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帶你們出去!”


    這句話在這裏在此刻無疑是久旱逢甘露,這是崖邊的救命稻草!


    一句話解決了最大的桎梏,片刻之後,眾人一片歡呼,一掃絕望。歡呼聲喚醒了姊雨,堅持了多日的她,此刻微笑著坐著,看著他們,嫻靜無爭,這是連飛流的師弟師妹們也難得一見微笑。


    “師兄,我們都好了,現在就走吧!”


    “是的,這個鬼地方,早就想走了!”


    “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好,我們即刻出發!”一鼓作氣,士氣上來了,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


    有了來時的記憶,餘恍基本摸清了空間疊加的順序,那重疊的節點就是一個個出口。


    也不知鬼蜮是否知道砧板的魚肉要逃,黑夜即將來臨,餘恍他們走完一處空間,那裏便全黑了,待他們到達最後一個空間時,除卻一窄口,黑色已經布滿了這裏。


    原本引路的餘恍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殿後的位置。在黑色覆蓋一切的刹那,餘恍一提柴刀,衝入黑暗。而瞬間他便被吞噬了,隻留下一句話,“有東西來了,我克製它們,你們先走!”


    或者說他高尚,或者說他勇敢,但此刻隻有他,別無其他選擇。


    “師兄!”


    “走!”一聲叱吒,餘恍走後,姊雨便執劍站在最後,眯著雙眼注視著黑暗,不能枉費他掙得的機會,他們必須先出去。


    飛流的道子們陸續逃離鬼蜮,帶著感激,悲傷與驚訝。感激於餘恍的崇高,悲傷於餘恍的麵臨,而驚訝隻是因為是他,畢竟在道院,他的風評並不好。


    “來不及了!”


    “師姐,你也快出來!”


    出來的人焦急地看著,眼見窄口微乎其微。隨著最後一人被師姐踢了出來,窄道隨之消失,而他們眼力所及的隻有一抹火光,伴隨著衝進黑暗。


    ......


    蒙頭衝進去的徐姊雨眼前一黑,隨即轉亮,光線的順變,讓她不得不緊閉雙眼。


    “白天?之前有過嗎?”一旁溫和的聲音,瞬間讓她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


    雙眸似霧,不明所以。那是白天,真的白天。這裏普通而寂靜的村莊,幹涸地河床不是墨綠色,隻是有些龜裂,有些泥濘。


    迎麵走來四個小孩,手牽著手,唱著兒歌,清脆而歡快:“噠噠啦,啦噠噠”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噠噠啦,啦噠噠。”


    童聲很曼妙,很好聽,隻是這童謠...


    小孩們無視不遠處的陌生人,一起手牽著手坐在河邊上,自顧自地玩耍。


    “哥哥,我們來這裏幹嘛,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小一點的女孩子歪著頭看著邊上那位個子高一點的男孩,女孩天真而疑惑。


    “哥哥,我們是要摸歪歪麽?”另一頭的小男孩也詢問著,村子那麽多好玩的地方為什麽哥哥帶著自己來這裏。


    “那可不是。”高個子男孩昂著頭,滿臉的不屑,小孩的自尊便是如此,“今天可摸不了!今天哥哥是要和果林比試的!”


    “秦牧,你到底要比試什麽!”另一稍胖的男孩喊道,看來他便是果林了。


    “快點的,別磨蹭了。”


    “果林,你著急什麽啊!”高個子秦牧居高臨下,輕蔑地瞧著他,叫囂的語氣,著實讓小胖子有些抓狂。


    “等下你就知道,就怕膽小鬼到時候不敢。”


    這個年紀的小孩或許還不知道麵子怎麽寫,不過他們了解麵子的意義。少年郎哪能受得了激將,胖胖的果林,漲紅著臉,還不忘努力地撇嘴反駁,“屁,誰是膽小鬼?!誰不敢!誰怕你!


    “好,小弟小妹你們兩作證,等下我們兩誰輸了,誰就是小狗,誰就是膽小鬼!”


    “好呀,好呀。”年齡稍小的兩個在一旁拍手,在他們心中哥哥就是最厲害的。


    “哥哥是最棒的,果林才是膽小鬼!”。


    “你們等著!”小胖子漲紅著臉,焦急地爭辯,“我才不是,秦牧才是!”


    “秦牧你快點說,比什麽?太簡單的可不行,今天我們一定比個高低!”


    秦牧指著已經幹涸的河床,述說著比賽的規則,“現在河裏沒水,然而我爸爸說,每年的今天,山上的洪流會下來。”


    “因此我們就比試,閉著眼,站在河邊,等洪流下來,誰害怕,誰先跑,誰就輸!”


    “來啊!”小胖子昂著頭,斬釘截鐵,這是證明的機會,等著很久了,讓你們再欺負我。“等會你們知道了,秦牧才是膽小鬼!”


    兩個小孩手牽著手在河旁站定,看著離岸邊隻有兩三步的距離。岸上的兩個小的興高采烈地看著他們兩個,小孩子們有得玩就開心了,哪管是否危險。


    “哥哥加油,一定要勝利哦!”


    水在不經意間來了,轟隆聲漸近,視野裏已經有了水花出現。那茫茫的水頭,比起存在最高的房子還高,這龐然大物襲來,非人力可以抵抗,更何況孩子。


    開始還在笑嘻嘻的孩子們一下子呆了。然而河中的兩個小孩,不知道是傻了,還是倔強,他們誰也沒有甩開手。


    那洶湧的河水順流而下,咆哮而來,帶著死亡的氣息,即便再木訥的,也知道此事不可為。


    “別!快跑!”不管是人是鬼,不管是否陷阱,徐姊雨還是無法抵禦內心,大喊著讓兩小孩逃離。


    隨著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四個小孩不管麵向何方,都“啪”地一下轉向姊雨二人。他們臉色蒼白,雙目空洞,注視著餘恍和姊雨的眼神,輕飄飄的。


    岸上的不速之客剛覺不妙,便入了幻境。隨即天昏地旋,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河床中間,兩人的手緊緊牽著,而抬頭就是滔天巨浪。


    岸邊留下的兩個小孩此時空洞的眼睛,盯著兩人,機械地拍著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在加油。


    洪流已經近在咫尺,餘恍和姊雨拚命掙紮,但在這裏,他們的力量和靈力都被禁錮,他們就是秦牧和果林。


    姊雨努力地想把腳拔出來,但河床猶如沼澤,越陷越深。想把餘恍送出來,卻也無法施力,修煉數十年的靈力不知去向。河床泥濘逐漸淹沒了雙腳,“兩小孩”還在其中負隅頑抗。


    隨後一個浪頭打來,那力量足以掀飛了他們,也輕而易舉將兩人的“防線”打散。雙手分離的刹那,一股力量從餘恍手中傳來,沒有了泥濘的桎梏,這股力量順勢便將姊雨推上了岸。


    這是那位前輩的饋贈,無法操控,生死間的一絲泄露,足以解救小雨。


    驀然,驚愕,不知所措,姊雨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洪流淹沒,“餘恍!!!”


    “小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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