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喬新一行車隊從京城出來後,不久後就到了通縣,有道是無巧不成書,這不就碰上了熟人。剛出通縣沒多遠,就碰到了利民的車隊,看這樣子,也像是往南行。


    何喬新把馬車的簾子拉開,衝著利民打招呼,嘴裏呼喊著。這邊利民正在整理車隊,利民的車隊不像是沐彬的車隊那麽有序,沐彬的車隊裏大多都是軍隊裏退下來的好手,言行舉止都有規矩,隊伍行進也不亂。


    聽到了喊聲,正好奇已經出了通縣,馬上就要出了京畿,是誰認識自己。抬頭就看到了何喬新在馬車裏的身影,出於禮貌,來到了何喬新的馬車旁邊。


    利民問了聲何老板好,這一年多來,還是有許多的業務往來的,而且現在大明時報真的像之前何喬新說的,漸漸的有了操控輿論的實際能力。


    從這點上來說,何喬新已經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了,更何況他還有個當朝大員的父親在世。


    何喬新看著利民,笑嘻嘻問道:“利老板,您這是哪兒裏去啊,這是準備做什麽門路的大生意?”


    “哪有什麽大生意,隻不過是準備到應天府開一家分店而已,何老板,何公子您也曉得,我的祖上就是在應天府起家的,那句話怎麽說的,我這是準備回歸故裏而已。”


    何喬新笑了笑,對著馬車內同坐的何三問道:“三叔,咱們目的地是應天府對吧?”


    何三點頭稱是,何喬新又轉過頭看著利民,利民有點不明就裏,就麵露好奇看向何喬新,就聽何喬新說起。


    “那利老板不如把車隊並入我們這個隊伍吧,這個隊伍你也看到了,旗子是沐王府,我與這個隊伍護送的沐彬,沐大人是好兄弟,他的夫人更是我認得姐姐,這一路山高路遠,咱們結伴同行也安全許多。”


    聽到這,利民明白了何喬新的意思,這是邀請自己跟他們一起走,想到這個隊伍畢竟護衛的高手多,哪有不同意之理。


    “那在下就厚顏跟隨何公子的隊伍了。”


    說完,行了一個禮,何喬新麵露笑意,把馬車的簾子合上。隔了一個馬車的沐彬得知了這個消息,哈哈大笑一聲,也沒反對,就這樣利民一行人加入了這個前往應天府的隊伍。


    馬車與水運不同,在這個時代,馬車在路上的趕路速度,比水運慢的不止一星半點。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二十四天才到了應天府的地界,這還不是應天府主城南京,隻是剛到了應天府而已,先皇兩京十五日的傳說真的很傳奇。


    再次停在了一家客棧休息,給馬兒喂草料,人補充肉食,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趕路。客棧不是很大,隻能是沐彬夫婦一間,何喬新一間,利民與何三住了一間,其餘的丫鬟一間,剩下的護衛和利民的下人就隻能幾個人才能住一間,還不是上房。


    夜半三更,大路邊上的客棧格外的安靜,沒有打更人的打更聲,偶爾的聲音就是野雞與飛鳥的鳴叫聲,在寂靜的客棧裏分外明顯與清晰入耳。


    何喬新的房間在沐彬夫婦房間左側一間,利民與何三在右側一間。剛入三更,一陣喊聲伴隨著廝殺聲震醒了正在熟睡的何喬新,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也知道這是有刺客來到了客棧,何喬新趕緊躲到了屋子裏的櫃子裏,好在何喬新才十歲,身體嬌小,才能順利的鑽進櫃子裏。


    讓自己不出聲響,何喬新等待著,他清楚以沐彬護衛們的實力,隻要不是軍隊衝殺,一般的毛賊是不會鬧得太凶太大的。


    約莫一刻鍾後,廝殺聲漸漸減小,最後停止,隻剩下護衛們清點刺客人數的叫喊聲,又過了一會,房間門被打開,沐彬雄壯的身軀步入房間。


    “賢弟,你在哪兒?你沒事吧,為兄擔心死你了。”


    這一路上,何喬新跟沐彬的關係再次近了不少,沐彬對何喬新的稱呼也從何老弟變成了賢弟。聽到沐彬的聲音,何喬新放心下來,把櫃子推開,爬了出來。


    “沐兄,小弟我沒事,莫要擔心。”


    看到何喬新從櫃子裏鑽了出來,沐彬也是莞爾一笑,想來這就是身材弱小的優勢了吧,至少可以暫時躲避傷害。


    “賢弟,人已經全部被俺的護衛給擊殺了,本來有兩個活口,可是自己服毒自盡了,不過,俺已經知道是哪裏的刺客了,賢弟你先來俺房間,俺與你細細說來。”


    跟隨著沐彬來到他的房間,房間內何三和其他隊伍主事的基本上都到齊了,不過沒見到利民,何喬新問向了何三。


    “三叔,你不是跟利老板一個房間嗎?利老板人呢?”


