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或許是看我們星琪貌美如花,想娶回去當兒媳婦?”


    “嫂嫂!”


    沉星琪的小臉蛋兒再次變成粉紅。


    程溪忍不住伸出罪惡之手捏了一下,“你可知道淮山書院的杜老先生?”


    “我小時候見過那位先生,是杜二夫人和謝夫人的爹爹。”


    “嗯,杜老先生和薑老是多年好友,先生教導過的學子不知凡幾,你哥哥便是其中之一,如今他的女婿剛剛成為臨安府知府。”


    沉星琪此時正拉著她走出七層閣樓,聞言眨了眨眼睛,“嫂嫂的意思是說,謝大人的升遷和杜老有關?”


    “你覺得呢?”


    “謝大人的風評一直很好,他曾是臨安府知州,政績斐然距離知府隻有一步之遙。不過咱們臨安府曆來繁榮,想來這裏的官員一定不少。”


    沉星琪是個聰明姑娘,一點就通,見程溪但笑不語便接著往下分析:


    “杜老先生的大兒子在京做官,娶的是京中貴女,想必在京中是說得上話的,杜老先生的門生大多在臨安府,小兒子也是書院夫子,如此一來謝大人成為知府是最合適的。”


    程溪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她隻是說了一句話,小姑娘就把事情給捋順了。


    】


    “不可否認謝大人有政績,很優秀,但這也隻能讓他的名字出現在臨安知府的備選名單上。”


    “所以起決定性作用的,就是杜家在京中和臨安兩邊的人脈了?”


    “不錯。自古官場不管是升遷還是往來都講究人脈,各大世家沒有杜老夫子這麽好的學問,大多通過聯姻結親拉近關係,以此來織成一張密密的網。”


    沉星琪停下腳步,站在桃樹下沉思,“剛才那些夫人是想娶我拉攏哥哥?”


    “在整個臨安府內,夫君確實是潛力最大的學子,如果不出意外他日官場必定有一席之地。”


    程溪繼續引導,“殿試一甲會直接進入翰林院,從六品和正七品官職,二甲或入京中其他衙門,其餘進士出身和同進士出身大多外放當個九品縣令。”


    “可坐在桃花閣裏的夫人們身份皆不俗,知州、通判和幾個武將都高於七品,哥哥就算在翰林院待幾年外放短時間也是不及的。”


    “是啊,雖說高嫁女低娶媳,結親兩家也不能差太多。”


    “所以她們是給家裏的庶子相看的?”


    嫡親兒子不能娶,但庶子可以啊,這年頭哪個大戶人家沒幾個糟心的庶子?


    沉星琪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桃花閣,夫人們大多帶來未出閣的小姐,此時正聚成幾個小堆聊得暢快。而那些拉著別人家小姑娘手的夫人麵露歡喜和打量,小姑娘臉色或大方得體或小臉羞紅,和她剛才何其像?


    意——


    “嫂嫂,我不嫁人!”


    太嚇人了。


    小姑娘嚇壞了,她原本以為今日參加的是吟詩作對的賞花宴,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是相親宴!


    程溪被她避如蛇蠍的反應逗笑,扶著一棵樹哈哈大笑。


    沉星琪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我不嫁人,我還小呢。”


    “不小了,再過幾個月就及笄了。”


    “嫂嫂~”


    “好了,不逗你了。”


    程溪看夠了她的笑話,“跟你說這些隻是讓你長個心眼,我才不舍得將這麽漂亮的小可愛嫁出去呢。”


    “確實是個漂亮的小可愛,這是沉姑娘吧?”


    桃花樹下一個夫人款款走來,身側隻帶了一個穿著幹練的女孩,看起來倒不像是丫鬟。


    沉星琪放下環住程溪的雙手,微微退後半步一秒變淑女。


    程溪見狀囧了囧,整整散落了幾片花瓣的衣裙,笑吟吟對來人行禮。


    “原來是秦夫人,我是程溪,這確實是家妹。”


    “星琪見過秦夫人。”


    “早就聽錚兒說過沉夫人和沉小姐了,那小子前些日子整天不著家,沒給你們惹麻煩吧?”


    “怎麽會?秦公子才貌雙全,還是夫君的知己好友,每次上門都和夫君一起交流心得。”


    秦夫人想起兒子,頭疼的直歎氣,“還能找出一個才貌雙全來形容他,真是難為你了。”


    “......”親娘吐槽最為致命。


    “秦公子秋闈奪得經魁必然才學不俗,又繼承了夫人您幾分容顏,俊美無雙,自然擔得起才貌雙全四個字。”


    秦夫人更憂傷了,“所以啊,他有才有貌的,怎麽就不往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上靠呢?”


    “......”恕我直言,隻要他不說話還是能湖弄一下的。


    程溪臉上的笑容差點僵住。


    親娘都不待見,她一個外人又有什麽辦法?


    “不說他了,想起來就鬧心。”


    秦夫人介紹她身側一直沒說話的女孩,“這是宋校尉的妹妹宋嫣,目前住在秦府,今日天氣正好便陪我一起出來賞花了。”


    “原來是宋小姐。”


    “沉夫人,沉小姐。”


    對方朝兩人甜甜一笑,帶著幾分俏皮,“聽哥哥說沉家村是個好地方,我可以去找沉夫人玩嗎?”


    “自然,隨時歡迎宋姑娘。”


    宋嫣的五官和宋執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程溪再次打量她的穿著猜測應是個習武之人。


    ——宋執是京城之人,宋嫣也原本在京中才是,怎麽跑這兒來了?


    秦夫人聽到兩人提及沉家村,神色認真,“那日府中走水還得多謝你們夫妻二人仗義相救,城門通行後原本是想立刻登門答謝的,奈何被雜事拖住了腳步。”


    “夫人言重了,秦家商船近日連運十幾船糧食助臨安府救災居功甚偉,夫君和我都敬佩不已。”


    “那怎麽能一樣?天大的事也不能越過救命之恩。你和錚兒是平輩,我叫你溪兒可好?”


    “當然可以。”


    “溪兒三日後家中可有事?聽聞沉家村位於神農山腳下風景如畫,我和老爺也去湊湊熱鬧不知可歡迎?”


    “恭候秦老爺和夫人,必定掃榻相迎。”


    “既然我都稱呼你溪兒了,就叫我伯母吧。”


    “秦伯母。”


    身側的沉星琪在秦夫人的期盼目光下也跟著叫了聲伯母,秦夫人笑得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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