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泱泱人族,豈容你這魔女在這放肆。”


    總有些人逆向行走,泱泱人族也非全無熱血之輩,或許隻是一腔怒火,或許隻是一時之願。


    人群之中,偶有早年間習得一兩門功法的人,看不下去了。他們無論事情何由,在民族大義麵前,那些無關緊要。


    一人振臂高呼,其餘者從眾,一時之間,魔女仿佛成了過街老鼠,甚至路邊窗戶口的小孩們都扔來了石塊,這多少滅了人族本懦的印象。


    或許魔女還存有一絲善念,或許還記得某位師兄的話語,也或許這幫人還未觸及底線。總之那一刻小街之中雞飛狗跳,混戰一團,但好歹魔女控製著,未生大禍!


    隻是這些在她心中宛若螻蟻的人,三番兩次的褻瀆,總會有些厭煩。本就是人若犯我,加倍還之的性格,一來二去更是打出了真火,出手之間平添了幾分戾氣。


    這場奇怪的戰鬥,時間其實持續不長,隻是在場之人覺得漫長,這注定是一場無法勝利的戰鬥。戰鬥難熬的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鎮長亦或院長到此時還未出現,出現收了這魔女。


    很多人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場中魔女雙臂一展之間,磁流閃動,那股刺眼的電流,讓所有人為之一頓。她並沒有受傷,隻是近身的殘羹冷炙,爛菜餿飯,更顯侮辱!這怕已至忍受極限。


    那時,一道紅光跨越天際,終於似有仙人介入。紅光與磁流碰撞,魔女被身前出現的一麵實質金屬盾所阻擋。


    而碰撞的餘波,近在咫尺,掀翻了丈間區域,幸好那名仙人施展異術,空中的異狀圖案,吸收了大量餘波威脅,才避免了鬧區慘案的發生!


    這位仙人正是,已經半年多未曾見過的徐魅嫣。她在此,那是因為半年間的幾次戰鬥,已經推她至了所謂道院首席。


    那次決鬥之後,她便不再關注,隻是某些人沒有放棄。這次也許也隻是她的師弟師妹們不放心,待那魔女出門片刻,消息便傳達到了她這裏。


    徐魅嫣心中有些不喜,更因此責罰了通風報信者,夏墨出去便出去了,能有什麽事。不過有心之人而後的幾句勸說,卻讓她思緒繁雜。


    “那魔女膽大包天,師祖、餘師兄完全不幹涉!”


    “若是在外麵捅了簍子,怕也隻能由您阻止了。”


    “若您再不下去,恐會出了滔天大禍。”


    這句話是一種莫大的責任,也讓她放下了心中若有若無的傲嬌。現此一見,更讓她慶幸,來得及時,這魔女果然無法無天!


    若之前在道院或還僅是厭惡,也有兩族的對立。然後此刻這魔女對手無寸鐵之人,也會施以殺手,便已罪無可赦!


    一些緣由已有了解,那中年男子是流氓,罪責已定!不過這顯然不是她殺人的條件,更不是此時屠戮的理由。


    人族以人為本,這人指的就是這普通人。普通人有錯,便有世俗定法,修仙者可幹預,卻不可擊殺,這是道院明文規定!不然以修仙者的能力,或許一招之間就能屠滅了這酒樓,翻天了這街道!


    人是基礎,修者依托而生,無法分割,這是事實,因此在人族,或許,至少明麵如此!


    “此事本不應該如此!”徐魅嫣盯著夏墨,怒火中燒,她並非聖賢,隻是看不得這種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戲弄,“你有萬種辦法,卻挑了這最差的!”


    “誰說這是最差的!”


    夏墨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徐魅嫣,毫不掩飾嘴角的鄙夷,“我做了,便是最好的!”


    “身為修者,卻不知輕重,扮演惡俗之相。”魅嫣瞧不得這惺惺作態之人,更加惡心她的陰暗心態,“這一切因你而起!”


    “似你們這般天仙,俯瞰眾生,才好!”吵架這項技能,夏墨自出生就沒有怕過誰,“那就是我,我需要扮?隻是你這種所謂自好,似乎壓抑得緊吧!”


    “無懷德者,修為隻會是她作惡的工具!你該死!”夏墨的話語讓徐魅嫣很不舒服,這些似乎刺中了心中某處!


    “嗬嗬。”夏墨冷笑連連,“我多少還會佩服這些螻蟻的勇敢,不像你!可憐!”


    魅嫣雖不似姊雨般沉默,但這種如市井小販般爭吵,確實不是她的強項!這種事說小了,是一次爭辯;但若是大了,也許便是道的選擇。既然比不了,那便不能以短試長。最終將她繩之以法,束之道院,才是真理!


