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得子,藍進喜自然對這個小兒子嗬護有加,把他捧在手心裏供著,藍星順順利利成長到18歲。


    “你說這老天是不是不公平?又給二叔家開這種玩笑。要是這次藍星再出問題,我恐怕二叔,二嬸都會瘋掉的!”藍雪兒長歎著說道。


    李元貞隻是點點頭,關於別人的家事,不想管也不好管,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上演,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果站在上帝視角,這些悲劇其實也很正常。


    人生哪兒有一帆風順?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子女平安?普通家庭能有其一就不錯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在想什麽呢?”藍雪兒突然問道。


    李元貞微微搖頭,“我是在想莊澤這個人。如果沒有藍星存在的話,他就是藍家的大少爺。可惜他始終是個外姓人。”


    “莊澤應該不會這麽想吧?畢竟二叔還是很信任他的,他是國森在上江市的城市總經理,算是董事會之下權利最大的ceo了。”


    “可是他沒有股權。也沒有藍家的繼承權。”


    “那又怎麽樣,他當的城市ceo,一年也是千萬年薪。如果不是舅舅領養了他,他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兒搬磚呢。這麽好的條件他還不懂知足?”


    “你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的想法?在利益麵前,每個人都是會變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藍星生病,和莊澤有很大關係咯?”


    “呐呐呐……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心裏的陰謀論。”


    “我反正不信,莊澤和藍星都在同一屋簷下長大,幾遍沒有血濃於水的親情,也應該有身後的兄弟情。”


    李元貞隻是搖頭笑笑不再說話,如今社會,親兄弟反目的事情還少麽?何況還是那數以億計的資產?


    ……


    經過3個多小時的車程,在跨國最後一座大橋後,上江市到了。


    相比於中江市和錦江市,上江市的城市分級還要再第一個檔次,屬於地級城市類,麵積不大,人口也不多。


    根據道行,李元貞把車停在了一棟江景大別墅前,還沒等他們打電話叫人,大門自動開啟,與此同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仆人走出宅子迎接。


    中年男人無論是長相,身材,都和藍鐵山非常相似,他就是二叔藍進喜,先前還出席過藍鐵山的葬禮。


    “雪兒來啦?車就隨便停吧,快進屋裏坐,你嬸子已經做好飯了。”藍進喜熱情相邀,又看見李元貞:“喲!這位該不會就是侄女婿吧?真是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呐!”


    這個藍進喜,嘴巴倒是挺圓滑,從他麵貌上來看,這人也是一臉福氣,為啥家庭這麽不幸呢?


    “不是啦二叔,他現在還隻是我的男朋友,我們還沒結婚呢。”藍雪兒笑嘻嘻地挽住李元貞的手臂。


    “你們倆,一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結婚是遲早的事。”藍進喜把李元貞和藍雪兒邀請進屋。


    藍進喜的發妻叫做徐翠香,此刻她正圍著圍腰在廚房裏煲湯,畢竟兒子生了這樣一場病,她也高興不起來,看見藍雪兒也隻是強顏歡笑打招呼。


    “二叔,帶我們去看看藍星吧?元貞他是中醫世家,說不定有辦法治呢?”藍雪兒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起身提議。


    “好啊,隻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小星他……他……真的看起來不像是個人了,唉……”藍進喜一陣搖頭痛心,帶這李元貞和藍雪兒一起走上二樓,在一間臥室前停下來,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敲了敲門:


    “小星,你雪兒姐帶著姐夫來看你了,我們進來了?”


    誰知臥室裏卻傳來一陣大吼:


    “別!別進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樣子!”


    “說話還能這麽大聲,至少看來精力是沒什麽毛病的。”李元貞說著,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內一片黑暗,連窗簾都遮得嚴嚴實實,溫度似乎要比房外更低,陰氣森森,必有蹊蹺。


    “啪!”李元貞打開臥室燈。


    床上的男孩兒急忙拉過被褥蒙頭蓋腦,並瘋狂大叫:“別看我!你們別看我!快出去啊!”


    “小星!這是你姐姐和你姐夫,人家大老遠從中江市跑過來看你的!都是一家人,你怕什麽羞啊!?”藍進喜走到床邊好言相勸。


    “我這張臉連自己照鏡子都怕,更別說出來見人了……雪兒姐,謝謝你們能看我,你們還是走吧,我不想嚇著你們……嗚嗚……”說著說著,被窩裏的人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聲音蒼老得像是個中年人。


    “傻孩子,再醜我也是你姐啊……再說了,你姐夫可是個超級超級厲害的醫生,你快露出頭來給他看看,指不定他能治好你的病呢?”藍雪兒坐在窗邊語重心長地勸道。


    被窩裏的男孩兒猶豫了一會兒,先偷偷地露出一個滿布皺紋的額頭,再後來是一雙清澈的眼睛,可惜眼角已有了深厚的魚尾紋,他淚痕未幹,看見藍雪兒的一刹那又忍不住哭了出來:“嗚嗚——”


    “哭什麽哭,娘們唧唧的!”


