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看著張太後心裏有點害怕,雖然已是一國之君,當朝天子,可回想記事以來,雖然多次去長安宮看望胡姨娘,但是這並沒有改觀,一直以來,張太後看自己這個孫子,就有一種看外人的感覺。


    “不知道太皇太後叫孫兒所來何事,又為何連三位師傅也一起叫了過來。”朱祁鎮雖然心裏來到寢宮偏殿以後一直很不舒服,但還是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內心深處隱約猜到可能跟王振有關。


    行完禮,見張太後也不回答他的問話,朱祁鎮就很自然的站到了張太後的身側。


    張太後見人都到齊了,便吩咐王振:“你先出去,哀家跟皇上和眾大臣有事要說。”


    王振跪在地上,聽到這話,額頭上的汗消了不少,道了一聲遵命,走出了大殿,站在寢宮外邊,王振臉色陰晴不定,心裏對何文淵父子的恨意在心中滋生,這次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皇上還器不器重咋家了,要是活下來,一定找機會弄死他倆。


    偏殿內,張太後端坐在鳳椅上,朱祁鎮麵朝張太後立在其身旁不遠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如此鄭重其事,看來太皇太後對於王振今天是抱了必殺之心,之前王振結黨也是自己縱容所致。


    楊士奇高興不已,他原本被王振氣的不輕,因為自宣德朝以來,內閣的權力愈發強勢,皇帝的旨意也可以駁回,每個命令都是內閣擬議過後才能施行,王振的所作所為導致了內閣威嚴受損,這是不能容忍的。


    五位大臣站在東麵,表麵上看起來都誠惶誠恐,實際上內心深處早已被喜悅替代,張太後曆經四朝,被稱作一代賢後,今天如此行為,王振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


    張太後鳳口微張,與五位大臣一一回憶曾經過往,對每個人都大講輝煌功績,每人皆有獎勵之詞。


    完了讓侍女端了一杯參湯,坐在鳳椅上就這麽一口一口的品味著,偏殿內寂靜的沒有聲響,除了張太後喝參湯的聲音什麽也聽不到。


    朱祁鎮眼看著張太後把參湯喝完,看向了他,朱祁鎮知道,今天的正題來了。


    “皇上啊!哀家今日找你們過來就是想念起了先朝那段飄搖的日子,大明能有今天的盛景有多麽不容易啊!不容易。”


    說到這,張太後笑了起來,停頓了一會,突然神情變得嚴肅,眼神裏殺機浮現,接著對朱祁鎮講道:“此五人都是你父親和你爺爺先朝所簡用的忠直之臣,你少年天子,意氣風發,但是畢竟年幼不知朝堂的二三事,國家大事你每行必須要跟幾位大臣商量著來,不是五位大臣讚成的事,是絕不能做,決不可行!”


    說完,張太後看著朱祁鎮,眼睛盯著一動不動,對於這個孫兒雖然不喜,但是畢竟是血脈至親,更是大明天子,一國之君,還是有所期待。


    朱祁鎮跪伏在地,先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上身挺直,跪在地上看著張太後道:


    “太皇太後,孫兒知道該怎麽做了,謝太皇太後教導。”


    旁邊五位大臣,見皇上跪倒,也趕緊跪下,口中齊聲高呼。


    “太皇太後英明!”


    “都起來吧,皇上你跪下幹嘛,你現在是一國之君,隻有別人跪你,哪有你跪他人,就算我是你奶奶,你也是君。”


    口中答“是”,朱祁鎮和五位大臣站了起來,接著太後臉色好看了不少,招了一個侍衛過來,吩咐一聲,不一會,就見王振再次走了進來,跪伏與地。


    張太後眼中的殺機不加掩飾,跪在地麵上的王振再次流起了汗。


    張太後顏色頓異,對著跪著的王振怒斥道:“王振,你是先皇帝給皇上選的伴伴,作為一個太監,你伺候皇上起居多有不當,今當賜你一死。”


    立時,張太後身邊持著刀劍的女官走上前來,把刀劍加在了王振的脖子上。


    王振趕緊磕頭不止,上下浮動中,刀劍給王振的脖子劃出了幾道印記,流出了鮮血。口中顫顫巍巍的求饒道:“饒命啊太皇太後,奴才該死,奴才萬死,求太皇太後給奴才一個改正的機會…”


    朱祁鎮心有不忍,如今十歲的他,在宮廷之中,從小到大,陪他最多的就是王振,內閣權力甚大,自己才放任王振幹政,如果今天王振死了,一切就回到起點,朝廷中文臣和閣老們的力量將擁有左右自己皇權的實力。


    朱祁鎮連忙跪下,為王振請罪,嘴裏說著什麽罪不至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雲雲。三楊和英國公張輔,尚書胡熒也趕緊跪下替王振求情,他們知道,張太後是為國為他們,都是一番好意,可是王振一死,等於把他們推到了皇上的對立麵,今日王振死了,明日就會有張振、李振…等等出現,如今,王振被敲打,至少不會在明目張膽的幹政,這樣也是最好不過了。


