐。”


    男人先是聞了聞道:“都淡出個鳥來了,怕不是給娘們兒喝的。”


    店小兒一旁直番白眼,那酒可是從西域過來的葡萄紅釀,掌櫃自己喝的能有差?


    掌櫃道罪一聲:“爺您喝不慣,小的給您換烈的。”說著給男人換了去。


    小孩兒乘著男人不注意抿了一口,入口微甜酒氣順著鼻息,沒太感覺上頭,像是往酒裏邊兒放了糖水。


    男人招呼著掌櫃拿回,取了杯子給小孩兒倒上,這輩子男人什麽酒水沒見過沒喝過,尤其是昊豫一統中原後,那些個朝貢那一樣不是人間至寶罕見之物,對於這西域葡萄紅釀,男人始終認為是給女子喝的,再說眼下掌櫃拿出的這葡萄紅釀,擱在一般富貴門第還行,放在有些入品官身豪門大戶,就顯得不那麽入流了。


    多餘男人也不說隻是道:“有沒有貓子脲?”


    掌櫃眼睛一轉問道:“是那阜地獨有的貓子脲?那倒是有,不過得二十兩一壺。”


    貓子脲本名不禁傳,開始是阜地的土酒,當然現在依然是阜地土酒,不一樣的在於被去過阜地的遊俠豪客帶出了阜地,且去往他處後依舊喜歡問上一聲有無此酒,後就有了那各州商隊入阜地采貨,必定要有貓子脲。


    遊俠豪客之所以如此偏愛貓子脲,無非是貓子脲不是一般的便宜,也不是一般的烈,入口便是微醺,久喝卻不上頭,當然要是喝過頭了,後遺症也不是一般酒水可比的,基本是要持續好幾日。


    而且阜地百姓軍卒多愛此酒,這更讓那些個遊俠豪客覺著,身為男兒郎都當飲此酒。


    聽說貓子脲的名字還是北廷王感慨得名,說是:酒烈恰似老貓叫春,微醺醉倒尿不知。


    這貓子脲在阜地也就五個銅板一碗,一大壇也不過一兩銀子,怎的出了阜地這酒水銀子憑空翻了二十倍,男人倒是想看看,這貓子脲出了阜地是長花兒了還是怎的。


    等倒了酒入口,得嘞這二十兩算是打了水漂。


    酒足飯飽,送小孩兒進了房間,男人沒進去讓小孩兒自己個兒洗,大小始終是個姑娘不方便。


    趴二樓欄杆上攏袖,男人就這麽望著樓下幾桌客人,一桌三人,看樣子是走江湖的,桌上三把刀,另外一桌一副中原人打扮,隻是長像不是,那就是商販了。


    就這麽觀望著店小二忙裏忙外,掌櫃無事盤算著賬本,進店時小二的狗眼看人低,掌櫃的觀察細微笑臉迎客,男人談不上生氣也沒覺著不妥。


    出門在外誰不是為圖那碎銀幾兩,沒銀子誰會多看你一眼,憑什麽人要多看你一眼。


    巧了也奇了怪了,樓下有一桌客人還真就不時望著男人,那一桌就一男子,一碟小菜一壺酒水坐到現在,要不是店小二嘴碎,時不時牢騷幾句,男人還真就不會去注意。


    男人砸吧砸吧嘴,嘀咕一聲:有意思。


    被人扯了袖子,男人回身瞧上一眼,還挺像那麽回事,要不認得男人就要以為是哪家高門子弟,怎的身邊隨從得沒有一個。


    小孩兒沒穿女兒裝,一身男孩兒裝扮,不是男人不給買,是小孩兒不愛就指著男孩兒穿的衣物,男人給她講了半天道理不通,還是給小孩兒買了。


    這一大一小往哪兒一站,少爺仆人保準了沒人認錯。


    男人腦殼一轉,躬身對小孩兒道:“咱打個商量,從這一刻起,你是少爺公子,我是仆人給你做個護衛,沒得反駁,就這麽著了。”