    “打吧!”


    罵人不揭短,兩人相識不長,卻不知因何,格外的知悉對方的痛處。這場爭辯與二人而言沒有勝者,隻有越說越火大。好在兩位終究都不是嗜殺之人,這場言語的交鋒,最重要的是遠離了街道。


    時至傍晚,小鎮野外吹來陣陣涼氣,草牙已經頑強的掙脫了地殼,隻是野外的樹木還是有些光禿禿的。野外並非一馬平川,那官道兩側的丘陵,因為夜色的到來,顯得有些陰暗,似有陰影重重。


    夜的涼意也無法澆熄兩邊的火氣,這裏沒有了他人,正是生死相搏的好時候。或許已經是人魔兩族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女性,這宿命的戰鬥不可避免!


    一經出手,便是生死相搏。她們短短幾麵,已是生死仇敵。這邊雙腕間金環流動,那邊火劍借風,如勢蔓延。


    此招滿是殺意,一隻火鳥展翅高飛,焚燒著半片天空。那邊無法直視的電流乍現,所到之處,金相為之所向。


    隻是兩人目光堅定之處,似乎這準頭歪了些!即便一人汗毛立起,一人絨毛灼燒,殺招卻是擦肩而過。或許心中已有漣漪,但俏立的身形巋然不動。


    這一交而錯的絕學,讓丘陵的陰暗為之一頓。


    陰影中有人!隻是本來隱蔽而竊喜的灰影們,卻發現那兩絕學,直蹦臉而來!露餡了!


    這不是歪了,而是他們早就被發現了!想著最後摘果實的人,顯然沒有想到,之前一直生死相搏的二人,哪來的默契,可瞬間同仇敵愾?


    做局的人卻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哪裏露了餡,但此刻已經無暇回想。因為這兩位全力施展的絕學,絕非容易抵抗!


    幸而這次前來的都是死士,一聲令下,兩邊各出了幾名土靈堵上了法眼!


    “殺!”


    偷襲被反傷,領頭的當機立斷,一聲招呼。陰影裏,除卻那幾名土靈,更是冒出了兩隊黑衣人,蒙麵肅殺。


    這些人遠非鎮裏的衙役可以媲美!行進間進退有序,短短兩三步,便可獲知,這群殺手至少也是韶年大者,絕大多數更是舞勺之境!


    場中之人能預先發現此中蹊蹺,那是因為魔女的一件靈寶。此件靈寶並無攻擊之力,卻有獨特的輔助能力,它能識得範圍之內的修者,而所藏實力越強,它的效應越是明顯。


    原本隻是知悉這裏的修者不少,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這兩隊刺客,實力如此不凡!徐魅嫣對此很是詫異,人族腹地,怎會突然有如此多的精銳殺手?能有此家底的,且在這中部,莫不是冥家中人?


    兩女都非不知輕重,生死關頭,之前的恩怨也放手一邊。兩人之間或許不會有過多配合,卻也難得默契,不會暗地下手。


    她們雖也是舞勺初境,但遠非一般的舞勺可以比擬,一人奮戰數十同境者,也不落下風。隻是這幫刺客不僅實力非凡,更難處理的是,他們已是死士,不畏生死,相互配合,宛若一身!


    單獨拎出或許短短時間便可分出勝負,隻是這幫人的配合默契,令人發指。前麵的土靈欺身而上,緊緊相逼,不為傷人,一味防禦,猶如龜殼!配比一靈動的金靈,盤旋左右,不為消耗,隻為伺機必殺!外側的三種,水靈居中,即輔以防禦,又輔以困獸;木靈次之,增幅火靈,醫治土靈;而其最外側的就是所謂移動的炮台,全數施展火靈的才華,全攻不守!


    這種陣法在人族極為常見,難得是這幫人別無他想!這便是最簡單,也是最有用的!初想在勢頭之上,奮力一擊的二女,卻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這幫刺客一反常態,更不因為在人族腹地而抓緊時間,隻是將兩人牢牢困住,生生磨死,或為活捉。


    三番兩次,二女已然通曉刺客所求,但卻無力回頭。若一開始兩人配合,合擊一處或可破陣,隻是此刻兩人的距離雖短,卻並非一時可以跨越。縱使二人天縱之才,但再想會和,確是難如登天。


    頹勢不可避免,這幫刺客之中並無超出一等的實力,即便領頭的那位道人也在伯仲之間,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保證陣法的牢不可破!


    隻是二女難受,困陣的刺客們也不好好受,現在隻能瞧著哪邊被先耗盡了靈力。


    總歸配合無間是有些好處的,偶得間隙的休息,這便是天平移動的關鍵!仿佛這一切算計,全然在那位預先斟酌完全的道人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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