    張太後見此情景,心中思索就明白了過來,於是說道:


    “皇上和諸臣為你求情,哀家姑且免你一死。而從今以後,你不可也不得再幹預國家大事,如若再犯,哀家就取你的項上人頭,你的命先留給你自己,以觀後效。”


    王振再次磕頭,口中呼喊著:“謝太皇太後不殺之恩。”


    一個時辰後,王振在自己房間,包紮完傷口,巴掌一個接著一個的扇向了幹兒子王立的臉,啪嘰啪嘰的響聲傳遍了內外,門外站著的兩個小太監都嚇得不輕。


    “王立,我的兒!給我查,祖宗十八代也給我調查清楚,我要何文淵父子死無葬身之地,簡直比於謙那匹夫還可恨。”打了一會,心情舒爽了不少,王振陰沉沉的對王立囑咐著。


    王立忍著臉頰的疼痛,行了一禮,稱了聲是,走出了房間。


    皇宮內發生的這一切何喬新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大明當朝第一大太監王振準備對付他。


    二月初,李儀在獄中被處死,對自己的違法行為供認不諱。同一時間何喬新正在忙著聽幾位金牌編輯說著關於大明出版社改革的問題。


    大明時報出版社自成立以來,反響和口碑一直呈現上升趨勢,銷量更是節節攀升。熟悉了工作內容流程和出版社環境的幾位金牌編輯,認為出版社應該再次細化出不同的部門和職責,這恰好與何喬新準備等印刷廠建成後的改革目標一致。


    於是,召集了幾位金牌編輯,一起討論下改革的具體方案和措施。辦公室內,兩個編輯爭的麵紅耳赤。


    “劉明,你這個方案狗屁不通,什麽叫必須把大明時報做成一個業務,單獨的找人負責。”說話的是最先跟隨大明時報出版社的秀才生員胡穎。


    對麵坐著的劉明,皺著眉頭,手裏拿著一份計劃書,這是何喬新要求的,作為二十一世紀新聞學與工學雙料碩士,何喬新把學到的那一套改改就照搬了過來,剛開始的時候,這些編輯覺得多次此一舉,後來才發現工作時,有計劃的確好辦了不少,還能節省不少時間。


    何喬新咳嗽一聲,辦公室內安靜了下來,就聽何喬新說道:“我覺得,劉明的想法不錯,等下半年之前,所有屬於我們出版社自己的印刷廠建立完畢,正常的投產後,未來還要推出其他報紙,報紙也必須分類,現在《大明時報》上的幾個版塊就要分開來,比如一個專門印八股文章的就叫《八股報》,印八卦的就叫《娛樂報》等等,這樣我們出版社的收益也能提高不少。”


    胡穎思索片刻出聲道:“老板,那咱們是不是可以整合其他資源,開發廣告類的收費報紙,掙商戶的錢?”


    “你說的不錯,現在《大明時報》的版塊之一就是專門給有股份的店鋪做廣告的,沒有收費,當把這個版塊摘出來,就有位置放這些店鋪以外的廣告,收費根據推廣區域來算,東南西北中,五個印刷廠輻射推廣,每增加一片區域,費用提高一成,不用擔心百姓,百姓不會從江南跑到京城買一頓飯用的米,有錢人全國各地跑,也不差這麽點錢。”


    何喬新說完,這幫金牌編輯哩哩啦啦的鼓起了掌聲,十歲的何喬新麵無表情,身體是孩童,心理年齡可不是,要是這點都高興不已,被人利用都得替人家樂,何喬新心知肚明。


    時間飛逝,轉眼間來到六月,五個喬新印刷廠成功投產,何喬新也放了下心,最後的擔憂也消失了,至少不用再擔心那些印刷作坊坐地起價,影響到大明時報的運作。


    幾個月來,何文淵回家越來越晚,飯局也是逐漸增多,何喬新隻當這都是正常,在後世,應酬酒局更是多如牛毛。


    剛跟何三從喬新印刷廠回到何府,何喬新準備讓人準備飯菜吃點,忙了一天腳不沾地也夠餓的,就見徐氏的大丫鬟春櫻邁著焦灼的步伐走了過來,說是徐氏要見他。


    何喬新餓著肚子,來到了母親徐氏和父親的房間,就見房間裏大哥何忠與二哥何喬福也在,走到徐氏身邊,擁抱住母親徐氏道:“怎麽了老媽,有啥事把我們兄弟都叫了過來?”


    就聽到徐氏說道:“你父親可能外邊有人了…”


    說著還掉下來幾滴眼淚,何喬新擁抱住徐氏的雙臂不由得僵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男人三妻四妾在大明朝很正常,可是母親徐氏明顯是個妒婦,自己咋說也不是啊?轉頭看向大哥、二哥,就見哥倆整齊的給何喬新來了個攤手的動作,這動作還是何喬新教他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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