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還在沉睡的米娜。


    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情,雖然十二點前已經躺在了床上,但是因為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衣人以及對郭猛傷勢的擔憂,一直到半夜兩點多才睡著。


    這麽早,會是誰?


    她犯著狐疑,拖著疲軟的身子下了床,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一瞧,發現來人是魯律師。


    這麽早,她來有什麽事?


    她沒多想,打開門邀請對方而入。


    “還沒起呢?我就覺得來早了,可是沒辦法,臧庭長一大早連續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硬是要我過來看看你。你手機呢?怎麽一直打不通?我們都還以為你又出事了,”魯律師和聲和氣的說著,邊說邊打量著總統套房奢華的裝飾,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就是有錢。換我,有錢也不住這麽貴的地方。把那錢省下來,買兩件衣服不好嗎?買兩個包不香嗎?”


    米娜被逗樂了,好似所有的煩惱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個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對方剛才說是臧庭長讓她來的?這是幾個意思?


    “你說,是臧庭長讓你來的?”她疑惑道。


    “這個老臧,可真是個奇怪人。昨天剛跟相戀七年的女朋友求婚,今天一早就連續幾個電話催我,讓我來看看另一個女人。你說,他這人好不好笑?可不可笑?這要是讓他家那母老虎知道了,可不掀翻了天?”


    米娜聽著既激動又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聽對方這樣說,她真不知道臧庭長原來這麽關心她。興許,他心底裏是喜歡她的。隻是,他不是個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縱然對她動心,也不能見異思遷。也許,昨天的求婚,並不是因為愛,而是責任和義務。想到這些,越發覺得這個男人與眾不同。


    “想不到他還是個暖男,”她嬌羞道。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完全變得不認識了。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一個女人那麽體貼,語氣那麽溫柔。最要命的,居然當著自己女朋友的麵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你,這是多麽霸氣的守護和寵愛。若是有一天,他也能這樣對我,就算讓我為他去死,我也心甘情願,”魯律師大大咧咧的感慨道。


    聽到這話,米娜心底甜滋滋的。縱然他有女朋友,縱然他已經向對方求婚,隻要在他心底留一份空白給她,她就心滿意足。


    兩人正說話間,魯律師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屏幕,羨慕又嫉妒的口吻慨歎道,“瞧瞧,又打過來電話了,真想不接,氣氣他。”


    話雖如此,可她還是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鍵。


    “臧庭?”


    ......


    “已經到了,挺好的,沒事,你就放心吧。”


    ......


    “啊?不用這麽麻煩了吧?我帶她到樓下吃點就好了。”


    ......


    “那我問問她?”


    雖然聽到不到對方的聲音,但是從魯律師斷斷續續的聲音裏,米娜大概猜到了七八成。應該是邀請她們出去吃早餐。


    突然,米娜意識到臧青雲的行為太過異常。可是,這個他所愛慕的男人,邀請她出去共進早餐,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拒絕?


    洗漱過後,兩個人便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臧青雲早已等在那裏且已經幫她們點好了早飯。雖說隻是一頓早飯,但卻豐盛到和午飯相媲美。


    “昨晚上那些人沒再去滋擾你吧?”她一邊將熱騰騰的稀粥盛給兩位女士,一邊關切道。


    溫柔來的猝不及防,米娜感動的幾乎要落淚,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這麽關心過她。


    “沒有,”她搖搖頭答道。


    “那都是些什麽人?之前沒接觸過嗎?”


    “沒有。”


    “這些人應該是從外麵來的,你可要多加小心,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鎖好門,有人敲門一定要先看看是誰,要是陌生人,一定不能開門,”他和聲囑咐道,像是父親囑咐女兒那般。


    “我知道。”


    “你在這裏也沒有親戚朋友,遇到事別硬抗,盡管打電話給我們,不要害怕會麻煩到我們。”


    “謝謝你。”


    “家裏還有什麽人?讓她們來陪陪你。父母都在四川還是在北京?”


