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衛見那少年竟使得碎心斬繁花這等劍訣,心中大為震驚,又見那劍訣威力如此巨大,心中更是僥幸,幸好剛才沒有出手偷襲,不然還真不知如何收場。


    胡衛正心中遲疑該如何出場,卻見兩人臉色又是大變,目光隨著望去,隻見那巨獸傷口竟在這短短時間愈合了許多,不禁又是心中震驚,心中又是暗呼僥幸,若自己之前將李渡殺了,自己一人對付這巨獸,隻怕此時已步入險地,性命堪憂。


    突然,胡衛卻是眼睛一亮,心中一喜,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嗎?自己趁此機會殺了這巨獸,救下這少年性命。這少年身份不凡,定會厚厚的回報自己。胡衛念頭一起,便欲現身,卻又猛地停住,看著這懷裏的小獸,頓時又是遲疑。這巨獸如此不凡,這兩小獸又是與巨獸一個模樣,想要糊弄過去都不行,若是給那少年見了,起了心思,憑他那不凡的背|景,我又該如何?


    胡衛猶豫片刻,便見李渡拿著長劍往那巨獸走去,頓時心中念頭閃過,又見那巨獸雖是滿身是血,卻餘威由在,心中想到,這李渡才剛剛步入修行,又是靈氣枯竭,不如先讓這巨獸殺了李渡,我再出手,便可假言是尋李渡而來,這樣既不會令那少年生疑,又能隨手取來李渡的儲物袋,當真是妙極!


    胡衛見李渡被巨獸摔落在地,臉上浮現喜色,過得片刻,見李渡又去奪過長劍,心中暗道不自量力,臉上浮現笑容,卻突然僵住,瞪大眼睛大為震驚。那李渡竟一劍將巨獸頭顱斬下!


    胡衛楞楞的看著,心中翻來複去不能平靜,過得片刻才回過神來,又是直直的看著李渡。這李渡本是連入門都難,卻因意外得了好處,不僅入了門,顯然還得了其他好處。那一劍若不到練氣二層,決不能斬得如此輕鬆,可偏偏李渡才入門修行一月不到,想到這裏,胡衛中頓時又是眼熱。


    胡衛一時被心中的貪欲衝了眼,是以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懷中小獸在李渡斬下巨獸頭顱的瞬間已是滿眼通紅,齜牙咧嘴,身上毛發豎起,靈光大作。猛地一聲嘶吼傳出,一隻小獸竟已衝開胡衛所施下的禁製,從胡衛懷中躍出,想著那巨獸的屍身跑去。


    那小獸從懷中躍出,胡衛才猛地發覺,眼中神色隻一閃,手中便是靈光大作,將另一隻小獸壓得死死的。


    那小獸跑到巨獸一旁,對著李渡背影就是齜牙咧嘴,口中低吼連連。


    李渡僵在原地,他隻以為那巨獸仍舊沒死,心中頓時又慌了神,見得遠處那少年目光有異,才緩緩扭過頭,見得那毛發盡豎的小獸,頓時呆住。


    那小獸見李渡扭過頭來,竟是連連後退兩步,想是剛才見李渡一頭斬下巨獸的頭顱,心裏仍有餘悸。


    李渡見那小獸又是齜牙咧嘴,又是畏懼的模樣,頓時心裏一軟,向前走過兩步,卻見那小獸連連後退,怕得不行。李渡一愣,看見旁邊巨獸的屍體,心中一動,轉身向少年走去。


    李渡將少見扶起,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那少年點點頭,道:“沒事。”卻是眉頭微蹙,扭頭向周圍望去。


    李渡見少年動作,不明所以,又道:“多謝師兄救命之恩。”


    那少年點點頭,仍是在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那巨獸屍身旁的小獸身上,又是眉頭緊鎖。


    李渡見那少年神色,心中一顫,莫非還有什麽危險,頓時神色一慌,問道:“怎麽了?”


    那少年閉口不言,又道:“師弟怎麽稱呼?”


    “我叫李渡。”李渡又問,“師兄怎麽稱呼?”


    “我叫何聞。”那少年答道。


    李渡點點頭,心中記住這個名字。躲在從雜草中的胡衛又是突然全身一震,滿臉驚訝。李渡不知道何聞,他卻知道,這少年竟是無常峰峰主之子。


    頓時,胡衛埋下頭,藏得深深的,自己若是現在出去,定會令人生疑,若是得罪了這等身份的人物,那可大大不妙。


    何聞見過去許久,四周仍是沒有動靜,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又看見那小獸,轉頭對李渡道:“去把那小獸抓住。”


    李渡一愣,看著何聞,又看看那小獸。


    何聞又道:“這片林中還有不少靈獸,這巨獸一死,這小獸想活命恐怕很難,不如帶回去。”說著,何聞勉強運轉靈氣,手中出現一個小袋,遞給李渡。


    李渡接過袋子,站在原地,不知其意。躲在雜草中的胡衛卻是眼睛一亮,心道,若自己身上帶有靈獸袋,那小獸也就不會跑掉了,頓時又是一陣眼熱,好在腦子還算清醒,沒有直接衝出去。


