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暢飲,眾人相談甚歡,交流劍道心得,又在薛道衡口中得知了長城勢力劃分。


    長城邊境,除了兩大軍團,山上勢力便隻有兩方,乃是三山府衙以及各路散修、遊俠。


    三山府衙有三位領袖,分別是首座、魁元、掌院。府衙首座負責最高戰力的分配。魁元直接負責長城對荒原勢力入侵的防備。掌院負責府衙內部調度,兼任統轄願意聽從三山府衙調遣的各路散修、遊俠。


    隻是集結在長城邊境的散修、遊俠,大多都是來此砥礪修行境界,時常出入長城,這不僅給掌院的管理提高了很多難度,而且大多數散修、遊俠並不願意聽從三山府衙的調遣,隻憑心意做事。


    眾人從暗香盈袖出來時,已是正午時分。江清風極力邀請白澤和吳霜去江府做客,吳霜一向大大咧咧,沒什麽意見。白澤架不住江清風的盛情,剛要答應,就聽後麵傳來一聲大嗬:“江清風!你竟然又跑去喝酒,我要告訴大姐去!”


    白澤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和江清風眉眼神似的年輕女子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怒氣衝衝地瞪著江清風,身旁還跟著一個約摸六七歲的小豆丁,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手拽著那女子的裙裾,楞楞地瞅著那女子,又看了看江清風,過分可愛。


    “妹妹,你怎麽在這!”江清風嚇了一跳,畏手畏腳地就想跑路。可一看身邊還有陳守仁和白澤在,立刻又把腰板挺直了,正色道:“江晚吟,你別總是跟長不大一樣。二哥我這是在陪陳先生呢,還有……”


    “啊,陳先生也在這裏呢。”江晚吟甫一看見江清風從暗香盈袖裏出來,隻顧著生氣,看背影壓根沒能認出陳守仁來。


    “江姑娘好。”陳守仁笑道,俯身又向江晚吟身旁的小豆丁打招呼:“鳴蟬,糖葫蘆好吃嗎?”


    小豆丁江鳴蟬誤以為陳守仁也想嚐嚐糖葫蘆的味道,糾結了好一會兒,奶聲奶氣道:“其實也沒那麽好吃。不過大哥哥想吃的話……”說著,一咬牙,狠心將糖葫蘆往前一送,“給你嚐一個吧!”


    陳守仁愕然。


    吳霜見狀,被那小豆丁可愛的模樣直接逗笑了,打趣道:“怎麽,陳先生要嚐一個嗎?”


    “哈哈哈,晚吟姑娘,江少爺都已經過了加冠之年,喝點酒很正常啊。”一邊倚在酒館門前看熱鬧的周觀棋笑道,“今天沾了大公子的光,寫了讓二掌櫃讚不絕口的詩句,喝酒的客人全都沒掏銀子,晚吟姑娘要不要來嚐嚐這醉紅顏的味道?”


    江清風眼看有人當著他的麵要拐自家妹妹,當場黑臉,說道:“周真人,沒喝盡興的話,酒我家裏多的是!走著,去我家接著喝。”


    “不了,不了。”周觀棋連連擺手,笑道:“今天已經盡興了,哈哈哈。”


    酒館裏的酒客聞言都哄笑起來,取笑周真人的膽量還有待精進。


    “妹妹,小妹,走,我們回家了!”江清風招呼道,又眉開眼笑起來,向白澤和吳霜介紹起兩位妹妹,又把兩人介紹給江家兩位姑娘:“妹妹,這兩位就是大姐跟你提起的仙門大公子白澤,還有火神山的吳霜師姐啦。”


    江晚吟一聽,好看的眼眸裏仿佛有星光灑落,立馬將二哥喝酒的事情拋之腦後,驚喜道:“見過大公子,見過師姐!”


    小豆丁左看看右看看,十分乖巧,笑道:“見過哥哥姐姐。”


    “江姑娘不必客氣,我和江兄一見如故,叫我名字就好。”白澤笑道。


    “對的,不用這樣。”吳霜不假思索,連連點頭,目光仿佛黏在了江鳴蟬身上。


    江清風見吳霜十分喜歡自家小妹,心知邀請兩人去江府做客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也很高興,向小豆丁招了招手。


    江鳴蟬立馬跑了過去,江清風蹲下身子,將小豆丁抱了起來,恰好和吳霜並肩。


    “走走走,要是老爹知道你們去家裏做客,一定會很高興的!”江清風悄悄對江晚吟使了個眼色,那女子立刻會意,用神識催動腰間玉玨,將大致的消息傳音給江父。


    眾人說說笑笑,直奔江府而去。


    “唉。”周觀棋看著江晚吟動人的身姿漸行漸遠,感歎道:“江家家主真是好福氣,三個女兒一個比一個讓人喜愛。”


    “周真人,你真敢說。”身旁的酒客笑道,“江明月和江晚吟,得其一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你怎麽還都惦記上了?”


