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著煙,回去了自己辦公室。


    我一直擔心帶柳智慧出去會出問題,一旦某個方麵出現了問題,就完蛋了,最難的莫過於出去停車場的安檢了。


    唉,不知道她們要如何解決。


    不過,在這裏,隻要有人,凡事都容易解決。


    像徐男,如果碰到停車場那邊安檢那幾個熟人,打個招呼都出去了,什麽安檢都不用。


    可如果不是的話,就不行。


    讓徐男想辦法解決了隻能這樣子。


    我在辦公室的時候,有人來通知我,a監區有個女犯鬧自殺,她們送她來求見我。


    這個女犯,試圖用牙刷柄自殺的時候,被人發現阻止了,然後送來了這裏。


    當我問什麽原因的時候,a監區送她來的女獄警們都直搖頭。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便問了。


    女獄警告訴我,“你還是自己問她吧。”


    我說:“你們不能說嗎?”


    女獄警說道:“這種事,唉,不好說,你自己問吧還是。”


    我問:“到底什麽啊?有那麽不好開口嗎?”


    女獄警說:“說來話長,而且很複雜離奇,你自己問才好。”


    我說:“唉,那好吧。”


    女囚涉嫌的是故意殺人罪,被關了七年,剛來不久。


    原本是送往我們b監區的,但是b監區那段時間在黃苓的帶領下,亂七八糟的,結果好多女囚都分去別的監區。


    監區都喜歡搶犯人。


    為什麽呢?明知道犯人越多還搶著要呢。


    原因很簡單,原因是,有一個犯人進來,就多一個人可以剝削要錢,多好的事啊。


    女囚進來後,恍恍惚惚看了我一眼,說道:“讓我去死吧。”


    我問:“為什麽呢?”


    我看了一下她的資料,涉嫌殺死女嬰,自己的女兒。


    靠,好變態啊。剛生下來就殺死了!


    我暈。


    我有點不舒服,看了看她,說道:“你是內疚?愧疚?活在陰影中?”


    她哭泣著:“別問了,讓我去死吧。”


    我鬱悶問道:“那你和我說說吧,也許心情好點,如果到時你說了,還想死,那就去死好了。”


    她一愣,然後看著我:“是,那你讓我去死。”


    我說:“說吧,說完我救不了你的話,我也沒辦法,隨便你啊。”


    我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和她溝通。


    她說道:“你要讓我怎麽死。”


    我說:“一個人真的想死,誰也攔不住,沒辦法,不過,我作為一個心理谘詢師,你可以和我談談,或許談了之後,你就不想死了。但如果你談了後,還是想死,沒辦法,我攔不了你,讓你去死好了。”


    她看了看我,說:“那你讓我去死吧,又有什麽好說的。”


    我說:“嗬嗬,很急嗎?真的那麽著急去死嗎。”


    她又愣了一下。


    我說:“如果你趕時間,我也不攔著你。”


    她然後低下頭,又哭了。


    她說道:“你聽說過親姐弟結婚嗎?”


    我一愣:“啊?親姐弟結婚?沒聽說過。”


    她說道:“我就和自己弟弟結婚了。”


    我聽後,說道:“嗬嗬,這怎麽可能呢?”


    她抽泣著,說:“是,我和親弟弟結婚了。”


    我問:“不會吧。那是你父母安排的?”


    她說:“不是,是我們自己要結婚。”


    我說:“啊?有沒有搞錯啊,你愛上你弟弟了?”


    她說:“我和我弟弟互相相愛,在大學時候認識,一見鍾情,談戀愛,結婚,生了孩子後,才發現,我們是親姐弟。”


    我愕然。


    愣了好久後,我問道:“你能和我說說嗎?”


    她告訴了我。


    原來,她和她弟弟這一對情侶,相戀三年,結婚後,生了孩子,才發現是一對親姐弟。


    這對姐弟,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姐姐跟了父親,那時候,姐姐才三歲,弟弟跟了媽媽,弟弟才一歲。


    然後,兩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而且,父母為了他們的健康成長,一起向孩子隱瞞著還有姐弟父母。


    而後,兩人在讀書的時候,在一起學校組織的校校聯合社團聚會活動中,相見了,然後,相愛了,而在他們談戀愛期間,父親去世,母親生病,然後在畢業後工作,結婚的時候男方帶了女方去看自己母親,當然,女的和母親,根本不知道兩人是親生母女關係,接著,結婚了。


    在剛結婚了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


    然後,懷孕生子,接著在醫院陰錯陽差的發現,兩人是親生姐弟關係。


    如晴天霹靂般,兩人都被霹懵了。


    無法接受事實的她,掐死了孩子。


    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判入獄七年。


    而最為棘手的還有一個,親弟弟親姐姐都愛對方愛刻骨銘心無法自拔,死去活來。


    分開寧願自殺。


    還有,她殺了自己孩子,這些就是她的心病。


    我自己都鬱悶了,這讓我怎麽救啊?


