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輔一聽呂童這話,全身不住顫抖,再三叩首,忙道:“相國,非我之責!”


    “哦?”呂童一聽,樂了,道:“那應是誰責?”


    “額......”牛輔一愣,他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又抬頭看了看秦瓊、呂布二人。


    得,全是自己惹不起的,不說武力,就是職位方麵這倆人就比自己高。


    無奈,牛輔還是硬著頭皮說:“此戰,乃敵勢洶湧,罪將拚死抵擋,奈其人多勢眾,罪將隻得拚死突圍,信於相國。”說著,牛輔還露了露自己身上的傷勢。


    呂童還是微笑著看著他,直盯著他發毛。


    “相國......罪將所言句句屬實,若有欺瞞,情願夷滅九族!”牛輔這話說的鏗鏘有力。


    可呂童一聽不樂意了:“住口!”


    “吾女兼吾皆在汝九族之內,汝此言,意欲殺我乎?”


    牛輔冷汗都下來了,他都忘了自己和呂童還有這麽個關係了,暗恨自己嘴沒個把門的,又惹呂童生氣,剛想開口解釋,卻被呂童打斷。


    “不必多言,本相信你便是。”呂童可不像再讓牛輔多說,要不誰知道他還回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語來。


    其實呂童如此對牛輔是有原因的,因為西涼他是必然要打下來的,可打下來的西涼又不能交給馬騰他們繼續管理,呂童信不過他們。


    交給秦瓊他們又屈才了,況且秦瓊也是得幫著自己打天下的,自己身邊可離不開他。


    所以最後的人選就隻有自己的便宜女婿——牛輔了。


    別的不敢說,忠心方麵牛輔是完全可以保證的,就算呂童這麽嚇唬他,可牛輔愣是一點怨恨值沒給呂童增加,所以說以後的西涼就隻能交給他了。


    ......


    黃昏已臨,殘陽如火。


    傷痕累累的梁興拖著疲憊的身體終於見到了前來接應的馬騰等人。


    “幸不辱命!”梁興下馬,鏗鏘道。


    馬騰連忙用著那支沒受傷的手扶起梁興,道:“何傷之甚也?其餘三將何在?”


    梁興眼中含淚,道:“初時吾等劫掠順矣,奈行至半途,遇賊將秦瓊,那三將為掩護我,死戰秦瓊,今不知所蹤。”


    “皆我西涼兒郎啊!”馬騰長歎一聲,轉而又怒聲道:“隻恨那秦賊可惡,待我破長安後,定將其碎屍萬段!”


    一行人押著來之不易的糧草緩緩向著西涼大營進發。


    此時,殘陽漸落,黑夜降臨。


    馬騰眼神中透露出掩蓋不了的興奮,有了這些糧草,自己這一方就能撐到下一波糧草的運來,到時再等曹操攻取虎牢,則長安可得。


    哪怕為了這些糧草自己損失了三位大將,折了若幹兵卒。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臨近大營,韓遂也帶著一直兵馬在營外等候,一見馬騰,眼前一亮,道:“成否?”


    馬騰一笑,微微側身,露出身後成堆的糧草。


    韓遂哈哈大笑:“如此,長安必歸我西涼囊中!”


    一行人指揮著士兵就將糧草營寨中搬,士兵們皆幹勁十足。


    不多時,全部糧草便搬運妥當,堆積於營寨中央,化作小山。


    “兒郎們,皆回本營就寢,待明日踏滅董賊,入住長安!”馬騰高聲道。


    餘下士卒皆士氣高漲,連聲應喝。


    一旁韓遂卻皺眉道:“壽成兄,不可不慎之,董賊失糧,或來劫營,需防之。”


