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者的話,我瞬間有種想自殺的衝動。


    我特碼的這是在求救啊?你能別這麽任性的想入非非行嗎?我再次睜開眼哀求,希望他能讀懂我的意思。


    卻不料老者突然起身不再看我,雙手捧著我的頭,將我推入了泡屍池。


    我來不及驚呼,福爾馬林瞬間就鑽入我的鼻腔。


    不知是求生的本能爆發,還是我命不該絕。吞咽了兩口福爾馬林後,我整個人一下子就驚坐了起來,身體的掌控權極速回歸。緊接著開始了昏天暗地的嘔吐,直到吐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胃裏出現了一絲暖意。


    “鬼啊!”


    嘔吐完的我一想到了老者之前的所做所為,心裏百萬隻草泥馬奔騰的同時,豁然轉身死死的盯住了老者,想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卻不料,我剛轉身與老者四目相對,老者就丟下剛掏出來的塑料瓶,撒丫子狂跑,邊跑邊叫著詐屍了。


    直到老者跑了個沒影,我還一臉懵逼的坐在泡屍池裏,盯著老者消失的大門,咂了咂嘴唇想說點什麽,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泡屍池裏的水冰涼,刺骨的寒意讓我打了一個寒顫,使我快速將目光收了回來,打量了自己一眼後,快步離開泡屍池,撿起老者扔下的塑料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借著酒勁,身體的僵硬不斷的被化解,疼痛開始從雙掌傳來,我匆匆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就被嚇了一跳。


    此時的雙手那還有平時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塊燒焦了的黑碳,自己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


    “咦,他怎麽又活了?”


    “是啊!他來的時候我敢肯定百分之一百死了!”


    我還來不及感慨我的遭遇,原本安靜的四周,突然間多了許多嘈雜的不解和感歎,這種聲音很飄忽,不斷的回蕩在四周。


    “誰?”


    我快速環顧了一遍四周,除了泡屍池裏靜靜躺著的三十多具屍體,哪還有半個活人的身影。


    “難道我這是撞鬼了?”


    常人思維的我不得不懷疑這些聲音是不是不幹淨的東西發出的。


    不過好在隨著我的大吼消失,四周再次恢複了寧靜,直到幾分鍾後,那種飄忽不定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我才暗罵自己大驚小怪,神經過敏,這裏除了我,能開口的都沒有,肯定是我出現了幻覺。


    幻覺不可怕,但是一直站在停屍房裏,那股陰冷的氣息卻讓我,忍不住的哆嗦,外加上全身濕漉漉的,更是讓我忍不住的噴嚏連連。


    幾口喝光老者落下的酒,我朝著門口邁開了步子,很快我就走到了門口,可是就在我一隻腳邁出大門的時候,身後飄忽不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真的複活了!”


    “你們說他是不是能聽到我們說話?”


    “我覺得他應該能聽見!”


    話音雖然飄忽,但是卻清晰的落入了我的耳朵,這一次我不敢在吼叫,而是不斷的吞咽著口水。身體僵直的停留在原地,甚至連腳步都忘記了邁動。


    如果剛才的是幻聽?那現在還是嗎?


    許久之後,身後的聲音消失,我發瘋似的狂奔,一路穿過醫院的大堂出了醫院,直到陽光照在身上,我才努力的平複下心裏的震驚。


    醫院門口的來人很多,車流量也很大,平時覺得吵鬧的喇叭聲,在此刻盡然變得有些動聽。


    找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我坐了下來,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該幹點什麽,也不知道該幹什麽。直到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身上的衣服幹的差不多了,煙癮上來的我才一摸身上,居然空無一物。


    “我的東西還在醫院裏!”


    摸索了半天,我才醒悟過來,進了停屍房那就證明我的東西都變成了遺物,肯定被醫院存放了起來,等著我的家人來認領。


    “不至於叫我這個死人去認領自己的東西吧?”


    想到這裏,突然覺得無語了。我的東西肯定是要拿回來,而且必須是我自己去拿,同時還得消除我的死亡記錄,不然醫院的一張死亡證明就讓我以後的日子暗無天日。


    現如今可是21世紀,沒有身份證哪也去不了不說,就連住了個酒店也不可能。


    “我該怎麽辦呢?”