    靠。


    這樣的心理疾病,世所罕見,聞所未聞,我怎麽救得了她?


    怎麽可能救得了?


    我撓著頭,要不去找柳智慧吧。


    沒辦法啊,這樣的心理疾病,隻能找柳智慧。


    我說道:“你等我一下吧。”


    我出去,叫兩個a監區女獄警進來,看著她,我說我要去找個人談談,等會兒回來。


    然後我去找了徐男,跟她說了有個心理疾病患者,需要帶去給柳智慧看,徐男同意。


    然後我又去找了柳智慧。


    在柳智慧的那個簡單簡潔的監室,我看到柳智慧在看書。


    我進去後,柳智慧問我:“什麽事?”


    我說:“哦,這樣子的,有個女病人,心理疾病,很嚴重,非你出馬不可,我覺得,我無能為力。”


    柳智慧問道:“是怎麽樣的呢?”


    我說道:“很嚴重,我和你說說吧。”


    我把那個女囚的情況和柳智慧說了一下。


    柳智慧說道:“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我說:“好,謝謝你啊。”


    柳智慧說道:“你把她帶到監區的某個地方,沒人的辦公室,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心理醫生。”


    我說:“這我明白。”


    我馬上安排了一個空的辦公室,然後,我帶著柳智慧過去那個辦公室,然後,我自己過去把女犯帶過來那個辦公室。


    柳智慧和那個女犯麵對麵坐下了。


    我則是出去了外麵,帶上了門,實際上,我偷偷留了一個縫,我偷看。


    柳智慧問那女囚:“是你。你還記得我嗎?”


    那女囚愣了一下,說:“你是誰?”


    然後她打量了一下柳智慧,然後她輕輕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你了。”


    柳智慧說:“我以前在醫院見你被抓,聽說你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低下了頭。


    柳智慧說:“嗬嗬,後來我也犯罪,進來了這裏。”


    柳智慧以這樣的奇特方式和她搭橋對話。


    那女囚說道:“你犯了什麽?”


    柳智慧說:“金融詐騙。”


    女囚問道:“你難道也是心理谘詢師?”


    柳智慧說:“我不是,可是我見我的一個朋友,和你有過類似的情況。”


    女囚忙問:“你是說,你有朋友,也和我一樣!”


    柳智慧說:“不同的是,她愛上了她爸爸。而且,他們一直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可是兩人就是互相愛慕,而且,在一起了。是的,在一起了,所有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甚至,下一代。”


    女囚驚訝:“啊?”


    柳智慧說:“那是在我留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後來她和她父親離開了那裏,不知道去了哪兒。她的母親生下她不久就去世,然後她跟她父親相依為命,戀情竟然就產生了。就是這樣。”


    女囚說:“可是這樣,好嗎?”


    柳智慧說:“你覺得它好,它就好,你覺得它不好,它就不好。一件衣服,你喜歡它,你就覺得是好的,你覺得它不好,就想扔了它。對吧,都是自己的感覺而已。為什麽做人那麽在意別人的目光,你真的有那麽排斥自己的弟弟嗎?我朋友說明知道是父親,道德倫理是違背的,錯誤的,可是如果失去,寧可去死。”


    女囚說道:“如果失去我弟弟,我也寧願去死。”


    柳智慧說:“嗯,我理解這份相愛的深情。缺他不可的窒息感。”


    女囚又哭了。


    柳智慧說道:“你覺得你死了,他也死了,這樣真的好嗎?”


    女囚搖著頭:“我不想他死。”


    柳智慧說:“我想,你們已經愛到可以同歸於盡的程度了吧,一起殉情。”


    女囚點點頭。


    柳智慧說:“為什麽不能像我的朋友那樣?”


    女囚說:“不行的,我們就算離開了,我們的內心,也無法接受得了。”


    柳智慧說:“這些東西,不過是一個想法,你說它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我問你,這世上,會不會有很多對情侶,祖先都是同父母的。”


    她說:“會。”


    柳智慧說:“寫了著名的詩句宋朝愛國大詩人,陸遊,你知道嗎?”


    女囚說:“知道。我學過。”


    柳智慧說:“他愛上他的表妹,唐婉,她的親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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