    “善!”馬騰答道,而後暗令一直軍隊躲藏在暗處,以防劫營。


    約莫二更天左右,也就是十點多鍾,一群身著黑衣的士兵悄然進入西涼軍營寨。


    目標直指營寨中間的糧草。


    四周靜謐,竟連一絲聲響都未出現,這一群人很輕易地就接近了糧草堆。


    然後一群人像是排練好了一樣,每個人或肩扛,或手捧,都至少捧著兩大袋糧草。


    待所有人裝備齊全,正欲歸走,卻突然發現四周火把連天,將整個營寨照得亮如白晝。


    “文約兄,果不出你所料,賊眾果真來偷!”馬騰哈哈大笑,坐在馬上,睥睨著有些不知所措的黑衣人。


    “壽成,不必多言,看其行為怪異,吾恐有失,速滅之!”


    馬騰聞言輕輕擺手,四周西涼士兵如潮水般上前,欲要將這群影響他們睡覺的敵人就此剿滅。


    這群黑衣人沒有試圖突圍,因為前路已經封死。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目光中帶著決絕,竟不約而同地向大營深處跑去。


    “哼,不過飲鴆止渴!”馬騰目光中帶著不屑,“賊皆如此,長安唾手可得。”


    韓遂在一旁皺眉道:“吾總覺有不善之處。”


    馬騰安慰道:“文約多慮,君不見來敵將滅乎?”


    可不是嘛,雖然這群黑衣人向著大營深處四散而逃,可參與絞殺的西涼士兵太多了,而且他們是從四麵八方相聚而來,意為圍剿。


    不多時,這群黑衣人便隻剩堪堪數百人。


    隻是奇怪的是,這群黑衣人臨死前必然將糧草袋割開,讓糧食傾瀉一地,更有甚者,在奔逃的途中就將糧草袋割露,讓糧食四散開來。


    馬騰也發現了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隻得下令讓手下士兵加快速度,以防有變。


    黑衣人首領望著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地被屠戮,他的神情卻是那麽淡漠。


    終於,黑衣人手下士兵已經完全屠戮幹淨,可他還是冷漠地這麽站著。


    他摘下麵罩,露出那張普通麵龐,他還是沒有說話,卻從身後取出一張弓來,接著用早就準備好的火石將上麵的箭頭點燃。


    他裂嘴笑了笑,這是他這個夜晚露出的第一個表情。


    馬騰、韓遂心中大感不妙,他們本意是要將這人作為俘虜,吊在營寨門口,用於羞辱呂童一方。


    可誰曾想,這黑衣人首領竟行如此舉動,可再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咻!


    火箭升空,劃出一道血色,帶著死亡的軌跡。


    在西涼軍營寨外埋伏的呂童,看到火箭升空,眼神中表現處露出不忍之色,但還是把手一揮,傳令放箭。


    咻!咻!咻!


    萬箭齊發,無數火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直奔西涼軍大營。


    這,就是賈詡的毒計。


    他所用的,就是人的一種落差感。


    先讓呂童和西涼軍正麵交戰,隻許敗不許勝,使西涼軍有一種優越感,認為呂童不過如此。


    再讓秦瓊去燒掉糧草,西涼軍沒糧,擺在他們麵前的就兩條路,要麽撤軍,要麽反過來劫糧。


    但之前呂童打了許多敗仗,西涼軍氣焰正盛之時,就此撤軍定會心有不甘,必然會反過來劫糧。


    這時,慢慢趕過來的賈詡,在路過弘農縣時,早已暗自下令,將糧草浸滿火油,為放發現賈詡還用正常糧草包裹住了沾滿火油的糧草,而且此事除了呂童和他以外就再無第二人知曉。


    不然憑借賈詡的智慧怎麽可能想不到會有來劫糧呢?


    接著再派遣一隻死士組成的軍隊,偷偷進入西涼大營,不管對方有沒有發現,這些死士的作用就是將浸滿火油的糧草鋪滿整個軍營,最後發出火箭示警。


    最後,就是萬箭騰空!


    火油這東西本就易燃,再加上之前的死士用命去鋪滿整個營寨。


    霎時間,火光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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