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著手上提了茶壺斟了一小杯熱茶擺到季夜麵前,繼續說道:“你既是三殿下的護衛,那當日座上主位也應該屬他才是。我聽人說那三殿下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極為俊朗不凡,心裏早就想要見一見,可怎麽今日不是那三殿下前來?”


    季夜心道果然這天下人從來都是愛慕容顏為先,無一例外。對她說道:“但那紙上字也確是由我書寫,故而張姑娘才將這算在了我頭上。”


    葉向晚小嘴一撇說道:“才不是呢,定是雪凝姐姐不想我搶了她的心上人,才將這好事憑白丟給了你。”


    季夜思緒一轉恍然道:“姑娘所說有理。但這春宵一度隻是演一出戲,可稱不上‘好事’二字了。


    葉向晚聽他這麽說,立馬眉頭緊皺不解道:“怎麽,難道是我這副皮囊不夠完美?”顯然是她未聽出季夜話中之意。


    季夜端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這茶頗有些燙口,他吐著舌頭搖晃腦袋連忙否認:“那自然不是,姑娘容貌有如星辰下凡化身,令人不可逼視。我本意如此良辰隻能同姑娘談天,實在可惜了。”


    葉向晚道:“不可逼視?我看你方才倒是逼視許久,狠狠地逼視。”


    她想了一想又道:“那我便彈曲琴同你聽吧,這幾日樓裏的各位姐姐新教給我一曲。”


    季夜點頭道了句‘好’。將張雪凝對他說的葉向晚極擅吹笛不知忘到哪裏去了。


    且看葉向晚起身將茶具拿起放到桌邊,取了張瑤琴放到桌上。


    待她取琴的功夫,季夜四周看去這屋內靠北處還開了扇門,外有一處露台。


    季夜走到露台前靠欄杆,今日無風,唯有隱隱寒氣迎麵。這露台麵靠湖心,而不遠處則能隱隱看到皇宮輪廓。


    而此時身後琴聲也恰好響起。


    季夜放眼城中,四方鞭炮、各色煙花不停,以那皇宮中最為絢爛耀眼,樣式繁多,配以背景繁星點點,這才真稱得上是良辰美景。


    正當他沉浸其中眯眯著眼不能自已,不遠處卻陡然傳來‘咚’的一聲,似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


    季夜循聲望去,那聲音竟是從隔壁屋內傳來。


    他趴在欄杆上探出頭,卻看那屋窗口半掩著,剛好從中看到其中境況。季夜趕緊矮下身來向其中望去。


    隻見那屋內有一男一女,男子雙手分別扼住女子手腕,將其半身壓在桌上。但見那女子長發鋪散,胸前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身下一雙玉腿裸露。


    而一木凳橫躺倒在兩人腳下,想必就是那‘咚’聲的來源了。


    季夜定睛看去,此女正是那日於台上獻有一舞的蘇不予。而那男子身形雖頗為眼熟,但背對著看不到麵容。


    隻聽蘇不予掙紮著粗喘說道:“蕭瑟殿下,還請您自重,若是大殿下知道了此事,恐怕對您會有所不利。”


    季夜這才了然,李蕭瑟的身形在他腦中逐漸重合。


    李蕭瑟一聲冷哼說道:“不利,如何不利?今日來此便是他的主意,我勸你還是安分一些,免得待會傷到了你,身上各處留有淤青紅腫,再上得台去於顏麵有礙。”


    蘇不予眼中驚詫閃過,顫聲問道:“怎會,怎會如此?殿下他曾說過,他說過。。。”


    李蕭瑟臉上陰笑更甚,說道:“他說什麽?許諾等他今後登位,將你迎進宮中,立你為妃,享有不盡愛意與榮華富貴,可說得對?”


    蘇不予驚異更甚,一時間激憤交加說不出話來。


    李蕭瑟繼續說道:“我勸你還是斷了念想,早日死了這條心。且不說那聖女林星移氣質超絕天下無人能比,就是那葉向晚論姿容美貌也比你要高上半分,但卻被那姓季的王八蛋拿出十萬兩共度春宵,不知當年你做花魁時的初紅,賣了多少兩白銀?”


