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生日歌,齊百荷說:“我太開心了,今天有那麽多朋友為我過生日。”


    順手拍了一張慶生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寶根說:“百荷,許個願吧!”


    齊百荷笑笑,略微傷感地說:“三十五年的人生閱曆,我相信一句話,‘努力就會有收獲,人最大的快樂就是成長。’但是,愛情除外,努


    力了,愛情卻不一定有收獲,有時候,越付出,愛情卻離自己越遠。”


    寶根轉向阿花,眼神裏掠過一絲溫柔,也掠過一絲無奈和責怪。


    知道齊百荷還沒能完全忘記秦帥,


    寶根說:“百荷,今天是你的生日,咱隻說高興的事兒,你寫的那個啥劇本,聽說要拍成電影了,真的嗎?”


    齊百荷微笑著點點頭,寶根的內心忽然燃起一股榮耀的火苗,火苗燒得他黝黑的臉孔一下子紅彤彤,他像自己彩票中獎一樣,興奮地手舞足蹈,笑嗬嗬地說:“百荷,這麽說來,咱蓮花村裏的人可以在家一邊剝苞穀,一邊看你寫的電影啦。”


    齊百荷又點下頭。


    阿花伸直脖子問:“百荷,這下子你要賺發了吧,影視公司給了你多少錢?”


    齊百荷淡淡地說:“導演是我的一個校友,剛創業的,算是合作吧,暫時不給錢,


    以後放映看收益了。”


    阿花抿嘴笑說:“百荷就是咱們的女狀元。”然後,提議一起舉杯慶賀。


    師兄師妹一起舉杯,開懷暢飲。


    一杯紅酒下肚,齊百荷略有醉意地說:“我要許個心願。”


    寶根說:“好,說說,說出來。”


    齊百荷說:“我一輩子隻有一個心願,有一天可以嫁給愛情。我所有的努力,就是讓自己有資格嫁給愛情。”


    朋友們歡呼,拍手叫好,紛紛祝福齊百荷心想事成,早日嫁給如意郎君。


    那晚,齊百荷和朋友們歡聚了很晚,寶根和阿花漸漸插不上他們的聊天,再加上忙碌了一天,越發疲乏了,就先撤了。


    從酒店出來,齊百荷同師兄妹告別,一陣裹著沙塵暴的寒風撲麵襲來,她打了個寒噤,正要去八通線的地鐵口,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戛然停下,秦帥西裝革履,從車上下來,客氣地說:“百荷,我剛才會客戶,遠遠地看著像你,上車吧,我送你一程。”齊百荷驚訝地說:“這麽巧啊!”秦帥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靦腆地笑笑:“感謝這麽巧。”說著,熱情地為齊百荷拉開車門。


    秦帥安靜地開著車,偶爾偷瞄一眼百荷微醉紅潤的臉蛋,齊百荷淡淡地問:“最近公司還順利吧?”秦帥微笑說:“還好,現在經濟這麽低迷,公司能正常運轉就算賺了。”


    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變得沉默,秦帥將齊百荷送到小區樓下,


    齊百荷說了聲:“謝謝!”絲毫沒有一點邀請他上去喝杯茶的意思,


    秦帥忽然拉住齊百荷的手,齊百荷甩開他的手,嚴肅地說:“秦帥,咱們已經分手了,不要這樣。”


    秦帥執拗地說:“百荷,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齊百荷冷峻地說:“秦帥,別再折騰了,你那麽年輕,咱們不合適。”


    說完,用力掙脫秦帥的溫暖厚實的手,頭也不回,走向電梯。


    秦帥像個木樁,呆立了一會,悻悻地開車離開。


    半個月後,齊百荷又來小吃店看望阿花和寶根,


    見寶根在小吃店很勤快,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阿花也有了幫手,二人很默契,齊百荷心下為他們高興。齊百荷告別時,寶根央求齊百荷帶他去大學校園走一遭,阿花笑嗬嗬地說:“現在店裏沒事,百荷,帶寶根去大學瞧瞧,讓他開開眼,見見世麵。”


    上大學對寶根來說就是中狀元,齊百荷讀大學的地方一直是寶根神往的地方,當然也是他憎恨的地方,因為齊百荷念了大學,齊奶奶和他仙逝的母親定的娃娃親徹底泡湯。


    寶根跟著齊百荷的身後,像劉姥姥走進大觀園一樣,訝異地四處觀望,大學就是大,這麽多教學樓、這麽多宿舍樓、食堂這麽寬敞明亮,這兒的姑娘好漂亮,但人太瘦,腿太細,做不得活兒,這麽的小夥子很帥氣,就是多些了娘兒氣。寶根一路觀光,一路自言自語地點評。齊百荷若有所思,幾乎沒聽清寶根在說什麽。寶根見齊百荷心不在焉,就閉上了嘴,這時,幾個穿著時尚的女生走過來,熱情地給齊百荷打招呼,喊她“師姐。”齊百荷微笑著和她們問候,然後各自前行,似乎寶根壓根兒就不存在似的。


    這兒漂亮的妞兒可真多,怪不得農村的小夥子不好找媳婦,漂亮妞兒都來念大學了,寶根心情悲哀起來,望著遠去女大學生的背影,寶根忽然覺得命運不公,抬腳踢起一個石子,嘴裏嘟囔著:“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齊百荷見寶根的滑稽像又好氣又好笑。


    “齊百荷”


    一個穿著白襯衫,身材纖細,膚白儒雅,麵容清秀的男子走過來,


    齊百荷驚喜地道:“陳琪老師,您怎麽在傳媒大學呀?”


    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熱情地握手。


    陳琪很熟絡地說:“我在給一個情感培訓班上課。”陳琪不經意地看了眼寶根,齊百荷忙解釋說:“這是我發小,在北京打工。”寶根憨厚地笑笑,陳琪禮貌地朝寶根點點頭,又轉向齊百荷,關切地問:“齊小姐,你和秦帥怎麽樣了?”


    齊百荷微笑說:“我現在冷凍他了,一心忙自己的事情,閑暇時,我在跟一個音樂係的男生學吉他。”


    陳琪讚賞地說:“學吉他,很棒啊,改變自己的同時,也需要將自己分手的注意力轉移。”齊百荷感激地說:“陳老師,經過您


    指導,我的心境好多了。春節前,那些天天以淚洗麵的樣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陳琪問:“百荷,你確定秦帥是你的真愛嗎?”


    齊百荷秀眉微顰,認真地說:“我想了很多次,我與秦帥的關係,他很會照顧人,待人真誠,脾氣好,說話很幽默,跟他在一起,我很輕鬆很愉悅,我心裏也一直牽掛他的冷暖,放不下,也能理解他,他應該是我的摯愛。”


    齊百荷說到秦帥,兩頰微微紅。“難道秦帥這小子又反悔了,又找齊百荷和好了?


    誰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吃過的草才知道有多美味。”寶根心想:“阿花要是像齊百荷一樣專情該有多好,來店裏快兩個月了,每天朝夕相處,阿花隻是把他當屬下,隻忙餐飲的事兒,偶爾提工資的事,說是要看業績。每晚打烊,阿花去自己的出租房,寶根守店,生活中幾乎沒有交集,怎麽努力都擦不出火花兒。”


    陳琪扶了下黑框眼鏡,一雙深邃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芒,循循善誘地說:


    “真愛就值得挽回,這個年代了,大幾歲的姐弟戀還算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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