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探雪萬木其下,如一位腳踏遠古森林的古神,她長發飛揚,颯爽英姿引得看客們都仰望止息。


    可就在這時,薑探雪卻月眉倒豎,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一股狂躁炙熱的氣息在一瞬間從擂台中心輻射開來,如噴薄的火山,夾雜著滔天的熱浪,接著樹界中心透出金色的光芒,一束又一束地由內而外射出。


    空中的水汽頓時蒸發,接著那些水火不侵生命力頑強的神木化為了寸寸灰飛,如有一輪大日從地下生起,將那沉重的樹木枷鎖給瞬間融化。


    殘破的擂台上,那些崩裂的玄水岩台麵融化為石漿,徹底麵目全非,此刻已完全分不出何處才是邊界。


    轟!


    一道絢金刀光徹底將樹界給一刀兩段,接著朱吾世帶著神焱從其中躍出,金色的火光包圍下已看不出他的輪廓,手中焱墓仿佛和他已融為一體,刀尖點地,踩著藤蔓向薑探雪殺去。


    “哼!”


    薑探雪手中無雙翻轉出槍花,向下俯衝而去,她的銀戈猛地下砸,竟將來勢洶洶的朱吾世直接砸落下去,巨大的衝擊力下朱吾世連續撞碎樹根藤蔓。


    “這是!?”台上的宋植麵色震驚,薑探雪方才的一擊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是斥力。


    薑探雪會斥力!?這一刻宋植確實驚到了。


    “是那位大人回來了...”突然,宋植體內的妖狐聲音幽幽,也開口道,它一直都在注意這場大戰


    宋植趕忙追問道:“哪位大人啊,說清楚一點。”


    妖狐不再言語,跟死了一般,方才更像是自言自語的感慨。


    場下,薑探雪動用斥力出其不意的將朱吾世擊飛,接著便掠動過去,無雙長戈直取朱吾世首級。


    關鍵時刻朱吾世渾身爆火強行穩住身形,他腳下火光爍爍竟然暫時懸停在了半空,手中長刀橫握擋住薑探雪的戈鋒。


    透過粼粼火光,薑探雪看到了朱吾世鬢邊金色的長發,眼神頓時變了變,嗬斥道:“果然如此,當真是陰魂不散!”


    不等薑探雪發力,朱吾世的刀口已經變了七式,近戰長刀為王,薑探雪閃身而退,腰腹卻留下了深深的傷口,血跡飄飛。


    綠色熒光閃爍,她的傷口幾個呼吸便愈合了,隻是太上神焱再次進化,饒是她雖然閉合了傷口,那股灼熱的疼痛短時間內卻如跗骨之蛆,難以消除。


    “哼!”


    朱吾世趁機落在一顆藤蔓上,僅一個吐納的功夫,他渾身的金色火焰頓時內斂入刀,此時的他金發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目的光芒,眼神緊緊盯著薑探雪的身形,手中焱墓在吸收了這份靈魂火焰後斜藏入腰,火苗不斷從刀尖滴落在地,如蓄勢待發的猛獸。


    薑探雪也看出了朱吾世下一招便是想分勝負,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而是在燃燒的樹界殘骸中來回移動,不讓朱吾世鎖定自己。


    朱吾世眼神驟然沉凝,黑刀出鞘,一聲龍吟響徹雲霄,焱墓劃過氤氳的焰火,一頭低首神龍從刀口浮現,咆哮著衝了出去。


    朱吾世的聲影也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已化為了神龍,但二品畢竟隻是二品,內行高手一眼便能看出,朱吾世本體便在龍中奔行,這龍便是他的氣勢化神。


    薑探雪停下腳步,她的氣息已經被鎖死,逃已經為時已晚,她也不會選擇逃跑。


    鏗!


    雙手提起神兵無雙的首尾,薑探雪戈鋒向後下墜,腳下哢擦延出兩道巨大的溝壑,這是將斥力用到了極限,在為她的下一招做勢。


    朱吾世眨眼殺到,他隱於龍首之中,黑刀迎頭而下,火焰神龍呼嘯而過,似要將薑探雪泯滅成一縷塵埃才肯罷休。


    “啊!!!”


    薑探雪怒喝一聲,銀戈上擺猛地擲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駿馬嘶鳴聲響起,接著一頭碧綠的巨馬虛影從她的背後拔地而起,徑直迎向了怒顏的神龍。


    刺目的極光閃耀,眾人皆閉上了眼睛,餘池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這場大戰已經完全出乎了世人的預料,兩人展現出的實力早已超越了二品的範疇,更像是一品高手的全力搏殺。


    神龍和巨馬碰撞如同流星撞向大地,巨大的聲響後是迅速的沉寂。


    塵霧彌漫,場內沒了動靜,無論是誰,此刻都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向下望去,緊張的看著這場大戰的結果。


    嘀嗒、嘀嗒、


    鮮血滴落的聲音響起,硝煙終於散去露出了場內的真容。


    薑探雪的心口被焱墓給當場貫穿,那裏綠色的熒光交織,瘋狂的彌補生命的流逝讓她不至於當場身死,而朱吾世...


