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給我出來!”


    “啊,你原來躲在這裏了啊~”


    “看,看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青年抬起頭四下尋找了一番,最後口中罵罵咧咧,一臉癡笑地用自己的左手指了指握著拳頭的右手。


    “砰!”


    話音剛落,他握著拳頭的右手,猛地一拳砸向自己的臉頰。


    “臭小子,你敢打我?你敢打小爺,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


    醉酒青年提起自己的左拳便朝自己右拳砸去。


    就這樣,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他開始左右互搏,左拳將右拳砸得腫脹起來,右拳將自己臉頰砸得血肉模糊。


    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一身的酒氣,船艙內眾人肯定都覺得他這是中了邪。


    “知……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


    “唔!~”


    “啊!……救,救命……唔……”


    正當那醉酒青年開始以勝利者的姿態數落著自己的右手時,他的右手忽然猛地伸進了他自己的口中,死死地攥住口中的舌頭


    本來還在樂嗬嗬看戲的那幫青年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齊齊衝到了那醉酒青年的跟前,試圖將他扯著自己舌頭的手掰開。


    可他們發現,那醉酒青年就好像是著了魔一般,哭嚎亂叫的同時,手卻不願意鬆開自己的舌頭。


    “啊!~”


    最終伴隨著一聲慘叫,眾目睽睽之下,那醉酒青年竟是生生拽下了自己的半截舌頭,場麵血腥無比。


    張無憂則是麵無表情地捂住霜見的眼睛。


    “嘿……嘿嘿……我還要喝……我……還要喝……”


    短暫的幾聲哭嚎之後,那最終不停淌血的醉酒青年,再一次發起了酒瘋,開始用那含糊不清的語調,纏著身旁其他幾名青年要酒喝,那滿臉血汙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滲人。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霜見目瞪口呆。


    聯想到自己剛剛向十字星許下的願望,她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道:


    “我說懲罰他,懲罰他嚐不到酒的滋味,結果,結果他就把自己舌頭扯斷了……難,難道,難道十字星上的神仙爺爺,真的能夠聽到我祈願?!”


    如果說之前送書還能算是巧合,那眼前這一幕絕不是巧合能夠解釋的。


    一想到自己的願望真的能被天上的神仙聽到,霜見既覺得欣喜又覺得驚悚,幼小的心靈正承受著劇烈的衝擊。


    “砰!~”


    就在這時,一名生著一對狹長眸子的小眼睛青年,一拳重重敲擊在那醉酒青年的後腦勺上。


    醉酒青年直接被他擊暈。


    “將他抬回去上藥。”


    小眼青年對身旁其他幾名青年命令道。


    顯然,他是這群市井混混的頭頭。


    “你動手之後,我那兄弟才發狂的,是不是你小子動了手腳?”


    小眼睛青年冷冷注視著張無憂。


    “那你還不離我遠點?”


    張無憂給那小眼睛青年投去了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然後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塞進小霜見的懷裏。


    驚魂未定的霜見死死將書抱在懷裏。


    “你小子倒有幾分膽氣。”


    小眼睛青年聞言沒有發怒,反倒是咧嘴衝張無憂一笑。


    顯然他並不覺得張無憂有那個本事。


    “我叫薛飛,五柳城鐵手幫少幫主,你叫什麽?”


    小眼睛青年接著又向張無憂問道。


    張無憂沒理他,徑直將一旁那老者呂元扶起,讓他靠著船艙坐好。


    “還有幾分脾氣。”


    名叫薛飛的小眼睛青年又是咧嘴一笑,隨後蹲下身子看向驚惶未定的呂元道:


    “老頭,你就繼續裝吧,遲早狐狸尾巴會被我抓住!”


    “你在說什麽,我一個一無所有的老頭,有什麽好裝的?”


    呂元一臉的無奈。


    名叫薛飛的小眼睛青年隻是冷冷一笑站起了身來,二話不說便邁著輕佻的步伐朝船艙中央走去。


    這薛飛的話裏張無憂能夠聽出,他似是並不是無目的地找呂元爺孫的麻煩,是這爺孫兩身上有什麽東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當然這種小混混話也未必能當真,他們可能是故意在為自己作惡找一個借口,也有可能是讓張無憂對呂元產生嫌隙。


    “唉……怎地坐個船也沒得太平……”


    呂元呆愣愣地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公子,你可莫要聽那小混蛋亂說,我們既沒珍寶也沒什麽了不得的身世,去彩雲國也隻是因為在紫鸞國生活不下去了,不得已之下去那裏投奔親戚。”


    呂元接著轉頭向張無憂解釋道。


    顯然他也意識到薛飛走前那番話,可能會讓自己爺孫兩在船上陷入孤立。


    “我知道。”


    張無憂隻是點了點頭。


    他並沒把薛飛的話放在心上,這呂元究竟是一個普通的老頭,還是一個有故事的老頭,對他來說意義都不大。


    總之就是你們鬧你們的,隻要別把船拆了就行。


    他撿起自己的書,再將熟睡的小雨放在自己腿上,最後繼續一邊閱讀一邊跟造化爐裏的龍媽他們聊著天。


    “願力增加了嗎?”


