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行呢。”霍小黎搖搖頭,有點無奈道,“任務總得完成,我進不去這個塔,需要你幫我小小的一個忙。”


    張杌尋臉上的淡定差點被這家夥的厚顏無恥震驚的繃不住了。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冷笑起來,“我覺得以你的臉厚程度,撲上去撞一撞,看在你厚顏無恥的麵子上,說一聲芝麻開門,那石塔說不定就開了。”


    霍小黎也不生氣,依然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何必呢,你和張起靈一樣死守著早就滅亡的張家,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鬼璽在手這麽長時間,青銅門裏有什麽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張杌尋將手背在身後,一隻滿膛的手槍悄無聲息的出現,“青銅門裏的東西,有你們這麽多人惦記著就夠了,我更好奇的是,你們汪家苦苦鑽研這麽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麽。”


    霍小黎忽然有點驚訝,“你難道就不好奇真相麽?”


    在看到這裏這麽多的東西之後,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嗎?


    “好奇啊——”張杌尋歎息一般的笑了一下,“好奇……你的胸膛能開出多少簇血花……”


    汪家人的血,似乎也沒有特殊的地方。


    張杌尋眼瞧著從自己槍口飛出的那兩枚銀色的子彈劃破黑暗,一顆如流星般襲入霍小黎的胸膛。


    第二顆本來是奔著他的脖子去的,但是霍小黎躲了一下,子彈側邊撞在青銅麵具上劃過去,隻擦過了他的皮膚,有紅色的血絲滲出來。


    霍小黎被擊中胸膛的子彈震得不由後退了一步,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小洞,臉上的淡笑總算收了起來。


    “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時,我以為我們會是同一類人。”他緩緩的,一字一句開口道。


    看到胸口的那個洞裏半點血跡都沒有流出,張杌尋有點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那你以為錯了,我沒有你這麽慫逼,下個鬥都要穿防彈衣。”


    “沒辦法呀,誰讓你是張家人呢,撐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我隻是個普通人,謹慎小心一點很正常。”


    霍小黎幽幽的說完這一句,不知從哪裏忽然摸出來一隻八角鈴鐺,正是張瑞桐棺槨上吊著的那隻。


    張杌尋瞳孔驟然一縮,聲音繃緊,“你想做什麽?”


    “首領曾經說過,張家人雖然很厲害,但其實你們的破綻也挺多的,比如失魂症,再比如,隕玉對你們不可逆轉的影響。”


    霍小黎說著,手裏捏著那隻鈴鐺輕輕晃悠了一下。


    張杌尋的腦海裏頓時嗡的一聲,疼痛席卷而來,他的臉色瞬間慘白,渾身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


    “把鈴鐺放下!”他的眼珠不知何時突然變得赤紅,惡狠狠的盯著霍小黎。


    霍小黎戲謔的看著他,又晃了一下鈴鐺。


    石塔上方的梵鍾仿佛回應一般,同樣發出一聲清越的聲響,但聽在張杌尋的耳朵裏,宛如一輛轟隆的大卡車疾馳而來,一下撞在了他的額頭上。


    “……”那一瞬間,張杌尋隻感覺到腦袋裏鑽針一般的疼痛,他蹲在地上抱住腦袋,巨大的轟鳴聲,尖銳的呼嘯聲全部夾雜在一起,耳畔邊流下一些溫熱的東西,他用手一摸,灰白眩暈的視線裏,指尖沾上了什麽他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


    似乎……是血……


    “轟隆——”


    又是一聲,仿佛悶雷重擊在頭頂上,這次張杌尋徹底堅持不住被震暈了過去。


    見到橋那邊人已經倒下了,霍小黎似是惋惜的歎了口氣,將鈴鐺收起來,又從石塔後麵找到藏起來的背包,拿出來三隻空的軍用水壺,係在腰上。


    隨後重新爬上繩索橋,打算爬過去給張杌尋放血。


    石塔下方的九轉蓮花其實是一個大型的血祭盤,他試過了,普通的血不行,隻能用張家人的麒麟血。


    也幸好梵鍾裏的隕玉可以和手上的鈴鐺呼應,不然他還真拿這個張家人沒有辦法。


    但是當他從繩橋上爬過去,雙腳站到地麵上之後,一轉身發現,方才躺在地上的張杌尋不見了。


    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他立即扭頭看向橋的另一邊,眼皮頓時一跳。


    那個張家人居然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而且還趁著他從繩子上哼哧哼哧往過爬的時候,直接從石橋上走捷徑到了石塔的那邊,眼下人就站在他的背包跟前。


    霍小黎微微懊惱了一下,“失策了。”


    這個張家人的恢複力可真強悍,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反正鈴鐺在他的手上,大不了多晃幾次就是了。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張家人這一次對鈴鐺和梵鍾的呼應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這怎麽可能?


