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者道法之中,以雷法最為霸道暴烈,其次為火行術法。


    金行術法則偏向穿透切割,其銳難當。


    故而戰艦配備的符紋炮大多以雷法、火行術法和金行術法為基礎。


    涉及這三類的符籙也最受歡迎,隻要品質好,基本不愁銷路。


    但篆繪雷部神真名諱的雷法符籙,當其抵達三品之後,就少有同階紙張能夠承載其蓄養的威能。


    如果不采用更高品階的紙張,那就隻能夠利用其它方式來減少成本。


    譬如用經過處理的特定靈獸皮革、雷擊木等等來替代紙張。


    目前陸淵和器師營,就是靠著購買處理後的雷菱獸皮來完成雷法符籙的製作,但這樣一來,不僅原材料極度依賴外界,成本也極為高昂。


    但等到雷池成型以後,這種局麵便會改變。


    陸淵會擁有批量生產雷擊木的能力。


    當初混入芒山的陳華,所持的四階符籙就是以四品雷擊木為底紙所篆繪。


    雷池的意義遠不止如此,它同樣能夠應用於淬煉、凝結某些特殊結晶、靈植、蘊養…甚至是器物的鍛造。


    但其中最為玄奇的,是身為界主的陸某人,可以倚仗著雷池,在小世界內行天之威。


    隻要在感知內,他指到哪,雷霆就會劈到哪兒,他甚至可以等到境界高了之後,花些心思和時間,編造一套雷擊準則。


    比如小世界內的某個生命達到他設定的界限,雷池就會降下雷霆,至於是直接打成飛灰,還是發揮其正麵作用,助其脫胎換骨,就要看準則的具體內容了。


    眼下,雷池隻是初具雛形,要飽滿完善還需等很久。


    辰皎望著已有電光閃爍的雷池雛形,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近些日子以來,她養傷外的瑕餘都用在了這裏,眼下的雲渦,已經接近小世界當前能夠支撐的極限。


    除非再經一輪進化,或是小天軌把前麵的那個小字去了,真正與小世界合一,否則雷池就隻能保持現在的樣子,慢慢積累。


    “接下來,就非是人力能幹預的了。”


    正如修者可以利用資源卻很難幹預資源演化過程一樣,辰皎也隻能導出個引子,之後的演化全憑天意,不在控製之中。


    盡管如此,這仍是件極為珍貴的臨別贈禮。


    距離傷勢盡複的那一天,已經可以數著日子等了。


    辰皎從雲端俯視這片她親眼見證成長的世界,有些留戀。


    每一處山巒的聳立,每一條溪流的匯聚,都曾在她感知之中,這個小小的、屬於某人的世界,就是在她的注視下,從一方荒土慢慢演變至今。


    這是個極為奇妙的過程,即使以她化神之尊,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造化玄奇莫過於此。


    生靈皆有壽數,境界再高也不能做到真正的長生久視,而世界的起源和壽命,要比任何生靈都長遠得多的多。


    要親眼見證一個世界的誕生,正常來說是絕無可能的。


    “幸而遇見某人,幸而互不離棄。”


    辰皎的視線落在世界中央的簡潔小院兒裏,於是曾經睥睨人間,如今逡巡四方的目光就停了下來。


    她在雲朵邊緣坐了下來,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小院兒裏的某人。


    陸淵一直覺得,能碰上辰皎是撞了大運,非得是十輩子修來的福份。


    可於辰皎而言,又何嚐不是呢?


    她生逢亂世,這輩子見慣了欺騙背叛,見慣了流血與死亡,見過世間最醜惡的惡行,也見過不得善終的良善之輩。


    就連一手造就的和平盛世,也因為某些人的私欲即將毀於一旦,再要撥亂反正,已是妄想。


    甚至連自己,都差一點身死道消。


    好在碰上了陸淵,好在他並不想著無償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垂死得救,大難不死是幸運,見證世界誕生成長是幸運,能夠有一個不用掩飾任何思緒、互相完全信任的交流對象也是幸運。


    她存世的兩百餘年裏,一半浸著鮮血和戰火,一半由於責任、聲名、猜忌和利益等讓人覺得沉重與厭煩。


    坐在她原本的位子上,無形中就會受到許多鉗製和掣肘,而這些都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


    因為武力多用於破壞,而她要做的卻是建設。


    這兩百多年的輕鬆和愉悅加起來,也遠不如在這兒的一半多。


    那為什麽要走呢?


    “因為我們並不是對方的附庸。”


    辰皎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現在她可以毫無猶疑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陸淵和她互相尊重,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平等的交流關係。


    但兩人是獨立的個體,各自有著自己的責任,有著必須要做的事情。


    正如陸淵肩上扛著太華的擔子一樣,辰皎也有著自己的方向和目標。


    陸淵不會放下一切,以她為完全的中心,辰皎也一樣。


    但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兩人的重逢也是必然。


    而且,辰皎覺得,即使自己不在,陸淵這個小男人也能自己撐起一片天地。


    “嗯?”


    就在她想著,該怎樣處理好離開的種種牽連時,耳邊又傳來不存於此界的聲音。


    這次不再是囈語,而是極為清晰,極為明朗的祈願和禱告。


    這種通過化神名諱而產生的聯係,隨著親疏、血緣、狀態等等因素而變化,假如是毫無幹係的人喚起她的名諱,絕不至於如此清晰。


    她循著呼喚,甚至覺得能夠觀察到對方。


    這就意味著,呼喚者同她的關係極為密切,而且極為崇敬和完全信賴。


    就像大春對陸淵一樣。


    於是辰皎循著呼喚,看了過去。


    “青簷。”


    是自己曾經親手點化的,並不陌生的妖。


    辰皎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倘若她能夠透過呼喚,看到呼喚者的具體形容,那麽這諸界之中,呼喚者恐怕隻有兩個人選。


    一是陸淵,二就是青簷。


    看到了曾經的部屬,辰皎露出有些和藹的淺笑。


    如今的她,已近完全,有能力對祈禱和呼喚作出些許回應。


    但緊接著,她的視線便落在青簷的左手拇指上。


    “還有…江山戒?”


    書閱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門種田手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放歌中子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放歌中子星並收藏仙門種田手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