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看著地上空著的盒子微微一愣,自嘲般搖搖頭,在房間裏找出紗布纏裹傷口。方才全副心神放在對戰上,毫無感覺,此刻一觸動傷口,便感覺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當真就差點痛暈過去。


    李渡將傷口纏好,見藏海和小蝴蝶俱是昏睡得深沉,順著窗戶往屋外望去,隻見夜色靜謐,涼風微拂,早不見那山貓身影。李渡又是楞過片刻,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轉身回到床上躺下。


    待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見小蝴蝶尤自睡得香甜,便即起身,不料胸口一痛,李渡方才醒覺,又往藏海望去,見其也是雙目緊閉,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便緩緩下床,將窗戶打開,竟已是日上三分,暖陽和旬。


    李渡在床上坐了一會,緩緩下床,向屋外走去。席地坐在草評上,曬著暖暖的太陽,心道,這山穀可真是奇怪,偏偏已是秋冬季節,還整日的豔陽當照。突然又想起昨日那隻山貓,心裏瞬間便是鬱悶難受,怎的一隻貓也能這樣聰明!


    李渡心中一動,手上靈光一閃,取出一柄長劍來,正是那紅柄黑鞘的長劍,見其混身古樸自然,昨日那山貓的爪子如此凶厲,竟也絲毫痕跡也沒留下痕跡,心中又是念及,昨夜似乎正是這劍突然一道清涼傳來,方才令自己及時醒過來,當下心中對這長劍更是喜愛。


    李渡心中一動,手上微微用力,隻聽鐺的一聲,長劍便已被拔出一小截,立時便是寒光大作,李渡隻感渾身頓時一片冰涼,胸中血意翻湧,手上一抖,長劍落地順勢合上。卻已是臉色蒼白,胸前傷口又是鮮血浸出。


    過得片刻,李渡方才回過神來,心中尤自後怕不已,看見長劍落在地上,一時竟不敢將其撿起,心道,這是什麽劍!


    李渡手上靈光一揮,將其收回儲物袋,回到屋內將傷口重新纏裹,便又回到屋外草坪上,一時竟是意外的疲憊,不過一會便是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之刻,聽見身旁似有腳步走動,李渡猛地驚醒,睜開眼來,卻見藏海不知何時醒來,已是走到李渡身前。


    李渡麵露驚喜,道:“你沒事吧?”


    藏海嗬嗬一笑,看著李渡,那神情自是不言而喻。李渡隻覺又是麵皮發燙,道:“那貓搶了那靈果,便離開了,卻不傷我們性命。”


    藏海又是嗬嗬一笑,道:“那倒要多謝它不取我們性命了!”


    李渡隻心裏羞愧。藏海又道:“我昏睡了多久?”


    “一晚上。”李渡道。


    藏海又道:“距上次與那男子一戰後,我昏睡了多久?”


    李渡微微一愣,道:“有十來日了。”


    藏海微微一愣,眉頭緊鎖,看著李渡,道:“近日你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李渡又是一愣,方才醒悟過來藏海實在詢問那丹藥的情況,道:“沒什麽感覺。”


    隻見藏海目光一凝,看著李渡,道:“沒什麽感覺?你以為僅憑那金靈果就能使你突破練氣三層嗎?”


    李渡目光一震,“你是說……都是丹藥的功效?”


    藏海點點頭,道:“金靈果雖有增長修為的功效,單若想僅憑一顆就增長一層的修為,卻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你是直接服用,功效更是十不存一。那小還丹本也是增長修為的丹藥,裏麵煉製藥材便有金靈果一味,想必是封印逐漸消弱,你又服用金靈果,將丹藥的藥效觸發,才使你突破練氣三層修為。”


    李渡一愣,道:“那……會怎樣?”


    “會怎樣?”藏海一聲冷笑,道:“不過是加快藥效的發揮。你剛自步入練氣三層,自然難以察覺,待稍過得一段時間,當藥力累積超過你的吸收極限時,那便會靈氣暴走,即便直接爆炸也說不定。”


    李渡麵色一僵,擦擦額頭的冷汗,“這可不能怪我……你不是會封印嗎?我死了,你的丹藥可也沒了。”


    藏海眉頭緊蹙:“你看我現在可由餘力幫你鞏固封印?”


    李渡一愣,見藏海麵色蒼白,呼吸略顯急促,正是一副重傷在身的模樣,不禁心中微微一涼,道:“你可別唬我,小爺可不是被嚇大的……這勞什子破丹藥真有這般厲害?”


    藏海嘴角一抽,冷笑道:“你自己還不明白嗎?”


    李渡不禁心中一沉,這丹藥如何,自己怎能不清楚。自從那日丹藥下肚後,自己的修為便是突飛猛進,即是受了傷也是很快便痊愈……


    李渡又道:“這丹藥究竟什麽來曆?”


