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閭上前一步,喝令道:


    “王上命你們全力保護大王子,捉拿叛逆!爾等豈能臨陣後退。”


    其中一羽衛回稟:


    “回王叔,絳玨令一出,我等無敢不從命,還請大王子出示絳玨令。”


    易橒澹安靜看向沉默不語的淩騫,顯然,淩騫的絳玨令早已不在他的身上。回想,過往的一些蛛絲馬跡,斷斷續續遊離在眼前,前因後果漸漸明朗開來。


    銀後繼續攻心:


    “我知道,淩騫的絳玨令在哪裏!他為何不能將令符出示人前?因為,他的絳玨令,此時,正在宋國皇宮之中。”


    此言一出,在場人心中震驚———難道,大王子真的投敵叛國?絳玨令,那可是,銀國調令羽衛的唯一掌令啊。


    麵對質疑,淩騫不動聲色,極力控製場麵:


    “我手中的絳玨令,確實丟失,是我的失職。今日,我以王裔淩氏名譽立誓,我淩騫從未有出賣銀國之舉,更不會背叛銀國。”


    “我能證明,他不會背叛銀國。”


    幽暗中,傳來了腳步聲,眾人不約而同向暗室外看去。


    說話的是赫囝胡曆氏冬潯,在她身旁,還站了一個人,正是神色焦慮的魚茉。


    淩騫麵帶驚訝地看著東潯。對方徑直走向銀後與淩崢的麵前,語氣如靜:


    “汀顏,不要再鬥了。你看看如今,不等諸國的邊境大軍壓境,銀國已經是自傷筋骨,你要留給你兒子的,難道就是一個滿目瘡痍的銀王國嗎?”


    原來,汀顏是銀後乳名。東潯與顏係同年入王宮,也許,曾經亦有過花間月下、相扶相親的姐妹時光。


    銀後搖頭輕笑:


    “你太不了解我了,也太不了解這個王宮了!難怪,你會困在冷宮裏這麽多年。寄生王室,一切都由不得你我,你選擇退怯,我卻選擇執棋到底。你生來,便是王室待選的後妃,我卻不服從命運,幾經抗爭,炙浪晷海。走到今日,絕不是你假惺惺地勸誡幾句,就能放棄一切的,我無從放棄!”


    東尋明目如煦:


    “我在冷宮這麽多年,困住的,是我這個人;你在外麵,弰淵疾奔,翻手為雲,困住的,卻是你的心。我真的不想,看見你如今下場。”


    銀後雙目如幽:


    “我此人,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了。”


    東潯輕歎:


    “勸不了你,也在意料之中。被囚禁的姑娘,已重傷累累,你放了她吧,今日局麵,並不是她一個女子可以左右的。”


    銀後不以為然:


    “東潯,你不明白,那可不一定的。這個人,可是,你兒子心心念念,最為緊張的宋國人。”


    就在此時,一個輕盈的身影上前來,順手拿過一把長劍,想也不及想衝向木屏上的淩崢。因為負傷,她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但那毫不猶豫的目光,堅定而明亮。


    淩崢雙目冽冽,驚呼一聲:


    “茉姬……”


    銀後心中衡量不妙:


    “崢兒,小心!”


    木屏上的淩崢翻身落地,躲過魚茉的一劍。魚茉接連數劍不息,絲毫不給淩崢留下逃避的餘地。


    淩崢隻守不攻,他終於明白,茉姬始終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但他對她,還是難以下手,心中,不想把她劃立為自己的敵人。


    銀後見狀,萬分焦急:


    “崢兒,你再不還手,是想死在這個宋國女人手裏?”


    淩崢手中的劍,明顯停頓了一下,他猛然一辟,狠狠把魚茉莉的劍,壓在暗室牆壁之上。冷眼看著她問:


    “你是宋國人?”


    魚茉身上的鞭傷處處,體力不支。她凝目看向淩崢,眸色淺淺,氣息急促:


    “你…你們,放了,我師妹。”


    淩崢驚覺一切荒唐,心灰意冷地:


    “你是蓬山的弟子,我竟然被蒙在鼓裏!”


    魚茉清眸忿然:


    “是我隱瞞在先,你大可殺了我。但我絕不會……讓你們再傷害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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