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純陽子說道,“與魔教一戰之後,仙門小洞天大多已被摧毀。不過眼下卻是有個好去處,可助你療愈功體。”


    “多謝掌門記掛。”白澤說道,從古戒當中祭出一枚玉盒,“掌門,這玉盒你且收下。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哦?”純陽子接過玉盒,好奇打開。


    玉盒當中,一枚蟠桃鮮豔欲滴,菁純氣息登時盈滿祖師祠堂!


    “這是……”


    純陽子瞪大雙眼,震驚道:“聖藥?”


    “沒錯。”白澤說道,“這聖藥蟠桃,可補修士命元。於掌門來說,再合適不過。”


    純陽子手持玉盒,五指微微顫抖,卻還是毅然合上玉盒,正色道:“如此天材地寶,便是放到中州,也要掀起腥風血雨!青陽,我已就木,這聖藥還是你服下吧。”


    白澤推辭道:“掌門有所不知。聖藥之難得,不僅在其數量稀少。還在於但凡吞服過某種聖藥,再去服用,藥效會大打折扣。”


    “竟有此事?”純陽子將信將疑。


    “確有此事。”白澤說道,“掌門,仙門的重任,還在你身上。即便是為了仙門,您也不能輕言坐化之事。”


    純陽子默然片刻,重重頷首,甕聲道:“好!青陽,多謝你了。”


    旬日之後。


    坐忘峰。


    晨光熹微,雪坪之上,鱷侃正指點簡溪修行。


    這老鱷是鉚足了心思想要教小丫頭學會他的神通“腹中天地”,為此這些時日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某一時刻,鱷侃忽然回頭,看向東方紫氣氤氳處。


    “怎麽啦?”簡溪狐疑道,轉身一看,頓時欣喜萬分,將飛劍入鞘,一躍出去,撲到來人懷裏,“師父,你終於回來了!之前明明說好的,你要帶我去山下曆練,可雲真人卻說你已經走了!”


    白澤微微一笑,摸了摸簡溪的腦袋,說道:“大師兄如此說,必然是有他的考量。這些天我一直在小洞天裏閉關,今日方才出關。”


    “那也是。”小姑娘哼了一聲,說道:“師父,您可是不知道!這些天咱們坐忘峰的山門都要被踏破啦!自從那天師父引來漫天霞光,他們都在傳師父是開了天門。好多好多人都要來拜訪師父!”


    意料之中。


    白澤說道:“所以你雲師伯才會說我已經離開仙門了啊。”


    “嗯嗯。”簡溪興奮地點頭,“那師父,你是來接我下山的嗎?師父真厲害,我聽他們說隻有傳說之境的劍仙才能開天門。師父比全天下的劍仙都厲害呢!哈哈哈,溪兒以後也要成為像師父一樣厲害的人!”


    “那你可得加油咯。”白澤笑道。


    鱷侃繞著白澤二人走了兩圈,斟酌道:“真君,你這是?”


    “你能看出來也不稱奇。”白澤說道,“這是我這些天祭煉的陽神身外身。”


    在那小洞天當中,白澤祭煉了那塊魂石,煉成此具化身。


    “真君,過天門而不入,你……沒事吧?”鱷侃傳音道。


    “無礙。”白澤傳音道,“我已琢磨出破境之法。此道化身便是邁入六境的契機。”


    “陽神身外身?”簡溪好奇道,“師父,神魂也能分化嗎?”


    “紅塵三境乃是煉氣之道。”白澤解釋道,“四境煉魂,不惑磨鏡照真我,魂我塑造陽神身。此二境大成,便能煉化出陽神身外身。”


    簡溪追問道:“至尊境的第三境,洞玄又是如何呢?”


    “洞天之中見妙有。”白澤笑道,“大道如何,洞玄觀之。溪兒,待你走到那一步,自然會明白。”


    坐忘峰,別築小院。


    餘幼薇沏茶,待人齊之後,白澤說道:“大師兄,近日之事,我已略有耳聞。今日我便要帶溪兒下山,曆練一番。短則月餘,長不滿載。坐忘峰諸事,有勞師兄了。”


    “山上之事,你隻管放心。”趙信說道,“張秀確是可塑之才。有他打理,諸事還是順遂。”


    “青陽,如今北境局勢動蕩,你帶溪兒下山,諸事小心。”莊妍囑咐道。


    “師姐安心,我知曉分寸。”白澤頷首。


    那白發劍客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女子眉目間,說道:“如今你修為全無,外麵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便留在山上吧。”


    “是何身份呢?”餘幼薇施然問道。


    白澤目光微沉,抿茶不語。


    鱷侃見氣氛微妙,說道:“真君,你要是不放心,我負責……”


    白澤放下茶盞,看了鱷侃一眼。


    那老鱷頓時緘口不語。


    趙信和莊妍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吭聲。


    林蕭笑道:“山上清冷,餘姑娘想出去走走,也是尋常。”


    “公子若覺得我是累贅,還將我封在劍中便是。”餘幼薇說道。


    鱷侃心裏嘀咕:還真是真龍不見真龍。


    那老鱷心思飛轉,說道:“真君,事不宜遲,咱們走吧?”


    “也罷。”白澤拂袖起身,祭出青舟。


    鱷侃隨即開出虛空裂縫,白澤將餘幼薇和簡溪納入飛行法器當中,與眾人道別,並那老鱷一齊消失在虛空裂縫當中。


    虛空合攏,了無痕跡。


    莊妍擰起秀眉,瞥了林蕭一眼,說道:“二師兄,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林蕭笑道:“姻緣也好,孽緣也罷。當年我們選擇袖手旁觀,沒有幹預。如今事已至此,一切都隨他吧。”


    ……


    百裏之外,青舟飛出虛空裂縫。


    連續穿梭,鱷侃確信不會有人跟隨,將目光移向白澤。


    當此時,簡溪從船艙走出,來到船頭,問道:“師父,我們先去哪裏?”


    “伏牛山。”白澤笑道。


    “伏牛山?”簡溪愣了一下,隨即高興地跳了起來,歡呼雀躍,“我們要回橫渠嗎?太好啦,終於能見到娘親了!”


    那少女從背後抱住白澤,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白澤麵帶微笑,駕馭青舟直奔伏牛山而去。


    船艙當中,餘幼薇神色沒落。


    娘親。


    多麽模糊的名字。


    三百多年過去了,她也很久沒有在夢裏出現過了。


    久到記憶早已開始朦朧。


    青舟疾馳,一路向西。


    當群山映入眼簾,皚皚白雪反射薄薄天光,那白發劍客靜心凝神,觀望雲氣。


    餘幼薇渾然不覺。


    簡溪隻一個勁兒高興。


    隻有鱷侃神色凝重,看了白澤一眼,不安道:“真君,這山裏,有高人?”


    白澤默然不語。


    昔年在那雪堂,老秀才隻給他高深莫測之感。可如今觀雲望氣,卻在這山中看到了氣吞山河的騰龍之象。


    蟄伏多年,那老者終於要出山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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