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校醫室而遲到的兩名學生坐下後,兩份牛皮紙正巧飄到他們麵前。


    “??”


    這是什麽?


    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斷的克雷格先生現在滿腦子問號。等到他看清楚了牛皮紙上寫了什麽,臉色比之前看起來更加的難看。


    “靠……靠!”


    在“能動手絕不動腦”的克雷格先生眼中,期末考試在他最害怕的東西裏絕對位列前茅。


    一提起考試,克雷頓先生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還有十八分鍾,克雷格先生,貝爾庫先生。”


    馬爾福教授正好走到他們旁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後,他又稍微提高一點音量道:


    “如果不會……嗯,我想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應該足夠優秀……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對某些題目沒有把握的話,就請先將最後一道題寫完……這些都是【國際巫師力能認證考試】中常常出現的題目,難度並不大。”


    而且屬於相對簡單,隻需要記住知識就能答對的送分題。


    麥爾苦著臉,他覺得馬爾福教授這句話對他來說不是解脫,反而是充滿了某種莫名的嘲諷?


    馬爾福教授走過滿臉惆悵的麥爾旁邊時,掃了一眼那張答滿了的牛皮紙。


    “……”


    看著把送分題答成送命題的麥爾·喬伊斯先生,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麽形容詞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現在巫師的魔咒學基礎都這麽差的麽?”


    赤膽忠心咒的反咒寫個滑稽滑稽也就算了,咋啦,魔咒學得罪你了?反咒和破解咒的區別在於咒語單詞拚寫的不同?反咒反彈咒語,破解咒破解咒語?


    一連經過幾個學生的旁邊,掃了一眼試卷就知道大概情況的馬爾福教授頓時嘖嘖稱奇。


    “真是長見識了。”


    有些編的還怪有理有據的,如果不是近年魔咒學領域並沒有出現什麽《梅琳魔咒學突破獎》之類獎項的獲得者,他差點就信了。


    這就是所謂的‘我不會寫,但我寫滿了’,文科考試最後的倔強?


    “看起來真是除了個別的學生之外,巫師世界的總體教育水平還是有待提高的……哦,當然,這或許和歐洲的教學環境有很大的關係。”


    馬爾福教授將茶杯放在用魔咒縮小了不少的講台上,忍不住搖了搖腦袋。


    四十分鍾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期間也沒再出現什麽奇怪的事情。


    當試卷被莫名力量抽走的時候,麥爾和克雷格先生等人可謂是狠狠地鬆了口氣。


    感謝梅林!


    “終於結束了!”


    而直到考試結束,逃課的伊森·霍倫和待在校醫室的西特·伯格曼都沒有回來。


    “休息五分鍾。”


    馬爾福教授拿著收齊了的卷子,坐在講台後同比例縮小過的椅子上,看手上的牛皮紙上五花八門的答案,那是一個津津有味的。


    感覺這個星期,小巫師們的腦回路能給他很多靈感……也有可能是重塑三觀?


    講台上馬爾福教授看‘腦筋急轉彎’看的津津有味,講台下自然也有下課抱團的小巫師們在竊竊私語。


    “克雷格,你今天怎麽去校醫室了?你不是最不喜歡去那裏的麽?”


    矮矮胖胖的科頓有些好奇,克雷格在學校裏的人緣不錯,認識很多高年級的學生,雖然成績不怎麽樣,但也屬於吃的比較開的那種。


    “這得問克魯姆和喬伊斯了。”


    克雷格呲了呲牙,使用藥劑恢複的左腿還在隱隱有些發痛。


    麥爾和威克多爾聽到這話也走了過來,幾人湊到一起,占據了教室的一個角落。


    “怎麽回事?”


    相較喬伊斯先生,還是比較穩重的克魯姆先生率先問道。


    他已經猜到克雷格身上遭遇了什麽。


    “我碰到伯格曼了。”


    克雷格說到這人的時候臉色微微抽了抽,低聲說道:“在校醫室裏。”


    他之前在慌張趕路上課,看到伯格曼自掏眼睛的時候屬實被嚇到了,一個沒注意跌了跟頭,非常倒黴地摔斷了自己的腿。


    “伯格曼?”