    藏海道:“這世間丹藥效用無數,卻不離幾個大的範疇,或是增長修為,或是療傷補氣,或是延長壽命,亦或是用之於鬥法。這小還丹便是用之於增長修為之用,卻是與一般增長修為的丹藥不同。此丹對築基衝擊結丹期有著不可估量的助力,想要煉製卻是殊為不易。”


    藏海微微一頓,道:“此丹丹方特異,須得結丹期的修士方能煉製,且煉製的過程中需將結丹的感悟融匯於丹中,方能成丹。且不說這結丹期修士煉製這隻能築基期服用的丹藥本就不多見,就那將修為感悟融匯於丹藥中的手法,世間又有幾人會使。會使這手法的人,又有幾人願意去煉製這丹藥!是故這小還丹對於築基期修士而言便是格外珍貴。”


    李渡一愣,心想原來是這麽回事,難怪這藏海對這丹藥如此看重,道:“這丹藥如此珍貴,你可得保住我性命。”


    藏海看了李渡一眼,起身往屋內走去。李渡在原地坐了一會,隻覺沒趣,便取出一卷經書來看,看了半會又全不知所雲,隻得將那經書收起。緩緩躺在地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心中卻怎麽也輕鬆不起來。


    或許是太過疲累,或許是這而太陽太過慵懶,不知不覺間李渡竟睡著了。待醒來時,腹中已是饑餓難受,便起身向屋內走去,想去叫醒小蝴蝶去找點飯菜來吃。說來這許長一段時間來,幾乎全是小蝴蝶將飯菜提回來。


    李渡剛一進門,便聞見若有若無的香味,目光一掃,便看見桌上已是杯盤狼藉,小蝴蝶尤自興致勃勃的在殘羹剩菜裏翻找著,李渡微微一愣,一時間腹中更是饑餓,道:“小蝴蝶,你吃完了?”


    “啊!”小蝴蝶顯是大吃一驚,轉過頭來看著李渡,道:“那個……叔叔說,你傷勢未愈,須得好生修養。”


    李渡一愣,見藏海坐在床邊閉目打坐,似乎對兩人的話充耳不聞,心中更是鬱悶,又道:“你一個人怎吃得這麽多?”


    小蝴蝶趕緊搖搖頭,眼睛向藏海一瞟,小聲說道:“都是叔叔吃的……”說著,小蝴蝶揉揉肚子,臉上滿是冤屈,道,“我才吃一點呢!”


    李渡一愣,心道藏海剛醒過來,身子虛弱,多吃點也是應該的,心中鬱氣微微一消,卻仍是感覺不如意,肚子又空著難受,又道:“小蝴蝶,你再去向胡老頭要點吃的來吧!”


    小蝴蝶一愣,臉上老大不願意,嘟囔道:“胡爺爺都說小蝴蝶成豬蝴蝶了!”


    李渡一愣,哈哈大笑,道:“你說都是……那個……叔叔吃的,他便不會說你了。”


    小蝴蝶老大不情願的又提起籃子往外走去。不過片刻便即回轉過來,手上提著籃子似乎頗為吃力。身後卻是胡刀緊緊跟隨。


    胡刀見得李渡,忽地臉上一變,麵露關心,道:“小友怎地又受傷了?”


    李渡一愣,見自己身上帶著血跡,當時上午那時浸出來的,麵露微笑,道:“無妨,被山貓抓的”


    “山貓?”胡老頭更是驚訝,“什麽山貓?”


    李渡也是一愣,道:“胡老爺子還不知道嗎?就在寨子後麵不遠處的那條河邊,那山貓修行日久,修為在我之上。”


    胡刀微微一頓,“那條河……以前也聽寨內兄弟說過,卻是從未見過,便沒放在心上,想不到竟真是有妖物。”


    李渡微微一頓,道:“既然以往它沒來招惹你們,想必以後也不會來才是,卻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胡刀微微點頭,卻臉上神情閃爍,顯是不太認同李渡的話,又道,“聽聞小友師兄醒來了,老兒過來看看,不知令師兄傷勢如何了?”


    李渡轉過頭去,見藏海仍是閉目端坐,似是絲毫不聞幾人言語,便道:“大概無礙,過些時日便應能痊愈,倒是多謝老爺子關懷了。”


    胡刀嗬嗬一笑,目光往那藏海瞟去,見其絲毫不覺,眼中又是神色閃過,道:“如此便好,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探望。”


    李渡點頭,直送老頭走遠,方才抖抖身子,隻覺一這般說話便是分外難受,又趕緊向屋內走去,見小蝴蝶已是不聲不響的開始大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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