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瘦馬不像是阿黃,後者因為強行晉升雜妖,不但靈智與尋常野狗並無區別,而且早沒了化人形的可能。


    周白梳理了一晚上的妖氣,離掌握妖道真身更近了一步,他假意從睡夢中醒來,稍微吃了一些幹糧。


    天還蒙蒙亮,笙離所在的商隊就已經準備完畢,隨時都會出發。


    見到他們連一些生活用品都帶著,周白有感到有些古怪,雖說看上去像是走商,但哪有出門在外還有侍女的,這分明像是逃難。


    不過周白也沒有去打探人家的秘密,畢竟與自己無關,他現在隻想著早日到宛城。


    瘦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夜過去精氣神已經完全不同,原本黑色的皮毛,多了一絲棗紅。


    這不代表它已經是龍種了,周白估計至少得再換血四次,才能真正成為一匹名副其實的龍馬。


    而鹹魚這種將野獸轉化為龍種的手段,其實算是培養眷族,等到瘦馬依靠著它的龍氣徹底變成龍種後,生死也就在它一念之間了。


    在此期間,瘦馬體內的龍氣都必須時刻補充,所以鹹魚便沒有回到丹田中,而是化作白蛇纏繞在他的手臂上。


    哪怕是出門在外,笙離也簡單的用清水洗漱了一下,她從南叔的口中得知,這一夜周白睡得比他們還沉,一點也沒有出門在外的提防。


    這讓她坐實了周白是個初次出門的江湖遊客,心中免不了有些惻隱之心,畢竟如今這妖魔橫行的世道,沒有一點準備,在外麵活不過幾天的。


    “白少俠,南叔和我說了,既然是同路就跟著商隊吧,不過萬事以小心為上。”


    “多謝笙小姐。”


    周白本就是這個打算,不管是文蒙的地圖,還是侯道人的記憶,都沒有宛城的具體位置。


    想來也是,一年前還是個普通的小村子,短時間內發展下變成城鎮,那張老舊的地圖上自然不會標注著。


    見到周白答應的如此爽快,笙離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她輕聲歎了一口氣說道:“白少俠,你自己做定奪吧,說實話我們本來是打算去許州的,但有隻妖魔一直跟著我們,一路上損傷不小,所以隻得改路到宛城補給一下。”


    周白聞言反而笑著說道:“昨夜都未發生什麽怪事,想來應該無礙了。”


    “借你吉言。”笙離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不少,見到南叔催促,便返回了馬車之中。


    出了小廟才發現,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似乎有雨水將至。


    周白先是將阿黃扔到了瘦馬的脖頸上,接著自己翻身上上了它的背。


    經過這一夜,這匹老馬也算是脫胎換骨,周白的身體很重,哪怕隻是他一人就至少有兩百餘斤,但瘦馬依舊步伐穩健。


    “小兄弟,確實是匹好馬。”南叔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領著商隊沿著山路前進。


    周白拿出納海葫往嘴裏灌著酒水,因為山風較大,便將鬥笠取了下來,露出了自己明亮的光頭。


    青桂從馬車的窗戶中探頭望了一眼,捂著嘴巴又鑽了回去。


    “小姐,這人很是有趣啊,平白無故的把自己腦袋上的頭發剃沒了,難不成是想去做和尚。”


    笙離輕笑了下,用手打了打自家侍女的腦袋:“出門在外,別說他人壞話,小心被聽到。”


    “不說了,不說了,離得這麽遠哪會聽得到,而且他的腦袋確實挺亮的。”青桂一臉的委屈,捂著腦袋說道。


    笙離表麵上看不出異樣,但心底裏卻心事重重:“唉,隻希望接下來無事吧。”


    馬車外的周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麵已經長出了一層淺淺的短發,略微有些紮手。


    說到光頭,他有些無奈,白骨法相真身就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會燒毀,唯獨頭發不能幸免於難,總不能和自己天生佛骨有關係吧?