    一聽這話,米娜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怎麽了?怎麽哭了?”他趕緊抽了一張紙為她擦眼淚。


    “其實我爸爸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因病去世了,我媽媽一個人根本養活不了我,生活很艱難,不過我當時小,對於艱難沒有概念,但是她不同。在我六歲那年,她丟下我,走了。在那之後,是我姑姑養活著我,可是她們家也很貧窮。到我十二歲那年,她們將我許配給了同村的一個比我大五六歲的男人,”她哭著說道。


    “這麽苦啊?”魯律師鎖著眉感慨道。


    “比這苦的還有很多,那些孤兒院的孤兒不都是有人生沒人養嗎?”臧青雲見怪不怪的說道。


    “那後來呢?你媽媽呢?她沒在找過你嗎?你們還有聯係嗎?你又是怎麽進入演藝圈的?”魯律師問。


    “我十二歲那年又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大姨給她介紹了一樁婚事,她們騙人家說我爸生病的時候為了給我爸看病欠了五六萬外債,然後跟人家說若是想娶我媽就得先拿六萬塊錢讓我媽把外債還了。那筆錢,我媽撐死了也就花了三四千,其餘的都被我大姨家花了。她們沒有給我花一分錢,她們隻在我成名賺錢之後以各種名義哭窮向我要錢。”


    “你說你沒讀過書,原來是這樣,”臧青雲神色凝重的感慨道。


    “當時的狀況時,吃了這頓沒下頓,哪裏有錢讀書?”


    “那後來是怎麽進入演藝圈的?”魯律師問。


    “這個說來就巧了,隻能說是緣分或者說上天見我太可憐,想要幫我一把。我大姨家的女兒長得非常漂亮,她雖然學曆也不高,初中還沒畢業,但是心氣高。輟學之後便去了北京,她和我不一樣,在人際交往這方麵她遊刃有餘。到了北京之後,先後做過收銀員、美容師、瑜伽教練等等。她學什麽都很快,所以很快就能換一個行業。後來,認識了一個男的,北京人,比他大二十歲,很有錢,但是那個男人已經結婚了。再後來,她懷孕了。我當時隻有十三歲,就去北京照顧她。北京是個大都市,像我這種小地方出去的人,在那裏什麽奇遇都可能遇到。有一天,逛街的時候,有個男的問我有沒有拍戲的興趣。我以為是騙子,不搭理他。不過他說不跟我收錢,就是給我拍幾組照片,還會送我一組。我長那麽大,還沒有一組像樣的照片,很想有一組照片留作紀念,便去了。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才稀裏糊塗進了演藝圈,”談到此事,米娜心情顯然暢快了很多。


    “你還年輕,以後多讀讀書,都能補上。我那裏有一些雜書,下次拿給你,你抽時間好好看看,對你應該會有些益處,”臧青雲和聲說道。


    “其實我還有很多字不認識,我的字都是在北京的那段時間裏,大姨家的孩子教的,”米娜解釋道。


    “沒關係,我們都可以幫你,”臧青雲道。


    話語剛落,飯店進來一個男的,這男的尖耳撓腮,一臉猥瑣樣,看著就不是什麽正經貨。他看到臧青雲之後,打量了幾秒,確定沒有認錯人之後,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臧庭長好女人緣麽,前天剛分手,今天就領上新女友了?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哼哼,”對方不懷好意的說道。


    “是同事,一會兒要加班,在一起吃點早餐,”臧青雲敷衍道。


    “哦,原來是同事?我不打擾幾位了,你們慢慢吃,”對方說完便上了二樓。


    “誰啊?”魯律師低聲朝著臧青雲問道。


    “馮嬌的同事,可不是個好東西,一個大男人,整天就知道挑撥離間,惹是生非,”臧青雲嗤之以鼻道。


    “看著都不是個好東西,”魯律師附和道。


    “相由心生,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咱們走吧?不然一會兒又得撞見?”


    “服務員,算賬,”臧青雲衝著櫃台喚了一聲。結過賬之後,又說了一些客套話,比如‘有問題,千萬不要怕麻煩,一定要張口’之類型的話,便各自散了。


    一直到散了,米娜才意識到有個問題忘了問臧青雲,那便是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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