    提起這個人名的時候,仿佛之前被隔絕在外的記憶在瘋狂回湧,麥爾渾身哆嗦了一下。


    這是一種正常的表現。


    “他怎麽了?”


    科頓還不清楚馬爾福教授的‘壯舉’,有些奇怪,“對了,難怪今天早上沒有看到伯格曼……他去校醫室,難道要死了?”


    最後一句話句末升調,看起來很是驚喜……?


    難道要死了……


    麥爾和克雷格嘴角都抽了抽,覺得科頓先生這話說得真的挺有技術含量的。


    雖然在德姆斯特朗塑料同學情是常態,但是科頓先生一點沒有保留釋放惡意出來可著實是少見。


    也足以見得這位伯格曼先生是有多麽不招人待見。


    “沒死,但是距離死也隻差一線之隔。”


    克雷格揉著額頭,“我到的時候,丹琳教授和梅裏諾教授正在討論伯格曼身上遭遇的事情。


    “按照丹琳教授的意思,他應該是遭受了一種可怕的黑魔法詛咒——很危險,不容易破解的那種,這讓他的精神受到影響,而且詛咒的力量也讓傷口無法愈合。”


    也就是說被摘下眼球的眼眶至今還是那個樣子。


    “受到詛咒?”


    科頓震驚了,“伯格曼竟然被詛咒了?!”


    哪個大英雄幹的?


    科頓忽然對這位不知名巫師升起了崇拜之心。


    克雷格掃了一眼在場的幾人,不過除了科頓和同樣知道這件事的貝爾庫之外,剩下的兩人都沒有多少震驚的情緒——


    這也符合他的猜測。


    “克魯姆,當時在你們旁邊的那個小……巫師,”教授還在上邊坐著,克雷格嘴巴緊急刹車,沒敢把‘小孩’兩字說出來,“就是黑魔法教授吧?”


    他當時看到伯格曼似乎是說了什麽不太禮貌的話,氣的喬伊斯差點跟他打起來,然後就是現在在講台上坐著的那位馬爾福教授轉過腦袋,隨意喊出了伯格曼的名字,再然後……


    即便置身在溫暖的教室當中,想起那個畫麵,克雷格也有點手腳發冷的。


    伯格曼的魔咒水平並不差,雖然人不怎麽樣,但他的父親是冰島魔法部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司長,在魔法方麵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但就是這樣一個學生,上一秒還是好好的,下一秒就變成那個樣子。


    “總之,這一任黑魔法教授絕對不會像羅勞德教授那樣。”


    見克魯姆點頭,克勒格看著和馬爾福教授近距離接觸過的兩位同學,鄭重提醒:“他敢對伯格曼出手,就代表他能確定自己可以擺平這件事情,不畏懼冰島魔法部可能的施壓和報複。”


    上一任黑魔法教授的教學理念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在黑魔法課程上基本睜一隻眼閉睜一隻眼的,即便學生在他的課堂上做些小動作,隻要不觸犯校規,也不會有事。


    而學生除非腦袋被門擠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得罪教授。


    教授出手教訓學生這種事,除了變形課的梅裏諾教授經常幹出來之外,基本沒有。並且就算脾氣臭的梅裏諾教授,教訓學生也絕不會對他們進行詛咒,畢竟這種黑魔法一個控製不好就很可能就不是‘教訓’這一級別了。


    “當然,雖然不排除學校能夠替教授擋住壓力的可能。”克雷格說道,“但是作為學校的教授,他本身應該也出自某國的古老家族,本人在國際上的名聲更不會差到哪去……對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教授叫什麽。”


    之前馬爾福教授寫在黑板上的姓名已經被擦除,克雷格晚到了一步,也沒能聽到馬爾福教授的自我介紹。


    “馬爾福,蘭科·馬爾福。”


    科頓在麥爾之前將馬爾福教授的名字說了出來。


    “馬爾福……”


    克雷格家裏雖然不算什麽有權有勢的家族,但在挪威的魔藥市場上有著一席之地,與英格蘭之間也存在頻繁的貿易往來,屬於有錢,但對隱晦消息不太敏感的那種。


    不過,克雷格先生也聽說過英國這古老的姓氏,但名字讓他有些不確定:“英國神聖二十八純血家族的人?”


