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狄女子向後急躍幾步,憑借著身法的優勢與之拉開距離,微微朝朔狄陣營方向一瞥。先前為留活口,並未下死手,如今狼主點了頭,女子再無後手。


    腳下步伐迷惑,身形快如鬼魅,僅僅是一個呼吸間便閃到趙王身後,雙刃靈巧一挑,刀尖刺入甲片與甲片之間的縫隙中,瞬間便將連接甲片的牛皮繩斬斷。


    厚重的片甲瞬間便開始寸寸脫落,趙王被戰甲所困,腳下步伐逐漸踉蹌。


    天淵城頭,從青州趕來的白衣漢子無奈的搖了搖腦袋,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才安穩幾年,吃飯的家夥事都不曉得怎麽使了!”


    戰場上趙王與朔狄女子打得難分難解,看此光景,一時半會也難出接過。


    朔狄女子仗著靈活,攻勢犀利,若不是身披重甲,趙王此時身上早已遍布傷痕。


    朔狄戰陣中,帶著麵具的龍袍漢子,微微抬頭望著天空,雙手負在身後若有所思的想著些什麽。


    “狼主,拓跋部的主力已經到玉闕了!安北那邊.......”


    麵具漢子身後半跪著一名朔狄部落的首領,試探的問道。


    “不急,盛武西北的部落調動必經安北,虎翼那邊隻需要托住西北增援的部隊,無需攻下安北,玉闕那邊是誰坐鎮?”


    麵具漢子緩緩說道。


    “是拓跋大公子拓跋擒龍!”


    “嗯......讓他排出小股部隊騷擾,酉時三刻發動總攻,攻下玉闕!”


    麵具漢子思索良久,這才開口說道,望著戰場中逐漸落了下風的趙王,漢子的麵具下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


    此時北昆侖之上,湖中亭之中,那萬年邋遢的漢子一如既往的用手滑動著湖麵。


    “老牛鼻子!可不地道,這朔狄新扶起來的狼主便是你的人間行吧!”邋遢漢子伸著那雙肮髒的腳丫子,在湖麵輕輕滑過,一時間激得湖中金鯉,朝著湖水四周遊蕩。


    “盛武武運已失!道兄為何不讓朔狄主宰這片洞天呢?”


    湖邊垂釣老者臉上掛起一絲笑容,麵色平靜,卻讓人絲毫生不出好感。


    “哈哈哈哈哈哈,老牛鼻子,好手段啊!你們為奪武運真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啊!”


    隨著邋遢漢子的怒喝,一道光幕順著亭子鋪下,使得湖中亭子如同牢籠一般,將邋遢漢子困在光幕中,邋遢漢子一拳揮出,光幕也隻是輕微晃動。


    “幾千年了,別白費力氣了,這禁魂咒是為你量身打造的,當初你若是將所有武運交出,自毀金身,魂魄也不至於入不了輪回,被困在自己的洞天之中。”


    垂釣老者,麵無表情的說道。這幾千年來,幾乎每日這邋遢漢子都會對著這禁魂咒的光幕揮拳,自己也早已習慣了。


    “凡事都有列外,說不定下一拳就破了呢?”


    邋遢漢子心態極好,絲毫不在意垂釣老者的看法,一拳揮完,又坐回亭中,口中哼起了小曲。


    垂釣老者一記金鉤甩下,湖麵生起一圈圈漣漪,懷中金鯉一如往常一般,高高躍起,竄入湖中,朝著湖中金鉤的方位遊去。


    “對你來說,這片天地又何嚐不是你的牢籠?”


    邋遢漢子回身咧嘴一笑,這幾千年了跟這牛鼻子老頭雖然話不投機,但也算得上半個朋友了。


    “是與不是,全在一念間。”


    垂釣老者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久坐後產生的塵土,揮了揮袖袍,朝著身後的樓閣走去。


    ......


    “大哥!我們就這麽幹等著?”


    安北關外,海麵上數千艘戰艦用鐵鏈相接在一起,如同海麵上巨大的浮島一旁。戰艦相連的浮島中央,船塢內一名朔狄族打扮的少年朝著身邊看著地圖的朔狄青年問道。


    “昨夜突發變故,已經派人去請示狼主了!等著吧!”


    翻看的地圖的正是先前的拓跋族青年,拓跋擒龍,先前拚死從青州城中逃出,如今又被族中指派來協助狼庭攻打盛武。


    “我可打聽了,昨夜不知是誰,竟然把盛武的烏龜殼殼斬開了大口子!”


    拓跋搏熊頗為得意,先前可是花了幾十兩銀子才從前來傳令的朔狄探子口中得知了昨夜的變故。


    “哼!你又聽誰在胡言亂語,眼下玉闕援兵已到,盛武的蓋海戰艦也在路上了,此戰若敗,那便丟了我們拓跋家的顏麵!”


    拓跋擒龍心中無比怨恨盛武,之前自己的武道恩師漠北刀王,便是被盛武朝廷所殺。


    “真的哎,昨晚你也看見了,天淵那邊的衝天金光!那光景,嘖嘖嘖,都快趕上盛夏的太陽了!”