    霍小黎不可置信,又使勁晃了好幾下鈴鐺。


    轟隆隆的撞鍾聲響徹了整個大殿,石塔裏的東西似乎也跟著動了起來。


    霍小黎這下也意識到,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眼前的張家人突然有了抵抗隕玉能量的能力,這顯然很不正常。


    同時,他也發現,對麵的那個人像是突然被什麽附身,換了一個人一樣,渾身散發出可怕的氣勢,並且他的眼睛也變了顏色,變化成了妖異的青色和紅色異瞳,同時有細密的赤紅色血痕一樣的紋路在往他的臉上爬,很快便覆蓋滿了右半張臉。


    霍小黎的視線對上那雙詭異的眼睛,渾身一瞬間僵直了,他看到一隻龐大無比的黑色影子從那個張家人的背後升了起來,濃霧一樣的陰影從它的腳底,開始向四周擴散,周圍的一切微光都被它吞噬了。


    而那個張家人本身也呈現出了一種野獸樣的攻擊姿態,微微躬身,渾身肌肉筋骨膨張繃緊,右邊的那隻眼睛越來越紅,紅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霍小黎有些害怕了,腳下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摸出藏在後腰的手槍。


    然而還不等他開槍,那個張家人就仿佛瞬間移動一樣,眨眼間就站在了他的眼前,幾槍打出去全部落了空。


    霍小黎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滿載的卡車撞在身上,胸膛裏一片麻木,直到飛出去落在地上,一口血噴出去,他才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


    怪物!那是一個怪物!


    霍小黎驚恐得連思考都忘記了,此刻他的腦海裏滿當當充斥著“快逃”兩個字,然而等他回過神來再看過去,卻發現那個張家人依舊站在橋的對麵,用一種極度詭異的表情看著他,隻一個閃神,那些黑色的陰影便消失的一絲不剩。


    霍小黎坐在地上,徹底懵了,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他急忙四下摸索著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麵前除了噴出去的一口血外,身上沒有半點損傷。


    以他以往訓練時受傷的經驗來判斷,剛才那一下重擊,他胸膛上的骨頭要是有一塊完整的都算奇跡。


    這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隕玉對他產生的幻覺?


    腦子裏嗡嗡亂成一團,意識到眼下的事情不在他所能解決的範圍內,他的眼神裏已經有了怯意。


    剛從地上爬起來,一抬腳,就聽見一聲鈴鐺摔在地上的清脆聲響,咕嚕嚕滾進了水裏,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腳尖方才踢到了一個什麽東西,但這邊太黑,手電筒也不知丟到了哪裏,他看不清,但他直覺應該是那隻鈴鐺。


    這下完蛋,最重要的殺手鐧沒了。


    本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真理,霍小黎不再打算停留,迅速從衣服內側抽出幾根小零件,三兩下扭成了一隻小弩箭,在小弓箭的尾部綁上繩子,隨後瞄準背包的位置射過去,打算把背包勾過來,裏麵的材料至關重要。


    誰料短箭飛過去紮了個空,背包已經不在了原地。


    “張杌尋”從裏麵拿出那隻布滿人臉的黑球,另一隻手拎著背包,徑直走到暗河邊,然後衝霍小黎邪邪的一笑,鬆手。


    背包掉下去之後瞬間被淹沒,隻聽見一陣撲簌簌的聲音,一個呼吸的功夫,暗河裏的微小生物就將掉進來的東西分食殆盡了。


    霍小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全部白費,目眥欲裂,麵容都扭曲了,但他還是顧忌著“張杌尋”身上的怪異,而且沒有了那隻鈴鐺,他也打不過張家人。