    龍媽一開口就問起了願力的事情。


    “增加了一道。”


    “看來這小姑娘的心性比尋找人要堅定得多。”


    “為什麽這麽說?”


    “按照我龍族卷宗的說法,神魂強大且心誌堅定的人,祈願成功的概率要比普通人大得多,如果有很多人同時祈願的話,他們的願望會壓過其他的願望,最先被傾聽到。”


    “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用這小姑娘來刷願力?雖然這願力暫時沒什麽用,不過以後可說不定。”


    紅燒肉忽然突發奇想。


    “不錯的建議。”


    龍媽對這個提議表示認同。


    “看現在這船上的混亂情形,小姑娘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又要許願了,如果第三次許願我還能聽得見,那我們的確可以試試。”


    張無憂也覺得可以試試。


    按照他玩遊戲的經驗,類似霜見小姑娘這種能刷道具的npc,可遇而不可求,能多在她身上刷點願力終歸是好的。


    “說起來,主人你有沒有發現,船上這些人好像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佛跳牆忽然開口道。


    “不會說話就別說,什麽叫這船上的都不是好東西?我們不也在船上嗎?”


    紅燒肉在造化爐中連連用尾巴甩了佛跳牆幾下。


    “老大我錯了,我錯了,除了咱們之外,除了咱們之外。”


    佛跳牆一邊討饒一邊補充了一句。


    “非得趕在這個時間離開紫鸞國,要麽是要錢不要命的商賈,要麽是手上有命案的逃犯,要麽是在紫鸞國有仇家非逃不可,這並不奇怪。”


    紅燒肉接話道。


    “我覺得這呂元跟呂霜見爺孫兩是後者,那薛飛明顯在故意激怒呂元,似乎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什麽。”


    阿浪也加入了眾人的話題中。


    “不管他們怎麽鬧按時靠岸就行。”


    張無憂翻過手中書本的一頁在心裏淡淡回了眾人一句。


    “就怕這船家根本沒打算靠岸。”


    龍媽永遠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他敢!”


    這時,入爐後基本上就不曾開過口的斬仙,忽然語氣森冷地說了一句。


    麵對十分生硬地加入話題的斬仙,眾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紛紛陷入了沉默。


    “主上安心乘船,他們敢亂來,我將他們全斬了,不用跟他們囉嗦。”


    同樣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斬仙,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你。”


    為了避免斬仙尷尬張無憂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應了一聲。


    斬仙一聽很是開心,隨後再次陷入沉睡,繼續接著造化爐修行,像是要將之前幾萬年的損耗全補充回來一般。雖然還沒賜名,但他儼然已經把造化爐當成了自己家。


    “作為同夥的話還是挺讓人有安全感的。”


    龍媽忽然笑道。


    “老是一驚一乍的,遲早被它嚇出病來。”


    紅燒肉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話雖如此,隨著斬仙入爐的時間越久,包括紅燒肉在內的爐內靈獸,越發地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斬仙身上那股可怕的力量。


    “阿九有醒的跡象嗎?”


    龍媽忽然問張無憂。


    “還沒有。”


    張無憂搖頭。


    阿九在送給張無憂那道蒼穹烙印之後,除了在張無憂控製之下進食之外,就一直在沉睡。


    “不過我能感覺到,阿九在沉睡的這段時間裏,力量在不停地增長。”


    張無憂補充了一句。


    “如果是這樣的話,阿九可能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一舉突破到神兵級別,要真是這樣的話,的確會沉眠很長一段時間。”


    龍媽猜測道。


    就在張無憂與爐內眾靈獸閑聊著的同時,那霜見的聲音忽然又一次進入到了張無憂的腦海——“住在十字星上的神仙老爺爺,剛剛是你在幫我對不對,謝謝你神仙老爺爺!”


    “這是北極星不是樹洞星。”


    張無憂抬頭看了眼對麵那正朝著北極星雙手合十閉眼祈願的小姑娘,有些無奈地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在確認小姑娘並非在許願,隻是在找北極星閑聊之後,張無憂嚐試著屏蔽腦海中的聲音,結果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不過他跟造化爐內的龍媽他們很快就發現,被屏蔽的聲音正以神魂之力形式進入造化爐,然後化作一條條透明小魚儲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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