    蘇不予悲憤怒道:“你,你這無恥下流之徒!我縱是一兩白銀不值,那也比你這管不住下身的氓流子要明淨得多了。”


    季夜看得入神之時,身後琴音已停,葉向晚也走到露台站在他身後,剛發出一聲‘你’,就被季夜發覺,急忙回頭拽著她袖口,讓她跟著一起矮下身來。


    索性這樓外各處鞭炮,煙花聲嘈雜,她聲音不大,屋內的二人未曾聽到。


    葉向晚被季夜拉著低身蹲下,當即便領會了他的意思,衝他點一點頭,兩人一齊攀著欄杆冒頭再向屋內看去。


    隻聽那屋內李蕭瑟又是開口:“大殿下方雲每月給你多少銀子,一千兩?”


    說罷他將蘇不予兩隻手腕擺到一處,隻留一隻手死死扣住,騰出一隻手來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摔到蘇不予身側桌上又說道:“我今日給你三千兩,換你一夜溫柔,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伸出那隻空手放到她那細嫩的臉蛋上摸了一把,隨後慢慢下移,撫上高峰。


    蘇不予不再反抗,隻是默默閉上雙眼,從眼角處流出兩道清淚滴在身下木桌上。


    葉向晚看李蕭瑟手上如此動作,沒忍住倒吸一口氣‘啊’出了聲。


    此次李蕭瑟卻是聽到窗外隱有響動,暫且放開了蘇不予走到窗邊探出頭望了望,但見四下無人,又退回去關了那半掩窗戶。


    季夜和葉向晚兩人此時站在門後,互相伸出一根手指擺出噤聲的手勢來。原來是季夜看李蕭瑟已然發覺,拉著葉向晚飛快回了屋。


    葉向晚微皺起眉頭小聲說道:“我還尋思著怎麽彈個曲兒就跑出去了,原來是躲在一旁偷看人家。這瑤琴雖是剛學來很是稚嫩,也沒有這般難聽的道理。”


    季夜麵露窘相尷尬笑笑。


    葉向晚點點指向那隔壁問道:“那屋裏的,可是蘇姐姐?不過那男子倒是從未見過。”


    季夜說道:“那是羽國來的皇子,名為李蕭瑟。”


    葉向晚冷哼說道:“聽這名就不似個好人,再看他笑得更是險惡,雖說蘇姐姐平日裏對我不甚和氣,但眼看這情形還是可憐得很。”


    “但她這一晚便是三千兩在手,尋常人怕是幾輩子都掙不來的了。”季夜輕歎道。


    葉向晚眉頭更是一皺:“我始終不明,這外邊世道的人苦求這麽多銀錢又有何用。像蘇姐姐這樣的頭牌,這銀兩對她們來說也隻是數目罷了。”


    她說著瞟了季夜一眼,見他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毫無困意,心想定是方才吹了冷風,弱了藥性。於是取下瑤琴將那副茶具重新擺上,又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季夜麵前。


    那茶經了這會已並不如何滾燙,季夜不加猶豫,再次端起仰頭全飲盡了。


    見季夜盡數喝下,葉向晚這才放心,又接著說道:“況且這明月樓裏的姐姐們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一年半載都不出這明月樓半步,更有許多人拿了月錢都是用在胭脂水粉,甚至大煙石散上,有時還要倒欠上一些。”


    她這話音剛落,從那隔壁竟突然傳來一陣陣有節奏的驕哼。


    兩人坐在絨榻之上麵麵相覷,季夜隱隱知曉是在所做何事,麵色一紅,但還是豎耳聽著。


    而看葉向晚臉上隻略有一絲泛紅,還是一副慘白之色,但看其神色極為嬌羞忸怩,登時起身三兩步跳到床上遮起幕簾,反應可謂極為強烈。


    季夜坐在原處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然耳邊靡靡之音不斷傳來,忽然間迷迷糊糊頭腦昏沉,不受控製地趴在那石桌上就這麽睡了過去。


    而葉向晚遮了幕簾,眼中羞澀雖是不減,但耳邊還是貼向靠牆一側細細聽著,麵露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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