    拓跋搏熊把玩著匕首,緩緩說道。


    “天淵的我們去過,那城牆有多堅硬你也見識過,能將天淵斬開個大口子,這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神兵利器!”


    拓跋擒龍一口否定,所傳謠言的真實性。


    “切!你可別不信,你那什麽擒龍天功,不也能把人化成一灘爛泥嘛!”拓跋搏熊緩緩說道,先前逃亡之時,擒龍那一擊便讓人化為一灘爛泥的功夫可一直讓自己記憶猶新。


    拓跋搏熊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踩在木板上的嘎吱聲,隨即一名雄厚的聲音響起。


    “拓跋將軍!狼主有令!”


    拓跋擒龍微微一笑,看來是天淵那邊的探子來消息了。


    “狼主有令,讓你排出小股部隊騷擾,酉時三刻發動總攻,攻下玉闕!”


    門外,探子半跪於門前,雙手抱拳急切的說道。


    “嗯......請狼主放心!”


    拓跋擒龍緩緩說道。


    大戰在即,玉闕關內眾人嚴陣以待,昨日朔狄放出的空船已經將關內天工弩所有的弩箭都已經射空。


    如同浮島一般的朔狄戰艦,一旦繞過玉闕,後果不堪設想,朝廷增派支援的蓋海戰艦最快也要明日才到,關內還有一些小船,一旦開打,隻有那命去填。


    熬了一夜石勇疲憊不堪,倚靠在城垛上,小息了一會。


    “老石!快起來!朔狄崽子有開始攻城了!”玉闕守將,一腳輕踹在石勇的腿上,將其喚醒。


    城頭往下望去,一小股朔狄騎兵,正在關口外遊蕩,手中揮舞著飛石索,不停的朝著城頭上拋來石塊。


    “他奶奶的!老子一箭射死他!”石勇也是暴脾氣,先前被朔狄追了近一日,心中早便有股怒意難消,一把奪過一旁的長弓,起身便要朝城下的朔狄騎兵射去。


    正起身的瞬間,一塊二指大的石塊從城下襲來,正中石勇頭盔,當啷一聲,頭盔被石塊擊飛。


    玉闕守將急忙一把將石勇拉下。


    “他媽了個巴子的!這群朔狄崽子等著的!讓弓箭手準備!”石勇撿起被擊落在一旁的頭盔,隻見頭盔的正中央已經被石塊擊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凹槽。


    “箭矢不多了!這群朔狄崽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總攻嘞!”玉闕守將蹲在一旁,急切的說道。


    “他媽的!是真不打算要玉闕了?”石勇憤怒的將手中長弓扔在地上,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安北幾城的兵力都調去天淵了,隻有靠近南方一點的嘉都豹旅營還在趕來的路上!朔狄此次海戰!刺桐港的數百艘蓋海戰艦也在來到路上了!”玉闕守將急忙說道,此間唯一要做的便是守住玉闕,等待援軍的到來。


    “這他媽都快騎到頭上撒尿了,援軍還在路上?嘉都到這兒急行軍一日便到!”石勇定然是氣不過,若是當時趙王聽自己的,現在援軍都已經到了。


    “管那麽多幹嘛,我們守好等著援軍到就行了!”玉闕守將拍了拍石勇的肩膀,從懷中取出卷好的煙葉,遞了過去。


    “他娘的老子就是氣不過!”石勇接過點燃的卷煙,大口的抽了起來,點燃煙葉的辛辣氣味直衝頭腦,這種在邊軍中保持清醒的方式,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流傳,邊軍將士們身上幾乎隨時都帶著這樣的煙葉,經常夜間犯困時,就會點上一根,提提神。


    “得了!忍一忍就好了,等城外那些朔狄崽子們鬧夠了,自然就回去了!隻要不是大舉進攻,他們騷擾就算了!”玉闕守將,深吸一口,提神的煙葉,緩緩說道。


    “媽的!等援軍來了,看我不把這群朔狄崽子砍成七八塊!”石勇難忍心中怒火,這一仗打得太憋屈了,絲毫沒有之前跟著四爺夜襲敵營的爽快感!


    城牆上被石塊撞擊的劈裏啪啦聲響個不停,飛來的石塊在城牆上撞個粉碎,朔狄士卒仿佛不知疲倦,手中飛石索揮舞個不停。


    城頭上邊軍士卒也都躲進了城垛內,如今箭矢緊缺,為了應對之後的大戰,能不用都盡量不用。


    “盛武的烏龜們!怎麽見了爺爺都躲進烏龜殼殼裏,不敢出來了!”關外的朔狄士卒見飛石索不管用,更是出言譏諷道。


    邊軍中好一些人已經按奈不住內心的怒意,提著弓箭便要還擊,要不是之前玉闕守將有令在先,以邊軍士卒的火爆脾氣,城樓下叫囂的朔狄士卒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朔狄士卒叫囂了好一會兒,見關內邊軍並無反應,也無奈的退回了軍中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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