    又喝了幾口龍虎壯骨酒,酒意甚至讓周白感覺到了微微醺醉。


    突然間一股微風吹在他的臉上,也將他一身的酒意驚醒。


    周白表麵上依舊是這麽一副醉酒的模樣,心底卻冷笑幾聲:“果然有妖魔。”


    阿黃警惕的繃起了肌肉,剛想叫幾聲,就被怕被打草驚蛇的周白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暈了過去。


    過了一段時間,依舊是風平浪靜,隻能聽到山路周圍雜草發出的刷刷聲,以及鳥兒的鳴叫。


    周白知道這絕對是妖物,鬼物在白日是不會顯露出蹤跡的。


    它就像是一隻準備狩獵的野獸,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而這樣的機會,也確實在一步步逼近。


    不知從何時開始,頭頂的烏雲越來越濃密,吹來的風中也帶上了一絲水氣。


    商隊中的其餘人也變得愈發緊張了起來,他們身下的馬時不時會發出幾聲嘶鳴,隻得不斷的進行安撫。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商隊行進速度也變得慢了不少,似乎暗處一直有什麽東西在窺視著他們。


    天空中的烏雲傳來轟鳴聲,臨近夏季,雨水確實會變得多起來,這使得局勢愈發惡化。


    就在路過一座低矮的山坡時,附近的草叢中突然亮起了火把的光芒。


    商隊立刻停了下來,細密的小雨打在臉上,南叔摸了摸馬背上的長刀,心中湧現一股子狠勁。


    隨著火把的靠近,商隊被軟圍了起來。


    一夥山匪從樹叢後鑽了出來,大概有二十好幾的人,除了兩人騎著馬,其餘人都是步行。


    他們身穿著破破爛爛的皮甲,每個人手中都有著砍刀作為武器,而領頭的這人甚至於帶著一柄四五十斤重的開山斧。


    暗中有妖魔窺視,南叔心中隻想快點趕完這段山路,直接了當的掏出一個包銀錢扔向了土匪頭子。


    “各位綠林好漢,出門在外混口飯吃,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土匪頭子有些詫異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錢,誠意十足,而眼前這商隊裝備精良,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六十出頭的幹瘦老頭,似乎是山匪中的狗頭軍師,兩人便低聲商量了起來。


    話語的內容都被周白聽得清清楚楚,他對南叔開口說道:“這夥山匪來曆不小,如今準備祭旗,這一戰怕是不可避免。”


    南叔聽聞此言,眉頭皺起,立刻大聲說道:“好漢們,此處有妖魔,不得輕易見血。”


    山匪頭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他語氣輕浮的說道:“哪來的妖魔?我們在山裏轉悠了半日了,可沒見到你說的妖魔。”


    一旁的狗頭軍師也笑著附和道:“翻過這個山頭,再走個五百裏就是宛城了,這位置說近不近,但平日裏冥典司的仙人還是會路過的,要是有妖魔早就被斬殺了。”


    南叔心中暗罵幾句,這裏確實沒有妖魔,但那不是因為跟著我們商隊而來的嘛。


    “各位好漢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要是放我過去,來日再路過,必定奉上大禮。”


    “我!!呸!!”


    土匪頭子將斧頭握在手中,聲音也愈發響亮了,他望向商隊的眾人,目光在周白的身上停留了幾息,然後看向馬車,眼神中露出一絲貪婪。


    他用手一指圍在中央的馬車,大聲說道:“這不是就是大禮嗎?”


    馬車裏的兩女子也開始慌了起來,青桂臉色煞白,雙手顫顫巍巍的不知該放哪裏。


    而笙離未雨綢繆做起了準備,她從邊上的箱子裏取出兩把匕首,給了小侍女一把。


    “如果商隊的防線被衝垮,那些匪徒進來,就用匕首護身。”


    青桂忍不住哭了出來,一臉的淚痕:“那……要是……南叔他們……”


    笙離的臉上滿是剛毅,斬釘截鐵的說道:“那這匕首也能讓我倆陪他們一起走。”


    妖魔雖是吃人,在亂世中人人都懼怕,但人吃起人來更加殘忍至極,兩位麵容姣好的女子落入山匪的手中,後果可想而知。


    馬車外的南叔冷靜了下來,雙腿一夾身下的馬匹:“既然沒得談了,看來隻能迎戰了。”


    他轉頭有些歉意的對周白說道:“對不住了小兄弟,跟著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吧。”


