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看著那小妮子越來越紅的臉,急急思考如何應對,但是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向機靈的自己半響都蹦不出一個字,無論是著急還是自己也害臊了,莫離的臉也慢慢漲紅了起來。


    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尷尬,莫離甚至覺得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有些不敢看這個實際上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女孩。


    悄悄看了一眼,小丫頭紅著臉,但表情難過,眼角竟然滲出了淚水,這下莫離更慌了,心中抓耳撓腮想辦法,突然靈光一閃,剛要有所動作,但是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不敢動,也說不出半個字。


    嘴中不知為何就那麽幹燥,莫離吞了吞口水,又閉眼平複了一下心境,輕輕呼出一口氣,將手慢慢抬起,摸了摸小妮子的腦袋,莫離明顯感覺道小妮子身軀一震。


    可莫離完全裝作不知道,又將她眼角的淚花擦去,輕聲喃喃道:“做噩夢了還是咋了?怎麽哭了呢。”


    又輕輕拍著小妮子的後背,輕聲細語地說道:“小花音,天亮啦。”


    小花音沒有動靜,莫離也沒有出聲,隻是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隻不過小妮子似是懂了莫離所言的意思,紅透了的臉慢慢恢複了正常,莫離心中鬆了口氣。


    有些尷尬,無非男女。


    隻是在知道小花音的實際年齡後,自己也不能完全把她當做是個三歲的小孩,而且因為玉石的原因,又不得不這般親密接觸,但都是純潔無暇的,沒有半點灰塵。


    半響後,小妮子打著嗬欠坐起,也沒看莫離,更沒有和莫離笑眯眯地打招呼,就跑到河邊洗臉去了。


    莫離苦笑,但好歹尷尬的一幕被聰明的自己無形化解了。


    在這之後,莫離招呼小花音來吃兩顆果子,小花音來到莫離身邊後沒說一句話在對麵坐下,拿起兩顆後將頭轉到河水一邊,莫離看著這一幕不由想起當時和慕仙苓在一起的時候,那次慕姐姐好像也莫名其妙地生氣來著?


    莫離望著遠方不合時宜的傻笑兩聲,回過神來後發現小妮子正看著自己,表情似乎不太高興,哼了一聲後又扭過頭去,莫離有些摸不著頭腦。


    啃了兩三個果子後莫離來到小妮子眼前,拿著個小樹枝想要在地上寫些什麽,結果小妮子看都不看,把頭扭向另一邊。


    莫離尷尬地蹲在她身前,搞不懂為何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剛才自己不該裝作沒發現她已經醒來了?


    正想著要用什麽辦法補救補救的的時候,小妮子卻起身離開走向樹林,回頭看了眼傻站在原地的莫離,指了指地上為數不多的果子,又指了指樹林,竟然就大著膽子往前走了。


    莫離趕緊撿起那兩三顆果子,立馬跟上,因為要進入樹林,為了不被青獸群起而攻之,莫離便上前緊緊走在小妮子身邊。


    手指一涼,小妮子抓住了莫離的食指。


    今天小花音的表現讓莫離大感欣慰,雖然還是有些戰戰兢兢,但是比起昨天實在是好了太多,盡管還做不到一擊斃命,但總算能不讓莫離逼著罵著才敢下手。


    後來甚至有次還跑出莫離的“包庇圈”親自對上了一隻完好無損的青羊,一番折騰磕磕絆絆下順利將其擊殺,青羊的嘶吼聲和打鬥聲當然引來了好幾隻其他青獸,但卻在莫離的木梟翎和拳法崩雲下一隻都沒有漏掉。


    一天的折騰,兩人有驚無險地回到河邊,之所以有驚無險是因為今天的小妮子好幾次衝出“包庇圈”獨自對付那些落單的青獸,又或者在莫離擊殺了其同伴後自己去擊殺最後一頭,這就導致了好幾次都引來了眾多的青獸,使得莫離不得不抱起小妮子逃離此地。


    可雖然帶來了這麽多的危險,莫離還是很開心,覺得小花音或許是已經適應了這裏,而且在自己的幫助下也不是非常怕那些青獸了。


    盡管少了以往小花音那哭笑不得的比劃行為和咿咿呀呀的清脆聲音,更多的是一言不發,越往後越如此,甚至後麵隻是吊著莫離的衣角,莫離覺得是小妮子心智也逐漸成熟了起來,是好事。


    回到岸邊後,莫離洗了洗撿來的果子,來到托著下巴望著遠處發呆的小妮子身邊,將一顆果子遞給她,小妮子久違的笑容洋溢在臉上,從莫離手中接過果子。


    莫離在其對麵坐下,小妮子卻蹦蹦跳跳來到莫離身邊,拉著莫離麵向河邊,靠著莫離吃起果子來,莫離雖然覺得小妮子心境成熟起來當然很好,隻不過像這樣的甜甜笑容的確能讓自己的心境都明亮幾分。


    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先前那種伴隨著鈴音般的日子,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小花音和莫離又開始在地上寫字閑聊起來。


    血色大地上的嘶吼聲中,小花音的腦袋又貼上了莫離的胸膛,閉上了漂亮的眼睛,莫離動了動它的小耳朵,小花音的腦袋蹭了蹭,白色的小尾巴輕輕晃動著。


    ......