    還沒待何三回話,坐在房間一個椅子上的張玲站了起來,說道:


    “利民受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刺殺他的,他肚子上被捅了一劍,也是他的叫聲讓護衛們發現了刺客一夥人。”


    頓了下,就見張玲凝重接著說道:“刺客的身份並不簡單,是紅袖招下麵的暗影刺客團的成員,雖然最後兩個活口自盡了,但是沐王府傳承多年,還是從他們的身上發現了紅袖招獨有的印記,那就是數字。”


    何喬新瞳孔放大,內心震驚不已,來到這個世界十年,自然聽說過紅袖招的刺客團,紅袖招傳自南北朝時期,凶名威震天下四海,最初是一個間諜組織,後來漸漸發展擁有了自己的力量——暗影刺客。


    這邊張玲表情嚴肅,還在說著刺客的情況:“暗影刺客團的成員,每個人屁股都有一個數字,從零到一千,這次來的十五個刺客編號都靠後,不過還是讓護衛們死傷眾多,零是這代的暗影刺客團的團長,同時也是紅袖招這代的宗主,這些還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當朝孫太後就是紅袖招的一員…”


    這時候,邊上剛喝了口茶水的沐彬插道:“俺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俺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紅袖招怎麽會刺殺利民這個小商人,還出動十五名刺客,奇怪?”


    何喬新聞聽這話看了一眼沐彬,沐彬雖然看著人高馬大,說話也是傻兮兮的,但是並不是傻大個,相反能做沐王府當代的當家人,怎麽會傻。


    刺客很明顯不是來刺殺利民的,要說刺殺沐彬又絕無可能,沐彬可是孫太後的忠實黨羽,莫非…


    心裏有了計較,何喬新提高了警惕,這次出行可是比較隱秘,還能遭遇刺殺,這接下來的旅途看來更得倍加小心。


    次日,整裝待發的隊伍隻留下了傷員和照顧傷員的人,其他人照常出發。其中,利民受傷不輕,隻能暫時留在客棧,由大夫照看著,成衣鋪的隊伍也跟隨他暫留了下來,何喬新暗想,看來利老板想在應天府開分店的計劃隻能無限延期了。


    一行人這次警惕性提高了不少,沐彬也把個別的好手灑了出去,當作斥侯查探有無危險。一路有驚無險,終於在刺客事件後的第三天,趕到了應天府主城南京。


    進入南京城,一行人來到了位於應天府國子監旁的一個院子安頓了下來,這個院子是今年四月份何喬新斥巨資購買的,為了手下的生意以後在江南長遠發展而購買的居所,也是日後京城出現問題後何喬新帶家人準備避難的場所,當然這一切,何喬新不會跟沐彬他們說,隻是說為了做生意方便而已。


    安頓好後,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沐彬還對何喬新說“要不是知道你是京城的,俺都以為你要在南京安家了!”,對此,何喬新隻能笑而不語。


    刺殺事件讓沐彬記在了心上,安頓好後,立馬安排人把四周監控了起來,院子裏也是隨時有人巡邏。


    當晚吃過飯後,張玲就帶著護衛去了秦淮河,原來是中午就跟柳暮雲約好了晚上一起夜遊秦淮河。


    也許這些天趕路折騰的乏了,沐彬早早的就睡了,也不擔心夫人外出是不是真找妹妹去了,何喬新隻能想沐兄是真神經大條。


    何喬新見該安頓的都安頓好了,就帶著何三,偽裝了一下,悄悄的朝秦淮河而去。


    南京城的人不會稱自己是什麽應天府人或者南京人,他們更喜歡稱自己為金陵人。說到金陵,就不得不提到金陵的秦淮河和周邊的青樓酒肆。


    一路上看看這,又看看哪兒!來到秦淮河,帶著何三上了一家畫舫,船上的小二有點發愣,現在小孩都開始喝花酒了,真是…


    心裏想什麽一閃而過,小二迅速調整好狀態,吼了一嗓子。


    “小官人一位,您兒裏邊請!”


    何喬新抬頭瞅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剛剛他還聽到這看門的小二攔住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說的還是方言,自己上來就換成官話了(就是現代的普通話),這也是服務之一吧!


    邁步往裏邊走去,進入內部,豁然開朗,又複行了數十步,來到了畫舫內部的正間,正間最前方是一道簾子,一個清倌人正在唱曲,曲目的內容正是何喬新在江西布政使司時作的《花下酌酒歌》。


    九十春光一擲梭,


    花前酌酒唱高歌。


    枝上花開能幾日,


    世上人生能幾何。


    好花難種不長開,


    少年易過不重來。


    人生不向花前醉,


    花笑人生也是呆。


    這首詩也是何喬新借用唐伯虎而作,也是何喬新第一次作詩,當時也是一時衝動,為了幫助大哥爭取麵子,沒想到後來成就了他的才名。


    一曲完事,畫舫裏的才子貴人們也發現了何喬新,何喬新穿著華麗,年齡還不大,屬實令人眼睛不由自主的發現他。


    沒管他人的目光,何喬新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準備邊看節目邊飲酒作樂。


    站在他身後的何三苦笑不已,這老板也太能整事了,哪有十歲逛花船的,好在還好金陵城的人不認識他。


    簾子後邊,唱曲的是得月樓的花魁頭牌萬有容,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扶了下額頭,臉頰微紅了起來,自己現在都火到孩童都如此癡迷,真是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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