    何聞一愣,才醒悟過來,又道:“這是靈獸袋,用法和儲物袋一樣,隻是裝靈獸罷了。要知道儲物袋是不能裝活物的。”


    李渡點點頭,恍然大悟,拿著袋子向那小獸走去。那小獸見李渡向自己走來,身上白毛盡豎,齜著牙低吼,卻是全身戰戰兢兢,顯然怕得不行。


    李渡走過幾步,已到小獸身旁,那小獸竟是嚇得癱軟在地,跑也不跑,隻嘴中嗚咽的叫著。李渡將靈獸袋對準小獸,體內靈氣一運轉,便見小獸化作一道白光向袋裏而去。李渡一臉欣喜的拿著袋子又回到何聞身旁。


    何聞仍舊不時向四周瞟去,道:“我們先回去吧,這巨獸的屍身就讓門內來收拾。”


    李渡點點頭,扶著何聞就走。躲在雜草中的胡衛不禁暗自出了一口氣,看那何聞的神情顯是懷疑四周有人潛藏,還好他受了傷,沒來查看,不然到時給發現,可就真不好解釋。


    胡衛又看向那巨獸的屍身,不禁又是眼熱,這巨獸如此不凡,這屍身定也有許多妙用。


    胡衛念頭一起,心中便按捺不住,卻見那兩人突地又停住,不禁心中一顫,埋下頭去,心中暗道,難道被發現了。


    何聞被李渡扶住走過幾步,卻見李渡突然停住,也是滿臉疑惑,道:“怎麽了,師弟。”


    李渡尷尬的笑笑,道:“師兄,我……不識路。”


    何聞一愣,道:“先往這邊走吧,雖然我也不識路。”


    “啊——”李渡一愣,扶著何聞慢慢遠去。


    見兩人走遠,胡衛才悄悄現出身來,往那巨獸屍身而去,此時懷中小獸見了巨獸屍身,更是掙紮的厲害,卻怎樣也擺脫不了身上束縛,那目光滿是痛苦與憤怒。


    胡衛見著屍身,臉上一喜,取出儲物袋將屍身裝在袋中,便向著與兩人相反方向而去。


    直至日落西山,晚風漸起時,李渡兩人才走出樹林,扶著何聞,往執事堂而去。


    一到執事堂,兩人滿身是血的狀況又是惹得人人側目,待看清李渡扶著之人乃是何聞,頓時都是大為吃驚,嗡嗡的議論聲頓時響起。


    李渡扶著何聞走近屋內,那劉師兄劉紀言見著李渡渾身是血的模樣,先是一愣,接著嘴角微笑,剛想出口,卻看清李渡扶著之人,頓時臉色一變。趕緊從李渡手中接過何聞,道:“這是怎麽回事?”


    李渡道:“我在采藥時遇見了靈獸,何師兄為了救我受傷了。”


    “靈獸?”劉紀言一愣,道:“那……”劉紀言本想問,那胡衛幹什麽去了,卻是隻說了一字,便硬生生止住,心中暗自疑惑。


    李渡又將采藥時遇見的事,詳細都說了一邊,聽得劉紀言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過得片刻,劉紀言便道:“何師弟我會送他回去,你沒事就先回去吧。”


    李渡自胸口取出珠蘭草,放在桌上,向外走去。看著桌上帶著血跡的珠蘭草,劉紀言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猜測。


    這夜,無常峰山間一木屋內,劉紀言滿臉憤怒,看著桌對麵之人,道:“你早知那裏有靈獸,還讓李渡前去。”


    對麵之人正是胡衛,胡衛眉頭一瞪,道:“胡說,我怎麽知道那裏有靈獸,我又沒去過。”神色凜然,中氣十足。胡衛雖與劉紀言關係頗好,但劉紀言為人為人太過中正,此事定然不能承認。


    劉紀言見胡衛一臉的鄭重神色,不像是在撒謊,心中一鬆,又道:“那你為何不出手相救?若是萬一……萬一何師弟丟了性命,你我可怎脫得幹係!”說著,劉紀言竟是長長的出了口氣,顯是後怕不已。


    胡衛也是臉色變了變,斷斷續續,道:“那……我……我趕到時他們都已經打上了,我怎麽出手?我一出來不是更讓人懷疑嗎?”


    劉紀言一愣,點點頭,又道:“總之這事我是脫不了幹係,這李渡不說,隻是一外門弟子,死了也無所謂,但何師弟可不同,竟也受了如此重的傷。”


    胡衛臉上露出極為愧疚的神色道:“連累劉師兄了,師弟心中也過意不去。”


    劉紀言哼了一聲,道:“你連累我還少嗎?”


    胡衛一愣,訕訕的笑笑,將桌上的酒杯斟滿,給劉紀言遞過去。劉紀言接過,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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