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姓老者與彭子微在城東十裏亭與彭大壯匯合,老者對二人說道:“我等此去宗門為桐木山上青宗,規矩頗大,你二人需小心行事,不得違背上青宗谘客的吩咐,否則我也護不得你們。”


    彭子微心中感慨,這仙家宗門以前隻是耳聞卻從未見識過,這不到三個月時間卻連續遇得三個!嗯,這老者姑且也算一宗,莫不是我時來運轉,仙緣將至?彭子微聽到老者言語後自是滿口應承,彭大壯亦是不停點頭示意明白。


    一路無話,七日後眾人行至一處叫桐木鎮的地方,這桐木山是一個連綿起伏有數十座山頭的山脈,高處終年雲霧繚繞看不真切,山中有一河流自北向南蜿蜒而下,在南邊的登雲峰前打了一個轉後向東流去,這登雲峰就是上青宗山門所在,桐木鎮就位於該峰腳下,這桐木鎮往來人等大多都是上青宗外門弟子和家眷親屬,外人欲入山拜訪必需先到小鎮先行通報。


    老者將二人帶到一家客棧,稍事歇息後老者出門辦事,叮囑二人不要外出,大約一個時辰後老者獨自返回,吩咐二人繼續休息,說明日一早一道入山。


    彭子微彭大壯二人自是歡喜異常,本來以為兩人隻能在這客棧等候,誰知還可一道入山,心中歡喜之餘又不免有點忐忑不安。


    “大壯啊,你在想什麽呢?”房內彭子微問到。


    彭大壯道:“我在想啊,這仙家宗門究竟是個什麽模樣?子微你呢?”


    彭子微道:“明天不就知道了嗎,我想的是這修仙之人修為究竟可以高到何種程度?也不知能否見識得到。”


    彭大壯說道:“那老前輩不就是一個修行高人嗎,你怎麽沒問他?”


    彭子微道:“說的也是,好像我經常忽略掉老前輩是個高人這個事實。”


    彭大壯說道:“我也是。”


    彭子微心裏在想,哪天有時間得找老前輩切磋切磋。


    隔壁傳來老者的聲音:“改天練練!”


    二人窸窸窣窣連忙躺下,嘴裏嘟嘟噥噥道:累了累了,我都要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有一容貌端莊的佩劍女子來到客棧,見到老者後叉手行禮:“晚輩縹緲峰弟子鄧婷,見過林前輩,峰內已經知悉客卿到來,請三位隨我入山。”


    老者頷首示意:“師侄前麵帶路。”


    鄧婷帶著三人並未從登雲峰山門入山,而是到桐木鎮碼頭乘船沿河道逆流而上,行船不過半日,眾人便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腳下,此峰便是桐木山上青宗縹緲峰,峰下河道邊有一塊寬闊的平地,靠近山腳的地方有一排房子,從山腳到山上百丈高處也零零星星的散落著一些建築,再往高處就雲遮霧繞的看不真切了。


    等眾人下得船來,鄧婷開口說道:“林前輩,峰主交代隻能你一人上山,其他兩位客人需在山腳客房等候。”


    老者回道:“理當如此,我與他二人先一同到客房,我尚有話要與二人交代。”


    鄧婷自是沒有意見,把三人帶到一客房小院,鄧婷便出院外候著。


    屋內,老者開口說道:“老夫姓林,是縹緲峰記名客卿,縹緲峰一門女修,一般不會允許男子登門,咱們這趟差事多少與縹緲峰有點關係,所以你倆得以入住客房,我這次上山估計需要幾天時間,你二人切記隻能在山下活動,吃食到點自會有人送來。”說完出門與鄧婷一同離去。


    彭子微略微有些驚訝,這老者居然和這麽大一家宗門有關係,也不知道這記名客卿是個什麽職位,老者和廣靈宗之間又生了糾葛,以後自己該如何在這兩者之間相處,不過自己目前修為低微,考慮這些還太早,既來之則安之,這段時間路途勞頓,正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彭大壯放下隨身行禮,對彭子微說道:“子微我們出去看看吧。”


    彭子微欣然答應,與彭大壯一道走出院子。


    這一排十來間的客舍也沒看到有其他客人,在客舍的盡頭有間廚房,廚房煙囪裏冒著嫋嫋青煙,房內隱約看到有些婦人的身影在來回移動。


    二人往另一個方向緩緩而行,山腳下的這一塊平地麵積頗大,依著地勢被人整理成一個大花園,有草坪,池塘,涼亭,花圃,小樹林子,幾條碎石小路穿行其中,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園子裏不停地飛起,落下。


    彭子微彭大壯二人繞著花園走了一圈,回到客舍時午飯已經有人拿了過來,二人用畢,不久後就有廚娘過來收拾,彭子微彭大壯二人連忙起身致謝,廚娘麵帶笑意卻並無多餘言語。


    用過午飯,彭子微在屋內歇息,彭大壯見狀便拿起包裹到院子裏整理家當。


    彭子微睡得正香時被彭大壯搖醒:“子微子微,快出來看看,我抓到了一隻紅腹錦雞!”


    彭子微迷迷糊糊地說道:“大壯啊,你烤熟後再叫我吧。”


    彭大壯說道:“那好吧,就不知院子裏能不能生火?”


    彭子微“嘭”的一下坐了起來:“大壯你等等!”