    “可是蘭科·馬爾福……”


    這個名字給他一種熟悉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馬爾福教授的身份,對於北歐魔法部的高層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


    例如冰島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斯特裏克司長,他事先就已經調查到學校新任聘黑魔法教授的真實身份,這個消息對於北歐魔法部高層來說或許是公開的,但對於大多數並不算權貴家族子弟的學生來說,卻顯得比較陌生。


    “蘭科……蘭科……”


    克雷格努力回想,他絕對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黑魔法,詛咒,馬爾福,國際上的名人……”


    他頓然聯想到剛剛談談及的黑魔法,瞳孔瞬間縮小。


    克雷格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名在哪裏見到過了!


    “蘭科·馬爾福,他是——”


    “我想。”


    突然,馬爾福教授的聲音打斷了克雷格先生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教室裏的學生向講台上的馬爾福教授望去,隻見這位黑魔法教授的身旁,不知何時架起了一個石質的寬扁盆子。


    盆子表麵無數銀色玄奧的符文和寶石逐一亮起,環繞盆子一圈。白煙緩緩從盆中湧動而出,自由落體般緩慢傾瀉而下,落至地麵,形成一種奇妙的觀感。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麽接下來,小姐們,先生們,我們開始今天的黑魔法課程吧。”


    馬爾福教授緩慢而平靜的開口,同時將桌上的試卷打包塞進口袋裏。


    至於剛剛的考試……哦,請讓我們忘了它,畢竟真講起來就不僅是他自己一個人的san值狂掉了。


    有學生竟然寫赤膽忠心咒的反咒是【avadakedavra】??


    咒死保密人,讓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自動成為保密人,暴力削弱赤膽忠心咒的保密效力?


    這個咒語幹什麽的教授明白,辦法實操用這個咒語好像也確實可行,但如果是國際考試,國際巫師聯合會出題的試卷裏這麽寫……


    讓你模仿沒讓你超越啊我的傻孩子,而且多寫幾個字廢不了多少墨水的。更何況,赤膽忠心咒的反咒也不是這個,硬要說這也隻屬於非常激進的方法……嗯,咒語的選定也是個大問題。


    看到這的時候,馬爾福教授覺得學生個個都是人才,有些啼笑皆非。


    雖然他不知道寫這個的學生明不明白殺戮咒代表的破解方法是什麽,但如果這是瞎寫的,那可就離譜了。


    一事不決殺戮咒?學生快樂咒?


    現在想想【滑稽滑稽】還算不錯的答案,這麽寫起碼不至於被一錘子丟進阿茲卡班。


    喬伊斯先生,我對我剛剛的想法真心誠意的悔過。


    另外,咱們要不商量一下,孩紙們你們等之後去考試的時候可千萬別說是我教的你們魔咒學,我可不想去巫師監獄進修。


    某黑魔法教授疲憊中透露著微笑,看著麵前一眾的小巫師:


    謝邀,人真不苦,隻是單純的覺得外邊沒什麽意思想進巫師監獄蹦蹦迪而已。


    以後如果有別人問馬爾福教授是怎麽進去的,他一定會驕傲的說:我的學生考試,考完了就把我送進來了。


    那麽問題來了,從句句不離阿瓦達的學生裏找出一個格林德沃,真的可能嗎?


    怕不是滿嘴阿瓦達,腦袋亮的跟開光了似的學弟翻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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