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戎的這一拳,怕是用上了極大的氣力。


    木達整個人都給揍趴下了。


    他本來就守著傷,挨了這麽一下,整個人便軟趴趴的,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流血。


    這副慘兮兮的樣子,看在族人的眼裏,到底還是心疼。


    族裏有女人匆匆跑了過來,護在了木達前麵。


    “木達!勇士!不是,怯懦!半狼族,襲擊,你,被蠱惑!”那女人氣衝衝地朝著荒戎叫著。


    荒戎紅著眼眶,“娓娓,我的,雌性。不是,禍害!”


    不過,他也因此放下了拳頭,隻是冷冷地看了木達一眼,緊接著,轉身離開。


    木達到底做過什麽,誰也不知道,因此,誰也沒辦法判定,他就是罪人。加上族中還有一些木達的追隨者,荒戎知道自己的地位原本就已經岌岌可危了,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便直接離開。


    木達鬆了口氣,被女人扶著,過去療傷。


    此時蘇娓娓一直站在邊上,看著荒戎怒發衝冠,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回過頭,在看到蘇娓娓的那一刻,眼神隨即變得溫柔了起來,緊接著,勉強露出一抹笑來。


    蘇娓娓:“……”


    這齜牙咧嘴的樣子,還不如不笑呢……


    現在戰爭結束,他們也開始重新整理完了他們的領地,同時也做了許多木床,雖然比起原來他們睡覺的方式有些占地方,但是因為族人變少,這樣放置,倒是顯得稍微熱鬧一些。


    這一次,青雉再次舉行儀式,詢問了上天關於用火的事情。


    蘇娓娓發現他們的儀式到底都差不多,這次的祈福儀式也跟他們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一樣,圍成一個又一個的圈,青雉手持神棍站在最中間,手舞足蹈,並且念念有詞。


    這儀式到底不算難,蘇娓娓看了兩次,也差不多知道流程,想著族內其他族人,不管是誰,都能領導這個儀式吧。


    等儀式完成之後,蘇娓娓點燃了篝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這一次的祈福儀式,青雉也答應用火。


    原本第一次看見火的時候莫名就很興奮的族人們現在更是在蘇娓娓的帶領下,圍著篝火手舞足蹈。


    蘇娓娓捧著一個果子湊近到荒戎身邊,看了一眼周邊的族人們,沒有人在看他們,於是偷偷問道:“青雉為什麽是巫?”


    荒戎有些奇怪地看了蘇娓娓一眼,顯然,並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的意思就是,青雉是從生下來就是巫的麽?”


    荒戎搖了搖頭,“巫,挑選。”


    蘇娓娓恍然。


    她又問道:“那是不是隻要青雉不想幹了,隨時都可以交手。不管她選中誰,誰都能是巫,就算是選自己的女兒或者親信都可以?”


    荒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巫死,神怒,換人。巫,挑選,就是巫。”


    她大概能夠明白荒戎的意思了。


    巫這一行,隻有到臨死才能交手,也就是打從一開始,隻要被選中是巫,就必須一直到死到可以放手給別人。


    這碗飯得一直吃到死。


    那也太慘了吧。


    不過想著,巫的權力那麽大,看起來在族內還挺受人尊敬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蘇娓娓腦瓜子轉了一圈之後,又繼續問道:“那,在我們部落裏,是你說了算,還是她說了算?”


    關於這個問題,她一直概念很模糊。


    平日裏看著荒戎帶領眾人,說搬家就搬家,說打戰就打戰,威風凜凜,調兵遣將也不在話下,但是到了這種跟神交流的祈福儀式的時候,他就得聽巫的使喚,讓他虔誠跪拜。二人爆發矛盾的時候,族人們似乎更偏信巫一些。


    實際上這個問題,荒戎也說不出來,於是,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無奈,蘇娓娓隻好放棄了繼續詢問。


    也許,對於荒戎來說,這些事情是與生俱來、很自然的事情,他和青雉有著明確的分工,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根本不需要去想誰的權力比較大。


    就算比較了也沒有什麽意義。


    蘇娓娓的目光從荒戎身上挪開,看著那些圍著篝火不斷蹦躂的族人,麵色越來越難看。


    倒也不是她想的太多,隻是這些人,赤身裸體,實在……


    太不雅了。


    蘇娓娓實在看不下去。


    於是,她起身,到邊上轉了一圈,找了一些比較大片的葉子,從葉根處將它們綁在一塊,為了防止意外滑落,她又找了一根藤蔓綁上,點綴上幾朵小花,穿著自己做的葉子裙便鑽入了人群中。


    火紅的篝火散發著豔麗的光芒,照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將她整個人襯得更加迷人。


    她穿著那條自製的裙子,扭動著腰肢,嘴巴裏還唱著歌。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周圍的人呆呆地看著。


    蘇娓娓自娛自樂地跳著,結果發現周圍的人都沒有什麽反應,隻好硬著頭皮跳到了荒戎麵前,向他伸出手。


    荒戎更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跟我一起跳。”


    她拉著他起身。


    他莫名其妙地隨著她的動作開始手舞足蹈、轉圈圈。


    她的動作很奇怪,但是帶著很強的渲染力,加上她那燦爛的笑容,很快,周圍的族人們都被她的快樂給感染了,紛紛學著一起舞蹈起來。


    在她的帶動下,荒戎漸漸地似乎也找到了感覺。


    他顯然比其他人還要聰穎一些,學習能力很強,隻不過是半首歌的功夫,竟然慢慢地就能跟上她的動作了。


    她教,他學,歡聲笑語隨著衝天火光一同飄揚。


    原本寂靜的夜裏在這一天開始有了聲響,再也不是一片孤寂了。


    第二天起來,外麵的場地一片狼藉。


    這是狂歡之後的後果。


    因為有了篝火晚會,他們睡的很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日上三竿,他們吃完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天色又很快暗了下去,族人們樂此不疲地繼續著篝火晚會。


    這一次,蘇娓娓還給他們也一起設計了草裙,並且教給他們草裙舞。


    又是一個快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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