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淵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推開門進去。


    蘇卿還在通電話,見陸容淵回來了,就對電話裏的蘇傑叮囑:“你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就你這麽一個弟弟。”


    蘇卿與蘇傑是一起長大的,蘇傑被帶回蘇家時,厲婉就告訴她,這是弟弟,以後要好好愛護弟弟,照顧弟弟。


    厲婉當年病重時,也對蘇卿叮囑過照顧好蘇傑。


    蘇傑體弱多病,常年在醫院裏,每月除了蘇德安拿的醫藥費生活費,蘇卿工作後賺的錢幾乎也都花在蘇傑身上。


    在秦素琴的刻薄之下,姐弟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了。


    陸容淵脫下外套,隨口問:“這麽晚了,蘇傑打電話給你做什麽?”


    “不是小傑打來的,是老蘇同誌,小傑最近術後後遺症發作有些頻繁,剛才出現心律失常,胸悶的症狀,老蘇同誌嚇著了,給我打電話,我就叮囑了小傑幾句。”


    蘇卿憂心道:“以醫學技術的進步,所謂的術後後遺症其實都是心髒病所引起來的,因為手術隻是降低死亡率,改善症狀,但並不代表可以根治或治愈心髒病,我擔心小傑他……”


    說到這裏,蘇卿十分悵然。


    秦雅菲的事情剛解決了,她不希望蘇傑再有事。


    “別擔心,我讓車成俊去給他看看。”陸容淵換上了寬鬆的睡衣,有意無意的說:“你跟蘇傑的感情真好。”


    “那是當然。”蘇卿說:“我比小傑大那麽多,也算是看著小傑長大的,所謂長姐如母,這要放在古代,我也算小傑半個母親了。”


    蘇卿突然意識到個問題,盯著陸容淵看了看,哭笑不得:“陸容淵,你不會這麽小氣吧,連這種醋你也吃,平常吃兒子的醋,現在吃小舅子的醋,你真出息了。”


    “我就是個醋壇子。”陸容淵笑著摟住蘇卿的腰,伸手去撓蘇卿的胳肢窩。


    蘇卿很怕癢,哈哈大笑:“陸、陸容淵,別鬧了,哈哈,別鬧了。”


    兩人在床上嬉鬧一會兒,陸容淵將被子扯過來,往身上一蓋:“睡覺。”


    大家別誤會,這是真的純睡覺。


    嬉鬧一會兒,蘇卿也覺得累了,眼皮很沉重,她窩在陸容淵懷裏,特別的安心,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聽到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陸容淵凝眸注視著蘇卿的睡顏,心愛的女人還能在自己懷裏如此開心,他還有什麽可追究的?


    陸容淵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陽台外,打了個電話:“夏冬,今晚這事,給我爛肚子裏,不用再查了。”


    一切就到這裏,塵埃落定。


    接下來幾天,帝京都下著綿綿細雨。


    秦雅菲死了,陳秀芬的案子也結了。


    陸容淵將陳秀芬的屍體領了回去,秦震天將秦雅菲的屍體領走。


    陳秀芬的葬禮風光隆重,出殯下葬這天,帝京上流圈的人幾乎都參加了。


    陸家人除了在牢裏的陸承軍,還有陸展元,全部都來參加了葬禮。


    陸容淵神情凝重,透著濃濃的悲傷,陸老爺子傷心過度,哭暈了一次。


    陸老爺子可是把陳秀芬這個兒媳婦當親女兒看待,如此好的兒媳婦,就這麽慘死,陸老爺子心痛。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傷,緬懷。


    這場葬禮一直到下午傍晚時分才結束。


    孩子們也都在墓前跪了許久,蘇卿讓夏冬幫忙把夏寶夏天先送回去。


    蘇卿還要跟陸容淵一塊兒答謝前來吊唁的客人。


    蘇卿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喝口水,萬揚走了過來:“大嫂,累了吧,要不歇歇?餓了吧?我這買了點吃的,你吃點墊墊肚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卿喝著水,說:“有事說事。”


    “大嫂真客氣。”萬揚笑著問:“大嫂知不知道樓縈去哪了?”


    “不知道。”


    蘇卿沒說假話,她真不知道。


    蘇卿說:“我瞧著樓縈也是怕我出賣她,所以連我也沒告訴,不過你想找人,應該不難啊,動動你們暗夜的消息網,不是輕而易舉嗎?”


    萬揚嘀咕了句:“那多沒麵子。”


    蘇卿樂了:“你來問我,就不怕沒麵子了?”


    “大嫂,你是娘家人,樓縈欺負我這事,你看著辦吧。”


    蘇卿:“……”


    這還賴上她了。


    關她什麽事啊。


    “我又不是廠家,當然不負責售後的,親,你找錯人了。”


    她又不是樓縈的媽。


    萬揚突然笑得不懷好意:“大嫂,長姐如母,樓縈叫你一聲姐,你這算不算半個媽?既然是媽,自家的閨女在外始亂終棄,那你是不是得管管?”


    蘇卿聽了這番謬論,眼珠子都瞪大了。


    她都懷疑這話是不是陸容淵教的。


    “那你豈不是得叫我聲…丈母娘?”


    這輩分,一下子就整高了。


    萬揚嘴角一抽:“……”


    蘇卿又語重心長的說:“萬揚,你這麽賴著找樓縈負責肯定是不行的,你說,要是你肚子被搞大了也還能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對,你這肚子也大不起來,總之,娘家人不負責收拾亂攤子,你自己搞定,成年人了,這點都搞不定?”


    萬揚鬱卒,他就知道蘇卿不靠譜。


    萬揚說:“大嫂,事情是這樣的,樓縈不聲不響走了,也沒給個交代,我爸媽的意思,如果樓縈不負責,那就給我安排相親對象,大嫂,你也知道,我有多怕那個母夜叉,萬一我背著她去跟別的女人結婚了,她回來找我扯皮,我也理虧啊。”


    蘇卿聽得認真:“那你什麽意思?”


    萬揚一本正經的說:“你讓我真入贅做母夜叉的丈夫,我也為難,但是她之前既然得到了我,那她就有優先娶我的權利,如果她棄權,那我這心裏也踏實了,以後就各不相幹,大嫂你也做個見證,以免樓縈回來了,對我不依不饒。”


    蘇卿上下打量萬揚:“你這話聽得讓我有一種麵前站了個女人的錯覺。”


    又是入贅,又是娶的,話都顛倒了過來,男娶女嫁,到了萬揚這,變成了女娶男嫁。


    關鍵是,萬揚還說得一本正經。


    這就好像蘇卿生了個不孝兒子,兒子在外欺負了別人小姑娘,小姑娘找到她這個家長讓主持公道。


    而樓縈就是那個不孝的“兒子”。


    萬揚一笑:“大嫂,勞煩你轉告一下,三日為期,過時不候。”


    蘇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聽見萬揚的聲音,脫口而出:“嗯,回頭我一定轉告我那不孝的兒……”


    萬揚:“?”


    蘇卿麵不改色的說:“轉告樓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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