    彭子微來到屋外,就見到一隻毛色五彩斑斕的大鳥單足被套在院子裏,不斷的用喙在啄著足上的繩索,嘴裏發出咕咕的聲音,頭頂的金黃羽冠隨之顫顫巍巍。


    彭子微來到“大鳥”麵前蹲下身子,回頭問道:“大壯你是怎麽捉到的?”


    彭大壯說道:“我在院子裏坐著的時候看到它飛進來四處轉悠也不怕人,不過它也不讓人捉,所以我就下了一個活套。”


    彭子微說:“這麽漂亮的一隻鳥估計是人養的,放了它吧。”


    彭大壯說道:“子微你說了算。”


    彭子微緩緩向那“大鳥”伸出手去,那大鳥見狀停下叮啄,似乎知道彭子微要幫它解開繩索。


    待到彭子微解開繩套,那大鳥並未離去,而是繞著彭子微蹭來蹭去,嘴裏還一直“咕咕、”“咕咕”地叫著。


    彭子微說:“大壯你看,這鳥還知道感恩呢!”說完用手慢慢地撫摸大鳥背上的羽毛,那大鳥好像頗為享受,起起蹲蹲的感受著彭子微的手勁。


    彭子微讓大壯拿來一點幹糧,放在手中喂食大鳥,大鳥並不是很感興趣,用喙在彭子微手中挑挑揀揀,大多食物都被它挑撒出去了,彭子微丟下幹糧,往手中吐了口唾沫,遞給大鳥,口中喃喃自語:“吃我的口水就是我的……人吧。”大鳥並不嫌棄,把彭子微手中之物啄食一空。


    彭大壯見狀也躍躍欲試,誰知大鳥記他的仇,不等他近身便警惕的“咯咯”直叫,彭子微大笑不已:“大壯你讓開你讓開,我和它玩一會。”一人一鳥居然可以在院子裏歡快的追逐嬉戲起來。


    彭大壯無奈之下退回屋內,剛想躺下,就聽到屋外彭子微大聲呼喚:“大壯快過來幫忙,它吞了我的獸丹!”


    彭大壯連忙走出屋外,隻見彭子微跪在地上,一手捉住大鳥雙腳,一手握住大鳥脖子,一顆圓形物體卡在大鳥喉嚨裏,顯然它尚未來得及吞下那物就被彭子微一把抓住,一人一鳥相持在那,大鳥喉嚨裏不斷發出“嘎嘎”叫聲。


    彭大壯正欲上前幫忙,一道身影如風一般掠入院子,一腳正中彭子微頭部,此時才聽得來人開口嗬斥:“大膽毛賊竟敢傷我玄鳥靈獸。”


    彭子微倒地之前兩手一鬆,隻見得懷中那大鳥咕嘟一聲把獸丹吞入腹中,彭子微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林姓老者在山上一處宅子裏用完午飯後正與縹緲峰執事長老孫紅英交談,鄧婷匆忙來報:“弟子參見孫長老,林前輩不好了,與你同來的兩位賓客出事了!”


    老者問道:“出了何事?”


    鄧婷回道:“他們傷了玄鳥,大師姐正在問罪,聖女現在也正從峰頂下來。”


    “傷了玄鳥!”孫長老與老者同時起身說道。


    鄧婷說道:“具體情況如何大師姐沒說,隻是差人上山報告,並請林前輩下山後再做定奪。”


    孫長老說道:“林客卿你我同去。”


    山下客舍,彭子微仍然躺在地上,不過呼吸平穩顯然是無性命之憂,彭大壯耷拉著頭立在一旁,縹緲峰大師姐曹穎問明情況後怒氣交加:“你們兩個大膽狂徒竟敢戲弄我家靈獸,該當何罪!”


    見玄鳥無恙,曹穎本想對二人懲戒一番後逐出山門,不過叫人尷尬的是,玄鳥一直守在彭子微身旁不肯離去,見到曹穎氣勢洶洶的樣子,玄鳥還張開翅膀,脖子伸直,眼睛直直盯著曹穎,一副護主的架勢。


    沒道理啊!除了聖女,從未見過玄鳥與人如此親近,難道一顆獸丹就把它給收買了?曹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連忙叫人去請聖女和林前輩下山。


    林姓老者,執事孫長老,鄧婷三人來到客舍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場景,聽過曹穎匯報,老者與孫長老麵麵相覷,也是無計可施,隻能等聖女到來再做定奪。


    老者查看過彭子微傷勢,並無大礙,就讓彭大壯將彭子微搬到房間榻上,玄鳥在後亦步亦趨,最後竟然飛到床上在彭子微身旁躺臥下來,鳥喙時不時地梳理一下羽毛,一副舒適愜意的樣子。


    老者也是暗暗稱奇,那玄鳥乃是與聖女年幼時一同上山的本命之物,如何見過它與人如此親近!這彭子微身上難道另有玄機?


    未幾,縹緲峰聖女在兩名弟子陪同下來到客舍,眾人出到院子相迎並行禮問好,彭大壯亦是跟著低頭行禮。彭大壯在低頭之前瞥了一眼,見得那聖女麵罩輕紗,身形柔弱,衣裳飄飄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聖女頷首回禮後說道:“諸位無需客氣,曹師姐請與我說說事情經過緣由。”


    聽過原委,聖女獨自一人進入房間,走到榻旁慢慢坐下,玄鳥起身撲入聖女懷中,聖女揭下麵紗,眼睛凝視著彭子微,輕聲說道:“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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