    小孩兒還沒反應過來,沒明白男人是抽了什麽風,還是喝了假酒耍酒瘋。


    不待小孩兒反應,男人笑道:“少爺,洗漱完便早些回房息著吧,明兒一早好趕路。”


    說著又道:“小二,房間收拾利索些,別耽擱我家少爺休息。”


    店小二罵罵咧咧去收拾,要不是掌櫃沒給自己好臉,店小二早罵娘了,什麽東西銀子不多倒是挺會折騰,真當自己是哪家少爺大爺了,不過別說洗漱完穿上身幹淨衣裳的小孩兒,還真挺像個貴公子。


    一路匆忙趕路不顧風塵,按道理說一身塵土是避免不了的,黃若男一襲白衣白靴卻無半點沾染,倒是麵色疲憊發絲錘亂。


    沒等黃若男入城,作為黃若男大師兄,葉茂大弟子的樓觀早已等候在此,懷中抱著劍也不去為師妹牽繩,隻是嘴角牽起一絲笑容道:“回來了?師傅在等你做晚飯,師傅嫌我做的不好,師弟送來的也嫌過於油水。”


    黃若男隻覺著自己這個大師兄,笑的著實難看了些,還是不笑時看著有些男子氣概,都不談長相如何,黃若男心知肚明,就師兄這長相這輩子想有媳婦兒都難。


    也不等樓觀給自己牽馬,就樓觀的性子能來此接自己,都讓黃若男感到是破天荒了,更何況還帶著笑容,盡管不好看。


    要是二師兄司馬半城,恐怕樓觀這個當師兄的別說是笑臉,就是讓樓觀挪步都不太可能,實在是樓觀性情寡淡,尤其最是覺得人情無用,隻會妨礙自己出劍,唯獨對師傅葉茂不會如此,對小師妹有笑容,那是因為小師妹在師傅吃的合口也高興些。


    牽馬進城,樓觀也改一往平日城中飛來飛去,陪著小師妹步行。


    黃若男沒覺著出門在外,這些年楓葉城有什麽大的變化,要說有變化的地方,都在那內城城牆上了,也不過是多了些殘缺兵器。


    沒見著二師兄來接自己,黃若男雖覺奇怪也沒多問,隻是道:“二師兄不在城內?”


    樓觀始終如一的抱劍姿態道:“見著他了?”


    黃若男點頭道:“身型消瘦了許多,此外沒什麽太大變化,師兄是頭一次見他才對。”


    樓觀停了一下道:“沒師傅放在書房的畫像英武,你沒一拳打死他?他如今的實力,你一拳應該是夠了的。”


    黃若男若有所思道:“他離了軍伍脫下戰甲,確實有些地痞無奈樣,師兄見著的應該是他戴了人皮,長相也能說的過去。”


    樓觀看了眼自己師妹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長相。”


    黃若男道:“等了十年,也不妨礙再等等,他若是給不出我要的結果。”結果之後怎樣,黃若男沒說,樓觀卻也知曉。


    樓觀在將要踏入內城時說道:“你也知道,二師弟喜歡搗鼓道門的望氣,佛門的緣法,所以二師弟被師傅丟去北朝了,到那邊找個人。”


    黃若男多餘沒問,師兄說的話已經很多了。


    對於二師兄的劍不純粹,大師兄說過幾次,也就不說他了,就連師傅葉茂也敲打過,可二師兄是個油鹽不進的主,誰都沒辦法隻好任他瞎搗鼓。


    按理說這司馬半城要忙著楓葉城的迎來送往,還得練劍盡管是個倍懶貨,可也足夠他忙活的,天知曉他哪裏還來的時間,去搗鼓道門望氣佛門緣法。


    症結在於偏偏還讓這廝搗鼓出了東西,除了葉茂教授的劍術,一身所學班雜,藥理,儒書,道門佛法,不說精通也算知解。


    葉茂最是瞧不上這麽個徒弟,浪費自己天賦不說,更是作賤自己的氣運。


    要說氣運這東西虛無縹緲的,男人一直是不太信的,要真有這麽個東西,男人大概就是沒有。


    男人前腳帶著小孩兒出城,後腳就有人跟上,停在一處小山包男人讓小孩兒等自己片刻。


    對驀然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吳疆沒有驚愕失色,隻是平淡道:“北豫大將軍別來無恙。”