    他的肩頭被無雙給砍入了一大半,沒有木之賦那頑強生命力的朱吾世,鮮血如傾瀉的瀑布般不斷灑落,二人的血跡如一汪水窪踩在腳底,彼此都不能輕舉妄動。


    “咳咳...你不殺我?”


    薑探雪艱難的開口,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朱吾世的刀口已經捅穿了她的心髒,雖然自己的木之靈力能暫時保住自己的一口氣,可若朱吾世火刀發力,這脆弱的平衡頃刻間便會被摧毀。


    “今時不同往日...”朱吾世眉頭微皺,肩膀的劇痛讓他的語氣有些頓挫,冷笑道:


    “你不也沒有卸下我的右臂麽。”


    一陣清風吹過,二人頓時被無形的分開,薑探雪飄落到太初的場地,她的麵色慘白,黑刀離體後她開始大口吐血,遭受了重創。


    而朱吾世則是被餘池心帶到了場邊,恭候多少的禦醫急忙上前為朱吾世處理,木之賦百年不遇,唯一的一個還被朱吾世給傷成這樣,顯然是不可能幫忙出手醫治。


    幸好大淵國的醫師手法高明,且寶藥無數,有他們的盡心救治,無論如何也能抱住世日候的右臂。


    朱吾世盤膝而坐,縱使傷口上參藥淋骨之疼,他隻是閉目不語,眉頭微鎖不知所想。


    餘池心看了眼瘡痍的擂台,又看了看身旁的朱吾世,他嘴角微勾挑了挑眉,心裏不免在想,自己年輕的時候有這麽厲害麽。


    他似乎已經看到兩顆璀璨的星,未來天下還有能與他們相比的人麽。


    “此戰二人皆出界,本座宣布,朱吾世與薑探雪....戰平!”


    意外的是無論是北境人亦或是大淵國人,雖然遺憾但都沒有怨氣和不滿,畢竟敵手的表現都十分的兩眼,能與這種對手戰平,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不過對於大淵國來說,現在的形勢確實嚴峻了起來。


    因為前一日是北境拿下了勝利,今天意外地殺出一個堪比朱吾世的女人,竟攔下了侯爺的腳步,所以最後一戰尤為關鍵。


    若敗,那麽北境連贏兩日,幾乎算是完勝,這是自詡人族正統的大淵國接受不了的。


    最關鍵的是,這最後一個人....


    居然兩天來都沒露過麵!!!


    大淵國主事黃卓左看看又看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吹誰了,他抬頭望向自己的上司餘池心,卻發現餘池心根本就沒看自己。


    “咳咳,這最後一場!”黃桌強行開嗓烘托氣氛。


    “這最後一場關乎大淵聲譽,上的自然是我大淵隱藏最深,最神秘的勇士!”


    黃卓大喊:“你們想知道他是誰嗎!!”


    他的聲音高昂,周圍頓時響起了山呼海嘯的聲音,都在齊齊念著一個字:想!


    宋植聽到周圍如浪潮的呼喚,深吸了一口氣,一種使命感莫名其妙的從心裏升起,隨著晃腦又煙消雲散。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麽。


    就算是李一凡這種讀書人,也扯著嗓子大喊:想!!!!!


    黃卓繼續喊道:“沒錯,本座不念出他的名字,因為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他就是!!!!”


    “他就是!!!!!”


    “他...”黃卓繼續喊著,而看客們也開始議論紛紛,開始七嘴八舌猜測最後一人是誰啊,一時間什麽名字都念了出來。


    黃卓正是想要這個答案,他在這些名字裏篩選著,同時也在觀察著擂台邊有誰出現了。


    台上,李一凡和曹術突然發現宋植不見了,還以為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吵到了小宋大人,可眼尖的曹術定睛一看,趕緊指了指台下,拍著李一凡的屁股道:“快看下麵!”


    “宋大人怎麽下去了??”


    此時的宋植已經下了大殿正往擂台走去,他慢慢脫下了頭上的禮貌,如瀑的長發披肩,閉月無暇的麵容引得無數人側目望來。


    黃卓一愣,他萬萬沒想到等了好久,來的居然是個年輕的女人,看她身上的官服,這是...


    這居然是個小小的禮部員外郎??


    不過奇怪的是,裂狩側首看去,顯然也看見了這個女子,卻沒有出聲阻攔的意思。


    宋植走到了擂台邊,此刻很多實力達到二品,甚至一品的朝廷工匠正在修複擂台,因此他停在了原地,聽著身後漸漸停止的歡呼聲,宋植緩緩展開了雙臂,如優雅的天鵝....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沒錯,這正是人體智慧巔峰,活絡筋脈的絕學,雛鷹起飛。


    黃卓顯然看出了宋植正在幹什麽,看著不遠處那一蹦一跳的倩影,他終於失聲,用極度浮誇的聲音喊道:


    “什麽~~~~~禮部員外郎正在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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