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一身藍衣站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宮殿前,一個丫鬟裝扮的小姑娘正翹首以盼地看著她。


    “又是這個鬼地方!”一見到碧遊她拔腿就跑,無奈沒奔出幾丈,就被一堵氣牆給擋了回來,撞得她麵孔生疼。


    “小姐你要到哪裏去?公子正等著你呢。”碧遊一臉茫然地望著她。


    說實在,她有些害怕見到那個鬼魅般的男人,上次在沙漠的幻境裏,就差點做出荒唐事來,她必須和他保持距離,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麵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她的目光狡黠而靈動,時刻準備溜之大吉。


    “小姐,難道你不想見到公子嗎?他可是日日夜夜思念你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急事!”芷菡頗有怒意,心頭默念一個丫鬟管那麽多閑事幹嘛?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個溫潤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小染!”


    定睛一瞧,染繽苑的殿門外憑空出現一個身影,那人戴著麵具,穿一身仙氣飄飄的藍衣。


    “是他!”他的身體雖然冰冷,但聲音卻溫暖極了,站在風中,衣發翻飛,雖然看不清麵孔,但能想象到那張冰冷的麵具下應該長著一張驚世駭俗的臉。


    遠遠望去,恍惚間覺得他像一個人,越看越像,不知是不是錯覺?


    芷菡花癡的毛病又犯了,對他的容貌甚為好奇,但理智告訴她這是在玩火。


    “咦!”她竟然發現鬼公子與自己身著的藍衣竟是情侶裝,款式色係,就連花紋都完全一致,又想起沙漠中發生的事情,便轉身要逃,還沒邁出幾步就被一副冰冷的身軀截獲。


    “那速度簡直堪比火箭!”


    她抬頭一瞧,一張冰冷的麵具下,是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還有一張毫無血色的嘴唇。


    慘白,有些瘮人!


    叫他‘鬼公子’一點都沒錯。


    她連忙作揖,說道:“公子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計較在沙漠裏的冒犯之舉,當時我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對,對,是被一股神力所驅使,才冒犯了公子,望公子見諒!”芷菡急得什麽話都往外說,“切勿逼我以身相許,我皮糙肉厚,口感不好,公子還是另尋他人吧。”


    “不,不,我失憶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芷菡絞盡腦汁搜尋著借口。


    說完,便佯裝失憶的模樣,欲再次逃脫。


    “小染,讓我好好看看你。”男子意外地岔到另一個話題,似乎壓根不在乎先前發生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抬起起芷菡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一股刺骨的寒冷穿透嬌嫩的皮膚滲進體內,凍得她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


    她忍無可忍,輕叱,“公子,你是剛才冰窖裏出來嗎?怎麽這麽冷!”


    聞言,男子似被蛇咬般縮回右手,長長歎了口氣,看起來極為內疚。


    芷菡後悔說出剛才的話,於是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對冷比較敏感,所以反應強烈了些。”話畢,便作勢離開。


    “能再陪我一會嗎?隻是陪我說說話,絕無其他……”男子細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和無奈,像是在哀求,卻不舍得強求。


    “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芷菡正欲抬起的右腳不忍心邁出去,緩緩地縮了回來,心中升起一絲同情,還有一抹恐懼,更有一分疑惑。


    她委婉說道:“我對你一無所知!讓我跟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相處,我怕!求你別再跟著我!”雖然不忍心傷害,但她還是狠心拒絕了。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忘了好,免得徒增悲傷。”冰冷的麵具上似有淚珠閃現,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深意切和絕望悲慟,“可是,我的時日不多了……”


    芷菡在震驚之餘多了些許的動容,“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怎麽就流淚了?應該十分難過吧!”


    “別難過了……”她的聲音小得如蚊鳴。


    “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男子收起悲傷,興奮地說。


    還沉浸在感動中就被男子拽住,一溜煙的功夫被帶到了集市上,正自納悶他是用何種法術這般迅速,一支珠釵便出現在眼前。


    “這個與你很配!”說著,鬼公子將珠釵輕輕地插入她的發髻中。


    “剛剛還很悲傷的樣子,現在居然逛起街來,思維轉變也太快了吧!”芷菡疑惑。


    她頭上的發飾已經夠多了,又多了一個物件,晃來晃去的,讓人心煩,但又不好意思拿下來,折了對方一番好意。


    “那邊有好吃的,我們去看看。”


    芷菡幾乎是被拖過去的,攤位前確實擺放了許多小吃,糖葫蘆,糕點,甜品……儼然食品大雜燴。


    鬼公子自顧自地挑了些吃的,雖然沒有征求芷菡的意見,但挑的都是她喜歡的,顯然對她的喜好十分清楚。


    隨後兩人又驅了船去遊湖。


    “好有閑情逸致啊!”芷菡感歎,“他是怎樣一個人?”


