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居院外,沈瀾和謝平像是木樁子立在那。


    許久之後,謝平試探著問:“要不進去坐坐?”


    沈瀾的眼睛一直落在屋內醉死過去的柳如紜身上。


    她腰間掛著精致的小香囊,他無意識摩挲著從沈陽旭手中拿回來的那枚陳舊的香囊。


    沉默了很久,答非所問。


    “我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謝平張了張嘴,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站在自家門外陪著他喂了整夜的蚊子。


    在柳如紜醒來之前,沈瀾離開了十裏居。


    “你去見她了?”


    花泗水仔細地給自己養的七色蓮倒著靈泉液。


    七色蓮是一株有著七種顏色的蓮花,據橙花樓自己說,這株七色蓮是伴著花泗水的出生而出現的。


    橙花樓的樓主子嗣艱難,晚年才得了花泗水一個兒子,本就寶貝,又伴生了七色蓮這等仙植,就更加寶貝的不行了。


    沈瀾頓了頓,沒吭聲,隻點點頭。


    “我以為你會生氣,會大怒,甚至會殺了她。”花泗水輕柔地觸碰七色蓮的蓮瓣,又說:“萬萬沒想到你竟會如此執迷不悟,她到底有什麽好?”


    在花泗水的印象中,那時柳如紜還是留仙宗宗主,目中無人、高高在上。


    令人不喜!


    作為沈瀾的未婚妻,她從來都把留仙宗的事情放在沈瀾前麵。


    沈瀾此次前往極北之地煉製本命劍,而柳如紜連麵都不露。


    現如今更是趁著沈瀾煉劍未歸,與人苟合,懷上孽種!


    如此不嫻、不貞的女人到底有什麽好?


    實際上柳如紜是去雲生海為沈瀾尋雪晶,雪晶能提升劍的品質,他要煉製本命劍,柳如紜又怎會無動於衷。


    但她卻耽誤了時辰,沒有來得及趕回來,沈瀾就已經去極北之地了。


    這些都沒人知道,對如今的柳如紜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


    “她很好。”沈瀾木訥的回答。


    花泗水擺弄好七色蓮,將其妥善放回儲物法器中。


    沈瀾嘴裏說著她很好,可他的神情隻讓花泗水隻覺得他是在麻木的回答,他內心根本找不出柳如紜點半好。


    一方已經放棄了這段感情,甚至投向他人懷抱。


    另一方依舊陷在往日的感情泥潭,苦苦掙紮。


    花泗水是沈瀾好友,又早看柳如紜不順眼,現在更加替沈瀾不值。


    “不如我幫你斷了這念想?”


    “如何斷?”沈瀾問。


    “殺了她。”花泗水風輕雲淡道。


    十裏居。


    宿醉醒來的柳如紜頭痛欲裂。


    謝平難得好心的給她備了一碗醒酒湯。


    柳如紜狐疑的看著他,他會那麽好心?


    “……”他以前是虐待過她嗎?一碗醒酒湯就拿這種眼神看著他。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趕緊喝,師尊回信了!”


    說到正事,柳如紜立馬來了精神,將醒酒湯一口幹了,催促道:“快說、快說。”


    謝平早就看過信了,直接說重點。


    “師尊讓我帶你回白澤山。”


    “我?去白澤山?你不是說過白澤山不準外人進入嗎?”柳如紜很詫異,反問。


    “不知道,師尊說的。”謝平聳聳肩,無所謂道。


    白澤山是不準外人進,但師尊都讓帶了,難道還顧忌規矩不成?


    不過,師尊隻是看了他臨摹的鳳尾螺的畫紙便要柳如紜帶鳳尾螺進山,看來這鳳尾螺肯定不簡單!


    “那天命仙翁有沒有說鳳尾螺是何來曆?或是什麽法器之類?”柳如紜追問道。


    “沒有。”謝平一問三不知,連連搖頭。


    柳如紜懷疑的看著他,天命仙翁知天命,怎麽會不知,他不會是故意瞞著她不說吧?


    “唉、唉、唉,你這又是什麽眼神,師尊他老人家雖然信上沒說,但你可以直接去問他啊!”謝平嚷嚷道。


    “好吧,隻能如此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柳如紜立刻翻身起來。


    這麽著急?躲沈瀾呢吧!


    謝平撇撇嘴,心裏默默地想。


    倆人途徑十裏春,謝平非要去和華容道別,柳如紜沒法子,隻好在十裏春旁邊一個茶館等他。


    豈料剛坐下,一把細長的軟劍從天而降,將她麵前的木桌擊地粉碎!


    柳如紜及時退開,立刻召出星河。


    街上行人紛紛退散。


    柳如紜定睛一看,是花泗水。


    “你有病?”柳如紜對其行徑莫名其妙,對他的態度也就非常惡劣。


    她自認為同花泗水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可花泗水偏偏對她窮追猛打,不勝其煩!


    真當她沒脾氣嗎!


    花泗水見這個女人如此惡劣,更加肯定自己殺了她斷了好友念想的想法。


    召回拂柳劍,目露殺意,招招致命。


    柳如紜手持星河,奮力抵抗。


    她修為本就比花泗水要低一個境界,更別提如今靈力不濟,對方又鐵了心要殺她,即便她拚命抵抗也還是深感無力。


    一個避而不及,拂柳劍穿胸而過!


    “住手!”兩道聲音疊加在一起。


    分別是匆匆趕來的沈瀾和謝平。


    謝平本在和心上人難舍難分的道別,忽聽外麵嘈雜,打開窗戶一看,就見到柳如紜被人一劍穿心。


    謝平再顧不上道別,翻身而下,一掌擊退花泗水。


    花泗水還握著拂柳劍,被擊退也未曾鬆手,連帶著將劍直直從柳如紜胸口拔出!


    血灑了一地!


    柳如紜勉強用星河劍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沈瀾和謝平幾乎同時過去想扶住她,


    柳如紜擋開沈瀾的手,收回星河劍後借著謝平作為依靠,撐著最後一口氣道:“信物早已經歸還,你、我,再無瓜葛!”


    許是因花泗水的作為牽連也好,說她心硬也罷,她都再也不想和他們糾纏下去。


    即便是她真的對不起他,這一劍,就當是還他了!


    謝平想要說些什麽,又被柳如紜壓下。


    “我們走!”


    謝平無奈,隻能抱著柳如紜馬上離開去尋藥師。


    她傷的太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心脈。


    這一劍的位置太過危險!


    “再無瓜葛……”沈瀾終於清楚的認識到,他們已經再無可能。


    良久,他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回過頭,連那隻舊香囊掉了,被他自己踩過都好似未曾發覺。


    方才一片慌亂之地,最終剩下的不過是一灘血跡,同一隻被人踩過,髒兮兮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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