    男人很幹脆扯去了麵皮,一張丟進人群勉強能夠找出來的臉,平平無奇中帶著英氣,卻也經得起細看。


    男人道:“爺當是誰呢,這不是舊東吳第一劍公子疆嘛,怎的有事?”


    這男人依舊是這番嘴臉,說話不討人喜盡戳人痛處,吳疆確是東吳第一劍沒有半點水分,隻是運氣不太好,剛獲得這份殊榮沒幾年,便國破山河消失不見。


    吳疆摸了摸手中的劍,忍住了一劍砍死男人的衝動,什麽東吳第一劍當初沒敢出現在在戰場,男人在加一個舊字無疑於傷口撒鹽。


    男人始終攏袖身前道:“怎的要砍死我?用劍是不是有些浪費,如今昊豫一統中原,東吳可不得加個舊字,你那第一劍的名頭前不得加舊東吳?有屁快放爺我還要去亳州城。”


    “大將軍所言在理,今日的昊豫也不是曾經的北豫,北豫大將軍也入了阜地做了條看門的狗,倒是做了王。”吳疆說完放下手,沒見男人發怒。


    曾經不可一世的北豫大將軍,武震九州江湖,攻城破國戰無不勝,年歲輕的嚇死人,即便作為江湖新銳得了東吳第一劍的吳疆,對其也是敬重有加,隻是十年前男人選擇了入阜地,不免讓人感到遺憾。


    男人不生氣也沒怒意,一介懦夫而已能蹦出朵花來不成:“好歹你也是東吳人,戰場上不見你,戰場外阜地你都不敢進,你要當年學了舊西蜀學劍的都入戰場,說不得今日爺我還客氣三分。”


    舊西蜀多高山林立地處西南方位,當初的舊西蜀天下用劍者茫茫多,江湖武林門派也多為劍道門派,劍鼎泉便是其中扛鼎門派之一,且像劍鼎泉即便放在整個中原,那也是劍道扛鼎說是魁首毫不為過。


    吳疆道:“我來,隻是聽聞大將軍出了阜地,隻為看看昔日大將軍有什麽變化,東吳國破不過是大勢所趨,爭來爭去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中原,所以不攔著大將軍,我的道路隻在劍道登頂。”


    到這兒男人算是知道了,這家貨是來逗自己玩的。


    公子疆舊東吳吳王大公子,作為王位唯一繼承人,卻放棄王位醉心劍道,就連東吳國破也不為所動,甚至在國破前便消失不見,吳王在國破後刎頸自盡,屍體卻不翼而飛,男人將那座王宮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


    公子疆的東吳第一劍名號,是公子疆在楓葉城留下一劍後得來的,留下的劍名若水是東吳曆代王位繼承者的佩劍,同樣也是一代名劍,丟了若水是東吳罪人,那麽丟了自己的佩劍若水還得偌大一個名頭,對於吳疆來說便是一生的恥辱,就像整個東吳百姓直至今日依舊罵他吳疆懦夫,吳疆從不辯解什麽,也從未覺得自己就做錯了什麽。


    男人不認為吳疆就真是個懦夫,要真是懦夫背負一世罵名,棄國於不顧丟了佩劍若水,按理說早已龜縮某一地等死,哪裏還敢在這中原到處遊走,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吳疆摘下佩劍抽出鞘,光是看劍鞘便覺著不凡,一般的劍鞘誰會家底厚到在上邊兒鑲嵌西域寶石,劍柄還是由象牙整個雕琢成,嵌有大小十來顆圓形寶玉,不算劍柄劍身長足三尺,流光溢彩的劍身細看有水濤紋路,劍氣遊走如蛟龍翻騰卷水而起。


    男人緩緩抽手道:“當年翻遍你東吳寶庫也沒找著走龍,合著早給你小子拿走了,不是說來看看拔劍是要打?”