    兩人隔著十米寬的暗河,互相對望。


    霍小黎的槍裏還有兩發子彈,下定逃跑的決心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張杌尋”全部打出,隨後立即轉身往拱門外跑,一閃身就出了甬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最後打出去的那兩枚子彈完全在距離“張杌尋”胸口兩米遠的地方時,忽然憑空消失了,像是變成氣體分散到了空氣中。


    而站在橋另一邊的“張杌尋”隻是目送著霍小黎的身影離開,卻沒有半點要追上去的意思,似乎是在有意將人放走,又或者是避諱著石塔裏麵的什麽。


    他靜靜的站在河邊,隻是用一種平靜到虛無的眼神,仰頭望著石塔上方漆黑的梵鍾,異色的眼瞳裏沒有任何情緒。


    右半邊臉上的赤紋在一點點變淡,他拿著那隻人臉黑球,一步一步走過從左數起的第四座石橋,等穿過甬道和石室,走到鈴鐺屍林跟前的時候,紋身已經徹底淡的看不見了。


    他抬腳邁出第一步,鈴鐺無風而動,連帶著紅色的絲線都開始顫抖,古老幹屍的腦袋齊刷刷朝這邊扭過來,像是在發出最後的警告。


    “張杌尋”無奈一笑,隻好退了回來。


    神奇的是,當他退後到一定範圍,那些鈴鐺像是被人為的壓住一般,同時停止了抖動。


    “張杌尋”找了塊地方坐下,背靠著拱門,緩緩閉上眼睛。


    ﹉﹉﹉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張杌尋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個四周全封閉的玉脈石洞裏。


    睜開眼時,邊上還掛著一隻點亮的風燈。


    入目皆是清幽的綠珀般的玉光,張杌尋愣神了半晌,才記起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追著霍小黎來到了一處大溶洞,霍小黎似乎是想用他,或者說是他的血來解開那座石塔,那隻八角鈴鐺響起的第三聲,他的意識仿佛被困在了某個地方,什麽也感知不到。


    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他完全沒有記憶。


    “艸!”張杌尋暗罵了一聲,又特娘的是這種感覺,他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就像是腦海裏的記憶憑空被人偷走了一般,即使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卻始終無能為力。


    〔係統,之前操控我身體的是你嗎?〕他壓著聲音在腦海裏問道。


    【是也不是】


    出乎意料的,係統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張杌尋不解,〔為什麽這個回答和你以前敷衍我的不一樣了?〕


    係統言簡意賅,【我隻能盡力阻止它對宿主進行天授】


    〔天授?你是說,張家人的天授?〕張杌尋非常震驚,他一直以來都以為隕玉裏莫名丟掉的一段記憶是被係統暫時借用了身體,因為他在之後發現空間裏多出來了一個黑金小球。


    【是的】係統回答。


    張杌尋愣怔了許久,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無盡的恐懼。


    天授,原來他已經被天授過了。


    從什麽時候?隕玉那次?還是更早就已經經曆過。


    尋找張門雨真的是他本能的意識嗎?


    他開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記憶了,因為天授是片段式的,記憶被分割剪輯成無數的碎片。


    天授可以將這些碎片隨意的揉捏刪除,然後在空白記憶中以俯瞰的姿態填充進去一些並不屬於他原本的記憶,從而實現操控的目的。


    天授時被灌輸的指令和陌生記憶在清醒時全然忘記,自我的本能也在被那個已然忘卻的記憶在不知不覺中影響。


    〔我做了什麽?〕他問係統。


    他最恐懼的是,因為天授的影響,他忘記了一些本來的內容,又潛意識裏被一些完全不屬於他的意識影響,從而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必須在特定的範圍內】係統緩緩解釋道,【天授的影響不是隨時都會發生的】


    【脫離一定的區域,天授的影響就會消失】


    【鈴鐺陣的作用就是擾亂,它的意識出不去,被張家人困在了這裏,也隻能局限在那個範圍】


    【張家人一直插手曆史的演變,不是為了掌控世界,而是他們已然知道了自然演變的規律和真相,在用一點點改變曆史產生的蝴蝶效應,修正這個規律,避免世界自由意識的回歸,但汪家人瓦解了張家的勢力,張家被迫停止了插手曆史】


    【曆史上窺見這個終點存在的,除了周穆王和張家外,還有鐵麵生和汪藏海】


    感謝〔聶莫忘情長〕〔不念〕等大佬的打賞,比一個超大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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