    心急火燎的我坐不住了,跟行人要了一支煙點著狠狠的吸了兩口,心裏盤算著該怎樣拿回我的“遺物”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有些熟悉的咒罵聲。


    “你們特碼的居然一個都不相信我,我告訴你們,我這一輩子,在停屍房幹了幾十年,也從來沒有遇見過。”


    “這件事雖然不可思議,但是確實是真的,你們就連去看一眼也不去,還說我是神經病,我看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


    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快走到我近前的時候,我才看見老者的身影。


    老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瘋癲,不斷的拿著塑料瓶猛灌,走路的姿勢比起之前在停屍房的時候更加蹣跚,這一次似乎真的是喝醉了,路過他身邊的人無一不迅速捏住鼻子,一臉嫌棄的遠離。


    老者對於旁人的態度視而不見,神情恍惚的朝著我走了過來。看著老者落魄的樣子,我突然有了點主意,可以一舉兩得,不僅可以拿回我的東西還能讓老者找回顏麵。


    想及於此,我迎著老者走了過去。由於距離本來就不遠,所以也就是幾步路的事情,我就走到了老者的身前站定。


    老者一看到我,先是驚慌了片刻,但是很快臉上就浮現出了狠辣,二話不說,朝著我眼睛就是一拳,直接給了我一隻熊貓眼。


    我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剛想要開口罵老者是神經病,老者卻先開口了。


    “媽那個巴子的,你特碼死了就死了吧!還一點也不安分。我都告訴過你了,等有櫃子的時候,我會給你找一個的,你不但不感謝我,還跑出來嚇唬我,你當真以為老子是病貓,年紀大點就好欺負是不是。害得我差點就被炒魷魚,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突如其來的一頓胖揍再加上老者的話,我居然手也不還的硬生生的挨了,如果不是門口的保安快速拉開老者,我估計我還真要被他打成豬頭。


    老者被拉開後,依舊叫囂著問我服不服?我是欲哭無淚啊!這算什麽回事啊?在停屍間的時候,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跟他說話,結果他卻把怒氣全部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而他呢?差點把我送入泡屍池給活活嗆死,我都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卻先給了我一頓暴揍。


    不過一想到老者說的話,他差點因為我而丟了工作,我盡管肚子裏憋著火也隻能認了。畢竟他做得隻是他的本職,並沒有什麽錯。錯的應該是診斷我的醫生。


    “小夥子,希望你別介意,老趙他老人家肯定是喝多了,你也知道停屍間那地方陰氣重,而老趙身體又不好,所以隻能常年與酒相伴。”


    保安死死的抱著狂暴狀態的老趙,斷斷續續的跟我解釋,似乎想利用停屍間那種世人都想遠離的地方,讓我放棄追究老趙的責任。


    而我本來也就沒有打算要追究什麽?此時一聽保安的話,順勢就賣了他一個人情說沒事,可以理解。


    保安似乎對於我的表現覺得很是不可思議,訕笑這說了幾句那就好後,就轉頭一邊安慰老張,一邊問老趙有關於炒魷魚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趙似乎酒勁上來了,話語模糊的嘀嘀咕咕了幾句後,一偏頭就睡著了。


    保安一見老張睡著,無奈的衝我笑了笑,掏出電話讓另一個保安來替他一下,他要送老張回家。


    在等待替換之人來的空閑裏,我跟保安聊了起來,知道了老者名叫趙山。在醫院的停屍房幹了二十多年,老婆孩子都出車禍死了,就隻剩下他一個孤寡老人。


    所以平日裏,醫院裏的保安對他都挺照顧的,但凡有什麽事都會幫忙。


    “也不知道老趙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我在這裏幹了快三年都沒見他這麽醉過。”


    不知道是趙山的遭遇觸動了我,還是怎麽回事,我的心裏居然出現了一絲愧疚。但是很快我就將這種情緒拋開了,畢竟我現在比老趙還可憐。


    當接班人來了以後,保安好心提醒我讓我趕快去做檢查後,背起趙山就走了。


    我應付了一下,隨後遠遠的跟著,沒辦法,我覺得要拿回我的東西,還得從趙山身上下手,否則我一股腦的去找醫生,先不說會不會把醫生給嚇死。就算嚇不死,我也不想成為醫學界的奇跡,被當作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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