    遊湖者不在少數,皆是成雙成對,如膠似漆,兩人坐於船頭,一位雪鬢霜鬟的艄公在船尾緩緩地搖著櫓,一陣微風拂過,湖麵泛起陣陣漣漪,岸邊垂柳婆娑起舞,湖風輕拂著臉頰,波浪拍打著船舷,心緒在美中纏綿……


    艄公極有眼力勁,見鬼公子一直盯著身旁的女子片刻不離,緩緩笑道:“恕老夫多嘴,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公子雖然戴著麵具,但仍能瞧出幾分英俊,兩位當真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聽言,芷菡嗔道:“老公公休要胡言亂語,我們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跟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三天。”她比了個“三”的手勢,


    艄公又笑言:“姑娘休要誆騙於我,雖我年老但並不眼花,你們兩人穿著如此款式的情人對衣,你手上還戴著指環,還有,兩位言行舉止相仿,所以兩位相識的年歲應該比老夫的歲數還要長。”


    “老公公你今年高壽?”鬼公子輕言。


    “一千歲,兩千歲……記不清了!”艄公哈哈大笑起來。


    “確如老公公所言,我們的確相識很久很久了……”


    芷菡氣得長籲短歎,老頭胡言亂語也就罷了,沒想到鬼公子還火上澆油,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似的,“根本不是那樣的……”


    “還有,我這指環有什麽問題?”她試圖將指環脫下來,但根本不管用。


    “據老夫所知,這種指環原本是一對,男女各一隻,姑娘既然戴在手上,就意味著心有所屬了。”


    “訂婚戒指?浮虞大陸也有這玩意?可是落楓明明說這是法器啊。”芷菡嘟囔著。


    “是他硬塞給我的,更何況隻此一隻,也不代表什麽吧。”在毫不知情,又極不情願的情況下,跟鬼公子定了婚,芷菡心中不悅,出言辯解。


    “為何隻此一隻,老夫就不知道了。”艄公瞧了瞧鬼公子手上並未佩戴指環類的飾品,意味深長地說。


    此時,芷菡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不對啊,戒指是鬼公子給我戴上的,而另一隻卻在落楓的手上,如果是訂婚戒指的話,是不是可以推測鬼公子就是落楓啊?如果兩人不是同一人,那麽落楓手中的那枚很可能是從鬼公子手中奪去的,落楓奪定情戒指作甚?”以她的邏輯推理能力,隻怕是找不出內在聯係了。


    經曆種種,如果說兩人沒有淵源,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為避免尷尬,芷菡隻吩咐艄公早早將船靠了岸。


    湖對麵燈火通明,似乎在開展什麽大型活動,到達岸邊,發現不遠處圍了一大群人,芷菡按捺不住好奇心,擠進人群。


    隻見男男女女們拿著一幅幅寫上字的牌子,往另一旁奔去,那端矗立著許多樹木,有碗口大的,有懷抱粗的,大小不一。


    男女們爭先恐後地往樹上爬,隨後將手中牌子的紅繩綁在樹枝上,係牢,心滿意足後,這才返回地麵。


    芷菡有些不解,拉住攤位上賣牌子的老婦人詢問,“大嬸,他們這是做什麽?”


    一個粗糙的聲音響起,“姑娘是外地人吧!”


    芷菡不置可否,微微轉過頭去,瞧了瞧鬼公子,得到他的肯定後,這才回道:“恩!”


    老婦人開始侃侃而談,“他們這是求姻緣呢。”


    “求姻緣?”芷菡望了望忙忙碌碌的男女,又看了看掛了滿樹的牌子,質疑,“靠譜嗎?”


    “靈驗得很!”見女子一臉疑惑,老婦人笑嗬嗬,“每年這個時候,方圓十餘裏的男男女女都會來這裏求姻緣。”


    “如何求?”鬼公子開口問。


    “將心儀之人的名字寫在牌子上,係上紅繩,然後拴在月老數上,過不了多久,兩人就能修成正果。”老婦人指著另旁的大樹說,“那些都是月老數,牌子掛的越高,越是靈驗……”


    “大娘,一副牌子要多少銀子?”一個少年的詢問聲,打斷了婦人的話。


    “十文錢!”


    親眼看到少年在牌子上寫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然後蹬蹬蹬地跑到月老樹下,抱住樹幹,費力地往上爬,瞧他的樣子應該沒有習過武,沒爬多久便停了下來,休息片刻後,又繼續爬。


    爬到一半,他終究是耗盡了體力,從懷裏掏出牌子掛在一根樹枝上,確認係牢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返回地麵。


    “為了娶到心儀之人,好執著!”芷菡不禁感歎,片刻後恢複幾分神色說,“公子,走吧!”


    “姑娘不買一副嗎?”老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算了,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芷菡若無其事地說。


    “哎呀,我看姑娘與這位公子郎才女貌,如果把這個掛在月老樹上,豈不更快促成兩人的好事。”


    芷菡連連搖手,想解釋一番,卻不知如何開口,卻見鬼公子自顧自從攤位上挑選出一副木製的月牙牌子,隨後拿起筆,在上麵寫了起來。


    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寫了誰的名字,低著頭,故意不去看。


    “寫一個吧,就當是玩!”鬼公子邊寫邊說,聲音溫暖得似一道暖陽。


    還沒拿定主意,眼前就遞來一副月牙模樣的牌子,“姑娘寫一個吧!”


    她有些不情願地接過木牌,拿起筆,居然卡殼了,說實在的,她從未考慮過婚姻大事,突然要寫一個心儀男子的名字,卻不知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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