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餘念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夏天真的太炎熱了,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但是才睡下就會被熱醒。


    她心中煩躁,索性起身打開門窗。夜風吹來,帶來些許涼意。


    分明滿心的困意,但就這樣坐在窗前擺弄著瑣碎的事情,不知不覺到了天明。


    秋月端著水進房間時,就看到她哈欠連天,眼窩黑青,顯然是沒有睡好。


    “小姐,您這是?”秋月忙上前查問,又是摸摸額頭又是噓寒問暖。


    “我沒事,天太熱了睡不著。”


    秋月看著桌案上亂七八糟的圖畫,知道她顯然是一夜未睡。


    “今日金掌櫃有事要見您呢,你這樣……奴婢去幫您推拒了吧?”


    “不必。”


    眼下酒樓的經營剛剛步入正軌,金掌櫃找她必然是有緊要的事情,她自然不能怠慢。


    “小姐,無非就是近來附近那些酒樓看著錦月近來生意好,所以嫉妒,咱不如直接擺明了身份,好讓他們知道進退。”


    餘念晚站起身,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她的頭,“在洛城中自曝錦月酒樓是我開的,那無異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背後有心之人說不定要折騰多少幺蛾子出來呢!”


    “是。”她吐了吐舌頭,心虛的應聲。


    用了早膳之後,餘念晚換了一身素淨低調的裝扮,帶著秋月便出了餘府。


    長街愈發熱鬧,沿街的叫賣聲此起披伏。


    馬車穩穩的停在錦月酒樓門前,她輕車熟路的上了三樓。


    金十三悄悄地從後院也繞了過來,就到餘念晚就忍不住的哭訴,“東家啊,您可算是來了。”


    “最近這幾日總有人出來鬧事,這一看就是背後有人眼紅咱們。”


    “鬧出什麽動靜了?”


    金十三唉聲歎氣,一張忠厚的國字臉上寫滿了憂愁。“昨日有個客人在酒樓用膳,才吃到一半忽然腹痛不止,大吵大鬧的摔了好多東西。”


    “然後呢?”


    餘念晚眉頭緊鎖,背後有人妒忌,招惹是非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也不肯報官,也不願賠償,就在酒樓鬧事,昨天臨走的時候還揚言日日過來宣揚此事,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這件事我來處理吧。”餘念晚吩咐。


    金十三鬆了一口氣,“是。”


    待到她離開,餘念晚才忍不住的歎息,“世道真難啊。”


    “小姐……那咱們……”


    “不急,等今日我見識見識一下那個鬧事的人。”


    連著好幾日,餘念晚就坐在樓上看著鬧事的人來酒樓撒潑。


    她不製止,甚至讓小二給他上茶。


    那人尖嘴猴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市井無賴的做派。


    她暗地裏派人調查他的家世背景,和什麽人來往過甚。


    這天石傲回來,“小姐,查到了。”


    “樓下鬧事的那人叫孫謙,是個市井混混,之前賭博欠了好大一筆錢,本來被追債人追的家都不敢回,但是最近他竟日日流連煙花之地。”


    “他在眠柳樓有個相好,他那個相好說他發財了。”


    餘念晚心裏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這是有人花錢顧他來鬧事啊。


    “想個法子把他之前的債主引過來,我要演出好戲。”


    酒樓門前。


    孫謙皺著眉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個不休,“錦月酒樓的飯菜要吃死人了!”


    “我吃的上吐下瀉,險些命都丟了!”


    路過的人有些看不過去,“怎麽旁人都沒事?偏偏你就差點丟了命?”


    孫謙眉毛一豎,黑著臉撒潑,“怎麽?難不成我是拿自己的小命誣陷他們!”


    此刻酒樓裏的小二不失時機的端著茶水過來放在他麵前,“你是這麽多話渴了吧,喝點水潤潤嗓子。”


    “要你好心!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要毒死我?”


    他一把將茶水打翻在地,嘴裏都是些不幹不淨的話。


    正當他要上前推搡店小二的時候,卻撞到了準備進門的客人。他開口就要罵娘,結果抬眼看到來人,心虛的眼神四處閃躲。


    “這不是孫謙嗎?我還以為你是發財去拿享樂去了,怎麽跑到這裏幹起招搖撞騙的勾搭?”


    “王大哥,您安好。”


    他灰溜溜的正要走時,金十三帶著夥計出來。“怎麽這就要走啊?”


    “你不是說我們酒樓的菜肴有問題要討個說法嗎?”


    “不敢不敢。”他連連擺手就要遁逃,那位姓王的中年男子拉住他的衣袖衝著人群嚷嚷,“諸位,他就是個混混,整日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想必又是外頭欠錢了所以才過來訛人!”


    人群漸漸圍過來許多湊熱鬧的人,他們對著孫謙就是一頓指指點點。


    孫謙被罵的灰頭土臉,最後打了幾句哈哈,灰溜溜的跑掉了。


    同時錦月酒樓寧可名聲受損也不願意向地痞流氓屈服的氣節,又在食客中深受讚譽。


    樓上的雅間。


    餘念晚端著茶水坐在窗前,看著門前鬧哄哄的人群,心中毫無波瀾。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過去,長身玉立,清風霽月。他走過喧鬧的人群,但人世間的煙火卻不能沾染他分毫。


    自從秦州回來之後,她便不曾見過周輕言了,雖然他偶爾也會派人給劉妍送些珍貴的藥材。


    此刻他一身長袍,烏發如瀑,美則美矣,身後跟著的那位錦衣華服的嬌貴女子想必就是和安公主了。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酒樓,一路有說有笑。


    周輕言一進門,店小二眼尖的從這兩位的穿著打扮看出來他們非富即貴,立刻殷勤的請他們上樓。


    “兩位客官,二樓雅間請。”


    周輕言凝眉斂目,“三樓的雅間呢?”


    店小二毫不猶豫的解釋,“客官玩笑了,咱們這的三樓不待客的,二樓就是接待像兩位這麽尊貴的客人的。”


    他隻是頓了頓腳步,接著麵色如常的對身邊的女子道,“小姐請。”


    “周公子啊。”她故意湊近,杏眼如畫,朱唇欲滴,便是發髻上的步搖都透著精致。


    “從前我隻當京城的繁華無處可及,來到洛城才知道,小小的邊城竟也不遜色。”


    她挑著眉,目光停在周輕言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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