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裏克司長深深凝望著這位教授,不知為何,他剛剛竟然生出了一種想要奪路而逃的感覺。


    他甚至不敢抽出魔杖,而麵前的這位,用最為理智的語氣和瘋狂的表情,向他預示了某種可怕的東西。


    這是斯特裏克司長在麵對聖徒,麵對窮凶極惡的黑巫師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不同於黑巫師,這位教授與那些無視法律,藐視所有的巫師更加不同,潛藏在平靜海浪之下,黑暗深處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這種流於表象的冷靜和理智……


    他記得,他曾經在一次使用冥想盆審訊格林德沃崇拜者的記憶中見到過。


    那位屹立於藍色火焰中,用最為簡單的語言調動著情緒,平靜的俯瞰一切的巫師。


    那位曾經差點挑起巫師世界與麻瓜世界大戰的巫師。


    老魔杖的擁有者,德姆斯特朗開除的學生,死亡聖器的瘋狂追崇者。


    ——蓋勒特·格林德沃。


    這種氣質很獨特,但一旦經曆過,就刻骨銘心的能感覺到那種震撼。


    他們兩人,很像,非常像。


    有些人是瘋子裏的天才,但有些人,卻是瘋子裏的瘋子。


    “德姆斯特朗……”


    斯特裏克司長咽下了口腔裏的唾沫。


    他們知道他們找來的巫師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嗎?


    上一個格林德沃,單憑影響就差點毀了這座有著古老城堡的魔法學校,這次……


    蘭科·馬爾福,資料上所有東西都再正常不過,甚至沒人能懷疑他是一個足夠強大,足夠優秀的巫師。


    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榮譽治療師,霍格沃茨優秀畢業生,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獲得者,抗擊過格林德沃,開創黑魔法治療案例,最終“死”在了格林德沃的魔杖下的,年輕巫師。


    但是……如果這一切隻是表象呢?


    將自己精心偽裝,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不可說的目的。


    他的黑魔法傳承自誰?引領他魔法道路的是誰?阿不思·鄧布利多?


    還是……蓋勒特·格林德沃?


    年僅二十歲的巫師真的能領先時代的浪潮?黑魔法治療不可能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其中包含的內容貫穿著各種古老的魔法知識,無人指導想要學習研究,無異於癡人說夢。


    雖然這個世界不缺乏天才,但是一位年僅二十的巫師,憑藉一人之力風聲鶴唳,這正常嗎?


    那麽,這樣一個包裝自身,隱藏目的,有著相當高名望的巫師,死而複活,重新進入世人的眼前,他想要做什麽?


    “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斯特裏克司長。”


    繁雜的情緒瞬間被這一句話拉了回來,斯特裏克司長不再去看一旁的馬爾福教授,從一旁堆疊的酒杯中拿出一杯色澤紅潤,質地粘稠的酒,靜靜抿了一口,讓自己剛剛一瞬間想到的可怕猜想壓下去。


    “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德姆斯特朗確實是一個好地方,我想,這點不會讓你失望。”


    “是麽。”


    馬爾福教授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對他而言,無論斯特裏克司長聯想到了什麽,都對他構不成威脅。


    “冰島魔法部,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馬爾福教授閑情雅致地想到這一點。


    拿來加快完成和卡卡洛夫之間的交易。


    在不久後,哈倫紐斯教授也在角落裏找到了相站無言的馬爾福教授和斯特裏克司長。


    瞪了一眼一臉無辜的馬爾福教授,哈倫紐斯教授便帶著兩個不省心的巫師提前離開了晚宴會場。


    讓馬爾福教授看看斯特裏克司長的夫人,和那位看起來很奇怪的女孩。


    對此情景,梵森特教授端著酒杯,看了眼一旁分外安靜的副校長丹琳教授。


    維嘉教授已經帶著斯特裏克司長的妻女一同前往了東塔,此時隻剩下梵森特教授,梅裏諾教授和丹琳教授在禮堂裏鎮場子。


    “丹琳教授,斯特裏克司長的妻子,我記得你有為她治療過?”


    斯特裏克司長對妻子很好,非常好,這點沒有人能反駁,而因為他自身的緣故害得妻子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斯特裏克司長更不可能做出棄之不理的事情。


    為此,北歐稍微懂點魔藥治療的巫師在近年都得到過斯特裏克司長的拜訪,德姆斯特朗的副校長·魔藥課教授·校醫·丹琳教授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很遺憾的是,那位夫人身上魔藥殘留的影響已經不可抹去,單憑一般的魔藥和魔咒,根本就沒有辦法。


    或許某些古老的魔法,以及一些早已失傳的魔藥會有辦法,但恰巧這些碰上的概率,幾近於零。


    對於那位分外漂亮,曾經異常聰慧的女巫,丹琳教授自然有所印象。


    她歎了口氣,說道:“沒錯,不過這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吧。”


    這種情況,現在看來是越來越嚴重了。


    那位夫人的狀況已經惡化到一個很嚴重的地步了,她可以幫助緩解痛苦,但想要延長壽命,以她的,以大多數治療師的水準,沒有辦法做到。


    “隻能看看馬爾福教授是否有辦法了。”


    具體的情況丹琳教授沒說,梵森特教授也沒有問,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到丹琳教授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


    “她是個可憐的家夥。”


    梵森特教授不明白丹琳教授為什麽這麽說,但今天看到的斯特裏克司長的孩子卻讓他想到了什麽,拿著紅酒便小抿了一口。


    “課表已經發放到每一位學生的手上,教授。”


    此時,學生會會長克倫德爾小姐踱步走了過來,對幾位教授說到。


    丹琳教授點了點頭,同時示意克倫德爾小姐隨她離開。


    梵森特教授望了一眼周圍不算多的學生,又看了一眼一旁拿著酒就跟喝水一樣的梅裏諾教授,搖了搖頭,打算回北塔休息。


    今天不僅需要應付朗伊爾城的聖徒和食死徒,還有之後的晚宴和學生家長們的招待,都是勞心勞力的事情,讓梵森特教授分外地勞累。


    “還是老了啊……”


    他無聲的喟歎了一聲,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梅裏諾教授此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離開的梵森特教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起身也準備離開。


    他的胸前,三角,圓,以及直線共同鑄成的的掛飾在火焰的照耀下反射出暗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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