    第二天一早,莫離睜開眼睛,但胸膛上沒有小妮子的腦袋,莫離用眼角看了看摟著自己脖子近在咫尺的小丫頭的臉,聰明地裝作還未醒來。


    過了一會,耳邊小妮子發出一聲夢中的呢喃聲,又摟緊了些,鼻尖都捱到了莫離的臉頰,突然小妮子似乎是醒來了,往後移了移腦袋,又往前靠了靠,剛好是之前的那個位置。


    半響後莫離動了動,小丫頭趕緊將自己的腦袋搬遠,靠著莫離的右手臂肘關節處。


    莫離睜開了眼睛,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小妮子,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天亮啦。”小丫頭呢喃了一聲,轉過身去,半天後才算“蘇醒”。


    兩人啃過果子後,莫離沒著急帶她去林中,而是在地上劃寫起來,告訴小妮子自己還有一些未成熟的綠果,要將其轉化為玉石,驗證其效用後,若是有用就可以讓她自己也帶一隻。


    結果小妮子忽然泫然欲泣,撲棱著大眼睛寫下是不是討厭自己了,討厭自己老粘著你,從上次自己已經醒來卻裝作睡著賴在你懷裏開始就討厭我了對不對?


    莫離後知後覺,合著來那次眼角的淚水是因為以為我討厭她才哭的?便急忙耐心解釋,說這樣的話在遇到昨日那般情況的時候就可以不用那麽危險,你自己麵對青獸時也能從容不迫,可以專注於眼前的青獸,不必理會被引來的其他青獸。


    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更方便安全地獵殺青獸獲得魂玉,而且自己也可以放開手腳去磨礪自己的劍法拳法,說不定到了將來情況有變,兩人便能共同對敵。


    小妮子在明白莫離意思後糾結一番,最後決定——不!


    還在地上寫下,自己現在還不敢麵對青獸雲雲,如沒有可愛勇敢的莫離哥哥在旁邊會非常害怕雲雲,以及還怕莫離萬一試驗失敗會陷入危險等等等一大堆理由,反正就是不。


    莫離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解小妮子,比如不會陷入危險,自己的實力很強,如果一旦陷入危險還有你來救我雲雲,及一開始獨自麵對青獸肯定會怕,我也會在旁邊看著,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等等。


    可是,小妮子明白道理,就是不。


    莫離無奈甚至嚇唬她,可她一點也不買賬,而且還用上了莫離最怕的“兵器”——眼淚。


    最後兩人妥協,莫離說最多一天,小妮子卻說一個月,兩人一頓討價還價,最後還是以小妮子勝利為告終,期限七天。


    可是小妮子依然悶悶不樂,而且到了樹林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害怕,比起昨天又判若兩人,莫離一開始以為她故意如此,可到後麵卻覺得好像不是這樣,在莫離的各種示範教導下,小妮子也逐漸發揮出了自己的實力。


    為了了解小妮子的真正實力,莫離學讓小妮子和自己對練,跟莫離預想的沒錯,小花音的實力很強,尤其是體術方麵,在未解禁前,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鬼魅的速度,靈活的身法,強大的拳法腿法,甚至自己之上的力量。隻不過之所以看起來好像莫離比她強,主要是因為她的招數都很死板硬套,隻要對陣幾次在想一些破解之法,小妮子就無計可施,還想當然的認為自己輸給這下界的莫離哥哥再正常不過了。


    但莫離看到了她的潛力,於是便讓她每日都和自己對練,力所能及的指點她組合招數,再讓她運用到實戰中去。


    兩人的對練雖然克製了動作聲響,但依然引來了一些青獸,好運的是靠近河邊的青獸不多,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麻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妮子的實力越來越能發揮出來,都能慢慢運用到和青獸的實戰中了,但她的興致卻越來越低,甚至表現的很難過,每天晚上都會早早的拉著莫離躺下,然後緊緊抱住莫離一晚,莫離經常能看到她睡著後吊在眼角的淚花。


    莫離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小妮子肯定是因為不能粘著自己所以才這樣,自己也有一番糾結,畢竟小花音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授受不親的道理自己懂。


    可是在經曆過一番天人交戰後,莫離釋懷了,小花音不像自己那麽早熟,對於這些隻是出於一種親人的信任和依賴,自己總想把她推遠的想法其實是錯誤的,自己的心裏這膽小的小丫頭何嚐早已不是像妹妹一般了?


    既然兩人中間如同白紙,那又何必強行潑墨?傷了小妮子的心,自己還不怎麽痛快。


    於是,莫離告訴睡在自己手臂上的小丫頭,到時候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抱著自己睡,結果小妮子紅透了臉,轉過身去不理莫離,半響後又在莫離手心寫下,我才不要。


    隻是從那天起,小妮子又喜歡彎著漂亮的大眼睛溫溫暖暖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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