    周白也不是藏拙,隻要他願意出刀,這些山匪不過一擊之下,便會化作碎肉。


    但無形中也會嚇怕暗處的那隻妖魔,這才是大頭,殺幾個山匪得到的點數恐怕還沒殺豬來的快。


    就像是妖魔在等待時機,周白同樣也在等待時機,不過人心畢竟是肉長的,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性命全無,隻得賭那牲畜更沒有耐心一點了。


    “殺吧,全宰了,一個不留!!”狗頭軍師發號施令,手下立刻磨刀霍霍,從各個放向朝商隊圍攏了過去。


    這時候,一滴雨水落下,驚起無數水花。


    春雨來的就是如同疾風,刹那間便覆蓋在這片土地上,腳下都不由得泥濘了起來。


    時機似乎已經成熟,伴隨著雨點而來的是隱覓深處的殺意。


    還沒等這群土匪靠近,手中的火把已經熄滅,緊接著一隻指甲大小的蚊子停在了其中一位的臉上。


    “這山郊野外的,淨是些毒蟲。”


    邊上的土匪調笑著說道:“我看你是吃了頓飽飯就忘了餓肚子,怎麽了,在宛城的小娘皮肚子上睡久了,不習慣沒有被窩?”


    “滾你媽的。”


    話應剛落,隻聽到嗡嗡嗡的聲響從四麵八方出現,密集的都有些震耳欲聾了。


    南叔哪怕麵對山匪也從未驚慌失措,而此時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妖魔來了!!!!都給老子圍過來,點火!!!!”


    他怒吼一聲,快速朝著馬車靠了過去,手下的這些護衛也是經曆了生死的,立刻驅馬圍了過去。


    周白眼睛眯起,仔細看去,雖然不遠處能聽到密密麻麻的聲響,但妖氣卻極少,隻有淺淺的一層。


    他立刻熄了出手的心思,隻是一些沾染了妖氣的雜蟲,正主還沒有現身。


    隨即他的眼中帶著惡意瞥了一眼那些個山匪,心中暗道:“看來不見血是不出來,也不知道是這些人的血臭,還是妖血更臭。”


    阿黃聞到了妖氣,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它嘴巴咧開準備發出聲響。


    周白見狀再次給了它一掌,將其擊暈了過去,也省得不小心把妖氣散發出來,出了什麽變數。


    與阿黃相比,身下的瘦馬要淡定多了,它在指揮下緩慢靠近馬車,眼神中有些不屑。


    比起那條白龍恐怖的氣勢,這些蟲子算個啥?


    商隊的人有條不紊,但那些山匪卻沒有這麽淡定了,南叔一聲妖魔過後,他們立刻陷入了進退兩難中。


    就在愣神的功夫裏,鋪天蓋地的蚊子群從天空朝著山匪們圍了過去。


    幾百隻落在一位土匪身上,他慌不擇路的用手拍著自己的身體,但成群的蚊子已經把針刺入了去皮膚內。


    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走,這人在幾息的時間內化作了一具幹屍。


    其餘人驚慌失措,朝著各個方向奔去,但沒走幾步,也步入了後塵,立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唯獨兩人堅持的時間長了一些,土匪頭子練就一身的硬氣功,蚊蟲叮咬破不開他的皮肉。


    但那些個蟲子邪門的很,從他的五官就往體內鑽,他連忙用手捂住鼻子。


    “你媽的,還真有妖魔啊。”


    一時不察,耳朵中擠滿了蚊子,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天空,倒在了地上。


    剩下那個狗頭軍師有些手段,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張靈符,滿頭大汗的念叨了一會,然後身體外側生出了一層靈光,將蚊蟲隔絕在外麵。


    但他自己心知,這手段根本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便向車隊的方向。


    南叔在馬車裏準備了不少木材,此時堆在一起,用煤油點燃後燒了起來,不過火勢被雨點壓製,眼看著就要熄滅。


    “小命都要沒了,都給我麻利一點,把煤油給老子往裏麵倒,要是火熄滅了,怎麽死都不知道。”


    在大量的煤油助燃下,火焰才不至於熄滅,而那些蚊蟲群停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著火焰徹底滅掉。


    狗頭軍師跌跌撞撞的朝著他們跑了過去,剛靠近沒幾步,一把大刀甩了過來,插在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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