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晚被扯得踉蹌,麵上極力的保持笑意,周輕言也注意到了這細微的動作。


    於是他在劉牧還要開口挽留的時候,阻止了劉牧。


    出了將軍府的大門,五夫人瞥了她一眼,“你一個女孩子家的,眼巴巴地跑到將軍府來做什麽?”


    “難不成是見到周將軍如此風采的男子又家世顯赫,所以矜持和臉麵都不要了嗎?”


    她急了!


    急的都不看看自己的嘴臉,反而在這裏指著她的鼻子罵!


    “叔母是在說我還是在說堂妹啊?”她十分困惑的看著他們,又委婉的道,“堂妹也是一個閨閣女子,難不成您這是在指桑罵槐?”


    “我明白了,日後我和堂妹都會恪守規矩,萬不敢再有半分逾越。”


    “你!”


    五夫人還要開口反駁,但是她哪裏是餘念晚的對手,反而把自己氣的老臉通紅。


    餘五爺黑著臉訓斥了她一句,“好了,念晚說得對,日後你們兩個女孩子可要懂規矩!”


    待到他們上了馬車離開之後,餘念晚才慢悠悠的準備離開。她一大早上覺都不睡,並不是心疼這些庫房裏的物件兒,隻是擔心他們若是在將軍府胡鬧,善後的還不是餘府。


    “餘小姐留步!”劉牧匆匆趕了出來,“我家將軍有事跟你說,還請小姐後花園一聚。”


    後花園?聽起來就旖旎,她心裏不由想入非非。但是一想到前段時日周輕言的嘴臉,她立刻冷靜下來。


    “將軍有何事?”她下了馬車,順從的跟了進去。


    “方才人多,將軍不便說,末將偷偷告訴小姐您,昨日在大街上將軍也不是有意想要為難你,隻是他也聽說了你那叔父一家的荒唐,所以他是想幫你訓誡幾句。”


    “您是不知道,因為昨日的事,將軍可生氣了。”劉牧小聲道,“那位李公子可是第一個敢如此觸怒我家將軍的人,若不是看在小姐您的麵子上,將軍早就動怒了。”


    待到劉牧把她引到後花園,正要進去的時候,他一撓頭,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事情一般,“您瞧瞧我這記性,將軍方才交代我去送公文,我竟然忘記了。”


    “劉校尉有事隻管去忙。”她微微施禮,客氣的道。


    “小姐您順著這條過去,穿過回廊就到了,末將先去忙了。”他話說完,一溜煙兒的消失在假山深處。


    餘念晚順著他指引的方向,慢悠悠的走過去,心裏一直悄悄的盤算著他叫自己過去做什麽。


    不知不覺穿過回廊,遠遠的就看湖中心的水榭中的身影。她不得不承認既是隔得這麽遠,她也能一眼就能認出。


    聽到腳步聲靠近,他並沒有回頭,隻是清淡的吩咐了一聲,“幫我倒杯水。”


    餘念晚心有不滿的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原來叫她過來就是為了指使她。


    熟悉的氣息靠近,他心裏一驚,忍不住的回頭,才看到是餘念晚。


    “你還沒走?”他頓了頓,接過手裏的茶盞。


    “不是將軍您……”話到嘴邊,她想明白了一定是劉牧故意誆騙了她。


    原來如此,她就說嘛周輕言對她如此冷淡,怎麽可能還特意叫她回來。


    “方才……”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又默契的閉口不言。


    “日後告訴你爹好好管教族人,可不要大好的名聲毀在這些事情上麵。”


    “將軍教訓的是。”她低著頭,認真受教。


    “你胳膊沒事吧?”餘念晚盯著他是左手拿著茶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無事。”


    她從懷中拿出治傷的藥,神情不自然的遞給了他,“我知道你胳膊上的傷口肯定和叔父有關。”


    “誠然我也不想管他的閑事,可是畢竟他還是我爹爹的胞弟,在洛城他的一舉一動還是會影響我爹。”


    “不過我還是要替他給將軍您道謝。”她說完又鄭重其事的施禮致歉。


    周輕言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眉頭舒展開來,“無妨。”


    “將軍的胳膊記得上藥,您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小女告退。”


    “站住。”他忽然開口。


    “去煮一壺茶來再走。”


    餘念晚背對著他咬牙切齒,回身之後又是乖順姿態,笑眯眯的說,“是。”


    他的視線落在餘念晚腰間的玉佩上,“我記得這塊玉佩是我的。”


    “將軍您真會說笑,這分明是我的。”她一聽到周輕言提起玉佩,心中不由的一陣怒火。


    自己把玉佩送給別的女子,現在居然還舔著臉說玉佩是他的!


    “我給了老伯銀子,他將玉佩送給我,有何不妥?”


    “您把玉佩送給和安公主,公主又轉贈給了我,有何不妥?”她麵無表情的對上他的視線,倒是他竟然一定也不心虛。


    “胡說。”


    “這玉佩分明是我不小心弄丟了,並未送給旁人過。”


    “哦。”她心裏竟有一絲不能明說的欣喜,原來不是他送給和安公主的。


    “既然是我丟的,你是不是該物歸原主。”


    餘念晚不依,“不。”


    他腰間空空蕩蕩,便是穿著素色的常服,也不著任何的飾物。


    “茶水煮好了,小女告退。”


    她敷衍至極的施了禮,快步離開了水榭。


    過了幾日,秋月見她也不出門了,閑來無事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刺繡。


    隻是她的手藝稀鬆,也不知道她做出來的女紅能不能看。


    秋月偷偷的在門前看了好久,依稀知道她是在繡香囊,隻是她一直藏著掖著也看不到做成什麽樣子了。


    那日她趁著餘念晚出門,悄悄的溜進房間裏,想要看看她的手藝。


    結果還沒剛拿到手,來不及細看,就被匆忙衝進門的餘念晚嚇了一跳。


    “住手!”餘念晚衝過來一把拿過她手裏的香囊,心虛的指責她,“秋月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居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隨便動我的東西!”


    “小姐!”秋月不懷好意的嘲笑她,“老實交代,你的香囊是繡給誰的?”


    “鍛煉繡工!”


    “難不成你是要送給李公子?”


    秋月試圖從她手裏奪過香囊,但是餘念晚著急閃身躲過,香囊摔落在地上。


    院中想要進門的餘靜然看到這一幕,陰沉著臉甩著帕子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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