    可能是從小被富養的原因,藍星本身性格就偏於陰柔。李元貞看不下去了,一把車開了他的被子——


    一個“小老頭子”赫然出現在眼前,年齡在50歲上下,鬢角隱隱長出了白發,他臉上皺紋橫生,皮膚鬆弛蠟黃,除了一雙眼睛還保持著清澈之外,全身上下的肢體全部老化。


    “我的……天呐……”藍雪兒還是沒忍住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姐!你果然嫌棄我醜!”藍星緊咬著嘴唇,抱住枕頭捂住自己的臉,嚷嚷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小星,對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我……我……哎呀!”藍雪兒瞪了一眼李元貞,“你幹嘛突然揭開人家的被子?你好歹也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嘛!”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既然病了那就治唄。”李元貞坐在床邊,拉起藍星的手腕就開始號脈。


    其實從見到藍星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這小子是著了什麽道兒。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精神”這一塊是沒有問題的。一個沒有“精氣”和“神韻”的人,連話或許都說不出,


    藍星丟掉的東西是“氣”,氣分為很多種,氣概,男子氣概,一身正氣,陽剛之氣!


    如果“氣”丟失,人體就會發生“色衰”,從而長皺紋,生白發,中氣不足,陽偉不舉。


    “怎麽樣了啊?侄女婿?小星他到底得了什麽病啊?”藍進喜在一旁著急問道。


    李元貞放開脈搏,隨即問出了一個比較晦澀的問題:“小子,你告訴我,你最近碰過女人沒有?”


    藍星今年18歲,按照常理來說,一個高中生是不會發生那種關係的。但隨著現代社會的開放,很多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都有過嚐試。


    “你問這個幹嘛呀……小星他今年才18歲,怎麽可能幹那種事呢?”藍雪兒肘了肘李元貞。


    “對啊,我作為小星的父親,他的所作所為我是知道的,在學校他都不跟女生一起玩兒的……有一段時間我都懷疑他是……他……額……”藍進喜一個勁兒地搖頭,表示自己的兒子肯定還是個雛兒。


    “諸位,我是在問他,而不是在問你們,他自己有嘴巴,應該可以回答吧?”李元貞拍了拍藍星的後背,勸道:“小子,你別覺得害臊,這個問題關係到你的性命。”


    藍星把頭埋得更深,這不是害羞是什麽?


    “你快告訴你姐夫啊!臭小子!你別真給我去幹這種事兒了啊!”藍進喜隱隱發怒。


    “二叔,話不能這麽說,小星都已經18歲成年了,隻要做好安全措施,其實也沒什麽的啦……”藍雪兒幫忙辯解道。


    “是!我已經碰過女人了!但那也是在迫不得已,和忍不住的情況下才……才……”藍星拉過被子,又給自己蒙了起來。


    “和誰呢?”李元貞又問道。


    “不知道,一個陌生的女人,是他拉我進去的!”藍星說道。


    “臭小子!那可是站街的!你……你要是和自己女朋友幹這些事也就算了,你才這個年紀就去嫖.j……惹了這個怪病,也算你活該啊!”


    畢竟自己的侄女和侄女婿都在場,這種醜事說出來,藍進喜的麵子往哪兒擱?


    藍星哭訴著辯解道:“那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是她拉我進去的,她長得很漂亮,穿得又暴露,而且那天剛好月考成績下來,我名次下跌得很大,心情本來就不好……一個沒忍住我就跟他進去了!但是他好像沒要我的錢……”


    給錢的才叫嫖.c,不給錢就不叫嫖咯?


    “我從小把你捧在手心裏,你竟然背著我去幹這種事!我……我先打死你!畜生東西!”藍進喜在櫥櫃裏找出一根衣架,當著藍雪兒和李元貞的麵就要教訓兒子。


    “哎呀,二叔,小星他本來身體就不好了,你就再火上澆油了,您先消消氣……讓他哥弟倆在房間裏好好談一談吧?”


    藍雪兒半拉半拽將藍進喜帶出了臥室,並關上了房門。


    李元貞輕輕扯了扯被子,笑道:“喂,小子,你還挺厲害的嘛,年紀不大就懂得白嫖了?”


    藍星不再忌憚自己的容貌,甩開被子,衝李元貞瞪眼:“小子,你別跟我套近乎!你敢泡我的雪兒姐,要不是我身體有病,我非得跟你練一練!”


    “哦?”李元貞不由挑眉。這個反差倒是讓他挺意外的。這個藍星,看起來也並不算陰柔,反而還有些叛逆。


    李元貞抽出兩根煙,自己含上一根,又遞給了藍星一根:“抽不抽?”


    藍星把頭一偏,“如果你隻想用一根7塊錢一包的煙來收買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這個姐夫太囂張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李元貞笑著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起,長長吐出並問道:“小子,你被人榨幹了陽氣,快死了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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