    “瞎說。”周觀棋笑道,“分明是祖墳噴火。”目光久久停留,“我這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我。我和薛道衡不一樣,欣賞欣賞就足夠了。”


    是日,白澤和吳霜拜訪江府。江家家主江澄親自作陪,大擺宴席,恨不得通告全城,江家繼迎來稷下學宮小先生陳守仁這位貴客之後,又迎來了仙門大公子白澤及火神山的天才劍修吳霜。


    江家一時風頭無兩。


    這一夜,白澤和吳霜也在江府住下。


    江家家主盛情難卻,饒是白澤和吳霜都是酒量極高之人,和江澄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眾人都沒有用內息驅散酒勁,以至於到最後,白澤步伐都有些踉蹌,吳霜臉頰酡紅,如胭脂一般。


    江清風更是在酒桌上不省人事,被府裏下人抬回了房間。


    廂房當中,白澤看著將他送到房間的江府婢女碧兒,福了一福之後轉身離開,關上房門,酒勁逐漸上頭。那少年劍客將佩劍放在桌上,脫下大氅,立刻用真氣醒酒,又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這才躺到床榻上。


    白澤方要入睡,忽然感應到空山大師留給他的玉鑒出現悸動。白澤又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從古戒裏取出玉鑒,神識一沉,遁入那玉鑒當中。


    灰蒙空間當中,白澤神識幻化成黑袍人影,在右五位置落座,定睛一看,這次集會,人數倒是比上一回要多,除了他自己,還有五道黑袍身影。


    除了已經知曉代號的青燈和巫師,新出現的位置,乃是左二,左五,右一。


    原本十三人的位置,已經有六人現身。


    隻是主坐的位置,依舊空空蕩蕩。


    看來這一次的集會,這個神秘組織的領袖依然沒有現身。


    “柚子,你發起集會,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問?”右二位置上的巫師問道。


    白澤聽見新的代號,覺得這個名字十分有趣。


    左五位置上的身影說道:“你們有人在關山這邊嗎?”


    白澤一聽關山,心裏猛地一驚。


    這片灰蒙空間裏的人,說話語調都一樣,不能分辨身份,乃至男女性別。可聽左五位置上的那人說話,想來就是柚子。而聽他所說,似乎他本人就在關山!


    白澤還是第一回覺得這個神秘組織裏的人,離他這麽近。


    “關山,那是什麽山?”巫師問道,“在中州嗎,還是其他地方?”


    “巫師,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山裏閉關閉得耳目失靈了。”右一位置上的身影說道,“關山啊!你沒聽說最近轟動中州的,關於北境的消息?”


    “啊?”巫師不解,“苦茶,什麽消息,很驚人嗎?”


    右一位置上的苦茶沉默片刻,說道:“據說北境關山,有仙藏現世。中州這邊的眼線都把這震撼世人的消息傳的滿天飛了,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仙藏?什麽仙藏,是有仙器出世,還是仙人墓葬出現了?”巫師隻當沒聽見苦茶的追問,連忙問道:“柚子,聽你說的,你現在就在關山呢?真的假的,北境出現仙藏了,長什麽樣?”


    “呃,還沒人回答我的問題呢。”柚子說道,“你們有人在關山嗎?”


    “不在。”左二位置上的身影說道,“不過關山那邊的動靜倒是聽說了,說是有七境契機顯化,導致天降血雨,就是不知道真假。”


    “天降血雨?”左一位置上的青燈說道,“先生,此話當真?”


    “七境!”巫師說道。


    “我也是聽說。”左二位置上的先生說道,“是不是真的,青燈,你得問柚子。”


    “是真的。”柚子接過話茬,說道:“我已經跟中州這邊的一個宗門到北境了。嗚嗚,就是那個宗門不太靠譜,位置偏了好多,我們趕了好久才到關山。這次跨域門傳送,足足花了我一千多顆靈石!還是上品的。”


    “柚子,你這麽有錢的嗎?”巫師人都傻了,“一千多顆上品靈石!給我的話,都夠我花十年了!”


    “巫師,你不要老是關注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先生無奈道,“柚子,那關山如今的局勢,到底是怎樣的,中州都有宗門開辟域門到北境了嗎?”


    “無量天尊。”苦茶說道,“這麽大陣仗!看來傳聞非虛啊,莫非北境真的要變天了?前些日子,聽說南海劍仙都去北境了。要是真的仙藏,說什麽我也得去看看!柚子,等著!”


    白澤聽聞眾人的談話,內心隻覺駭然。


    沒想到關山的動靜竟然引來了中州的宗門!隻是想想,這宗門能夠開辟域門,從中州直到北境,絕非一般的山上勢力!


    白澤想起當初在南海鼓浪嶼,那位不知名的劍仙一劍斬開鼓浪嶼西峰,劍仙風采,令在場所有人發自內心地震撼。


    莫非苦茶口中的“南海劍仙”,說的就是那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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