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麗人團團圍住柳青玉, 噓寒問暖,殷勤備至,對她們垂涎欲滴的蔡捕頭總算清醒過來, 走出了臆想美夢。


    正對麵的瓶兒睨了他一眼, “我家郎君由小到大, 身邊可都是咱們這般姿色的陪伴在側, 眼光可高著呢。說他行那采花之舉, 是在瞧不起我等嗎?”


    旁觀人群此時回神, 他們才被蔡捕頭警告威脅一通, 雖認同瓶兒說得理兒, 卻未敢再與先前那般仗義多言。


    不過他們瞅著蔡捕頭的眼神裏,多多少少流露出了些許不敢苟同的情緒。


    “興許是他品味奇特, 不愛那美的, 偏喜歡吃次等的。又或者看慣了牡丹國色, 貪新鮮想嚐一嚐路邊雜草。誰又說得準呢?”


    美人雖好, 但錢財更重。


    待他得到奇金成為首富, 也學著皇帝三宮六院, 納更多比她們更漂亮的女子。


    一邊又陷入了臆想, 蔡捕頭死鴨子嘴硬, 梗著脖子做那無理反駁。“有甚問題屆時公堂之上你們自與府尹大人說去,如今我等之任便是要將他帶走,你們且讓開,否則休怪本捕頭不憐香惜玉了。”


    說畢, 他揚手一揮,身後幾十個捕快當下拔出刀刃, 將銳利的刀口對準柳青玉與瓶兒、聶小倩眾女, 一麵往她們位置推進。


    聶小倩諸女有些惱了, 想象當日對付黑山老妖那色胚一樣,給蔡捕頭等一幹捕快一些教訓。


    鬧大了、鬧成怎樣都好,反正今日誰也別想碰她們家的郎君!


    聶小倩她們憤憤然想著,眼瞧著就要動真格了,忽然十幾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


    “且慢!”


    乘著官轎的,剛下朝官服未換便打馬來給柳青玉慶賀生辰的大理寺卿等官員,以及幾個雇車而來的舉人,浩浩蕩蕩一大波,決堤潮水似的衝開外層圍觀人群闖了進來。


    蔡捕頭做捕快的幾年裏養出一些眼力,搭眼一瞧,立時從官袍特點上認出了大理寺卿。


    他與順天府尹一般皆是正三品官員,後麵的官員雖然官職比之小許多,但官職均在品階之上,大過他一個捕頭不知多少。


    更重要的是他們人數眾多,如若合起夥來,再各自尋一些官場好友連同上書,別說他們了,就連順天府尹也得應付夠嗆的。


    是以,深諳欺軟怕硬之道的蔡捕頭忙不迭收起手中刀刃,低頭彎腰拜見。“拜見諸位大人……”


    隻要不是柳青玉麵前,大理寺卿還是很有威嚴樣子的。


    他凜若冰霜,冷冷的目光緊盯蔡捕頭,不悅道:“便是你這不長眼的東西,要對本官的學生動粗?”


    其音落地,柳青玉剛好走至他們身邊作揖問候:“學生見過眾位先生。”


    學生?先生?!


    等等!還是眾位先生!!


    也就是說來人們,一夥兒當官的,統統是他的老師?


    蔡捕頭“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為此心驚之餘,不免心髒緊張到發緊。


    他隻知這名為柳青玉的書生自金華而來,以為對方除卻小有身家這一優勢之外,無甚雄厚背景,可以任由欺壓。


    不敢想,事實上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不僅拜得朝中正三品大官為師,還同時是另外十幾名官員的門生。


    他不知道本朝之前的朝代有無這般奇事,但本朝建立數百年至今從無此列。


    倘若等到其他官員也升職到了大理寺卿這般品階,哪怕次一等,身為他們共同學生的柳青玉,雖比不上王孫天驕,但要橫著走絕對沒問題。


    蔡捕頭偷偷瞥向柳青玉的目光總算露出了一絲害怕。


    但還好,如今許多人的官職還小,不顧忌順天府尹官威權勢的大概隻有大理寺卿一人。


    何況常言有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小數目也就罷了,偏生是一塊遇水無限生金的奇寶,絕對值得他以身冒險。


    大不了這小小捕快不幹了,拿到了東西立即離開京城,待到日後富可敵國大肆收買朝中官員,又何須懼怕大理寺卿秋後問罪?


    被巨大的富貴迷住了雙眼,蔡捕頭心下一狠,抗住了來自大理寺卿的壓力。


    於是他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充滿歉意的回話道:“這個……據查證柳郎君確有嫌疑……”


    “若我等入內搜查無果,再待府尹大人按例問詢柳郎君,確證是下邊人查錯了,必將柳郎君完璧歸趙。公務為重,眼下小的們隻好多有得罪了,還請原諒則個。”


    他這般一番舍己為公、義正辭嚴的話說下來,再鬧就變成大理寺卿這邊仗勢欺人了。


    柳青玉衝大理寺卿一眾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旁邊則好。


    “諸位勿怪,今日乃是在下生辰,眾師長親友為之而來,在下不好叫他們掃興而歸。那麽如若在下有證據證實自身清白,今日是否便不必隨蔡捕頭走一趟了。”柳青玉處之泰然麵向蔡捕頭,微笑問。


    “自然。”蔡捕頭想了想,終究是點了點頭。


    除非此時此刻采花賊子以及其共犯又在他處犯案被抓了正著,又或柳青玉脫衣自證身有缺陷,不能人道。如若不然,采花賊的嫌疑,隻要自己一口咬定,任他巧舌如簧光也無法憑口舌辯解出個結果。


    蔡捕頭自信十足,也便不懼給柳青玉一次機會。


    “那麽敢問證據何在?”


    “證據?證據便在蔡捕頭身上不是?請蔡捕頭一答,你是出於何種目的,不惜得罪上官斷送前途的風險硬要陷害於我?”


    柳青玉臉上似笑非笑,正打算暗自施用真言術,好叫蔡捕頭於大庭廣眾之下自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道不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誰,是誰要陷害柳郎君!問過咱們沒有?想過作惡之後,身後後果不曾?”


    一聽這話,都不用看,柳青玉已知曉來者是什麽人了。


    果不其然,汪可受驚喜的聲音,捕快百姓們驚慌恐懼嚇壞的尖叫聲,相繼響炸耳邊。


    “張兄!魏判官!還有諸位!你們也來啦!”汪可受衝向許久不見的好友張子意,因著對方隻有一顆腦袋從地裏冒了出來,脖子以下還在地下,汪可受沒能第一時間抱住他。


    張子意哈哈大笑,與魏判還有上百名陰官魂體盡出站在了地麵上,手裏拿著一個裝著賀禮的錦盒。


    “今逢柳兄生辰,魏判特與在下以及諸位同僚前來一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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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下又更新了番外五!


    有人不知道前麵的番外在哪裏,重新說一下。【番外一在114,,番外二在119,番外三和四都在120,番外五在122,評論區可見。】


    謝謝夢若浮生扔了1個地雷


    謝謝三七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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