    吳疆握住劍柄,這柄東吳國寶吳王佩劍名龍走,男人翻遍東吳寶庫找這柄劍,無非是給那女子留著。


    “來都來了,不管怎樣都該打一場,本就是兩個該死未死之人,過了這次怕是往後,沒了機會再與大將軍交手”吳疆笑言。


    男人一言不發,吳疆卻已是一劍而起,隻見劍氣回轉一條黃龍直奔男人麵門,男人一步退步步退避之不及。


    吳疆這一劍男人便破爛半邊衣衫,男人大罵道:“不講究,好歹先容我找件兵器。”


    隨手抄起落地處枯枝,男人道:“再來。”


    吳疆左手附上腰間,從腰帶中抽一柄軟劍丟向男人,男人手中枯枝接引,軟劍纏繞枯枝落入男人手中。


    “好劍。”


    “好賤?”


    吳疆道:“這便不算我欺你了。”


    男人起手抖了抖手中軟劍,輕的像手中無物,劍身寬不足二指。


    吳疆言閉仍舊是站立原地遞劍,隻是這次接連丟出兩條黃龍咆哮,說來可笑男人以軟劍作出扛鼎狀,被劍氣攪亂發絲倒飛十多步。


    不待男人喘息平複體內氣機絮亂,吳疆一劍三龍而出,別說這一手劍氣化物,單單是開頭那一劍黃龍出,跟變戲法一樣的,放到江湖上任何人用出來,不說博得個滿堂喝彩名傳九州,江湖看客都得瞪大眼睛,要有半天回不過神,乖乖滴個隆地咚怕不是劍仙出劍。


    吳疆很是有劍仙風采的轉身離去,男人正在奇了怪哉,納悶吳疆第三劍雖說有三條黃龍,卻是一條不如一條,最後一條幹脆還沒到自己近前就已然消散,花哨是花哨還真就挺能唬人。


    男人大喊道:“公子疆劍,不要了?”


    一道聲遠遠傳來:公子疆今日已死,往後人間再無東吳第一劍,唯有紅塵劍仙吳疆。


    男人遠遠見到那吳疆離去速度越來越快,此時已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吳疆行過處風暴四起飛沙亂舞,小半日才消停。


    男人耳邊餘音未消:劍大將軍留。


    男人嘀咕道:“仙是仙了,劍卻不要了,爺這隨隨便便造就一位紅塵境,放眼中原也是獨一份,就不是二般人嘛。”


    阜地五台山上小道士李苦正為七師兄看顧爐火,恰似有感抬首向西北望去,結果爐火過大在七師兄哀歎聲裏回神,李苦也不知為何就出了神。


    舊西蜀劍鼎泉當家人憑欄北望,楓葉城葉茂無事大笑道:出息了。


    昊豫國都鈺都外三清山祖山,一仙風道骨的老者腳點白鶴,落至龍涯石上右手掐指飛快,鈺都內數人抬首望天。


    正與掌櫃的同行的方芯巒老和尚是否有感,掌櫃的看了看自己個兒徒弟,被毛絨絨好一番捉弄,小破戒不會比剛剛這個差,掌櫃的道:“最先有感的反正不會是你我,說錯了應該是貧僧,方天師應該知道隻要入了一品三境裏的忘塵以上,都會有感先後不同而已。”


    掌櫃的是被方芯巒剛剛的眼神瞪怕了,補充道:“我的不動境大概介於忘塵,與你道門的天人之間,當然也在我佛門知天境下。”


    方芯巒氣道:“還在你的不動境?你屬王八的十年不進一步,除了挨打什麽都不是。”


    掌櫃的想笑笑緩和一下,忙又收起成了笑也不是苦也不是,難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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