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起提竿的瞬間,吳邪就感覺到有一股極大的拉力在將浮漂和釣線往水下扯去,力道大的直接將他扯了個趔趄,屁股都離開了背包。


    胖子一直注意著這邊,見狀喊道:“我靠,大貨!一準兒是個大貨!天真你不要著急,慢慢兒遛著它。”


    吳邪躬腰撅腚,艱難拽著竿子,魚線越放越長,水下的拉力也越發巨大。


    一旦鬆線,吳邪整個人就被拽得不由自主往前跑,他隻能不斷往後使勁兒,盡量讓雙腳牢牢紮在地上。


    這情況別說遛魚了,他根本連氣都不敢鬆一口。


    眼見胖子還在一邊說熱鬧話,氣的吳邪咬牙切齒,罵道:“死胖子,你還在哪裏幹看著,快過來幫我一把。”


    “來了來了。”胖子看他遛得實在困難,嘖了一聲,把手裏的竿子插到背包底下固定好,摘掉皮手套過來也抓住竿子,嘴上念道著,“給你機會也不中用,看胖爺教你怎麽把這條肥魚遛起——”


    “哎哎哎——”


    吳邪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是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險些將他和胖子一起拽飛出去。


    胖子驚恐大喊,“不對勁,天真,這玩意兒不對勁,這東西好像不是魚,快鬆手,鬆手!再拉下去咱倆都得被扯進水裏。”


    什麽樣的魚特娘的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吳邪瞬間聯想到湖裏神出鬼沒的瑪泊寧姆,當即不敢再耽擱,立馬鬆手。


    胖子也鬆了手,魚竿嗖一下脫手朝著湖麵飛出去。


    卻在這時,一道破空聲從兩人中間擦過,叮當一聲。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兩厘米pvc管子粗細的長鞭正橫在他們中間,一頭緊緊拴在飛出去的魚竿接口處,一頭……


    吳邪回頭一看,發現鞭子的另一頭正拽在張海杏手裏,棕紅色的鞭身繃得直直的,在兩方力量的作用下劈啪作響。


    他看不出這是什麽材質的鞭子,但應該不是牛皮,要是牛皮的話早繃斷了。


    “我靠?”胖子也回頭,吃驚道,“姑奶奶你快鬆手,這玩意兒特娘的不是魚,我們釣的魚已經夠吃了。”


    張海杏沒有吭聲,清秀的小臉憋得通紅,臉頰上的肌肉都在一起用力。


    胖子罵了一聲,“這臭娘們兒死強死強,天真,咱倆別管了,讓她進冰窟窿裏泡一泡腦子就清醒了。”


    吳邪看著張海杏執著的樣子,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假如她認為拽在魚線另一頭的隻是魚,她不會一直死拽著不撒手。”


    一條魚而已,他們現在的處境還沒到食物匱乏活不下去的時候。


    胖子皺起眉毛,“那是為啥?”


    “不知道。”吳邪搖頭,緊鎖眉頭,“但肯定有古怪。”


    這時馮從樓上著急慌忙跑下來,一邊去抓鞭子,一邊衝吳邪兩人叫喊,“吳、胖,快來幫忙,張說這個東西非常重要。”


    吳邪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水裏並沒有像魚類上鉤翻騰的那種水花,反而詭異的平靜,就好像水裏也有一個人在抓著繩子。


    胖子就道:“走,咱也搭把手,胖爺倒要看看你鉤住的到底是個什麽妖魔鬼怪。”


    四個人一起使勁,才堪堪與那股巨力持平。


    水麵一波又一波水浪湧起,水裏的東西好似要冒出頭來。


    四人咬碎了牙,齊心協力,終於將魚線給拽斷了,魚線另一頭的東西重新落回水裏。


    手上的力道驟然一鬆,四人由於向後仰的慣性一個摞一個摔成了一團,可憐的馮被壓在了最底下,甩回來的鞭子梢打在胖子身上,疼得他吱哇亂叫。


    幾人手忙腳亂爬起來,馮顧不上渾身酸痛,著急的嚷嚷著,“看清了嗎?你們有誰看清了,那東西是什麽?”


    “好像,是一團灰色的什麽東西。”吳邪不確定道,“浮出水麵的瞬間魚線就斷了,我也沒太看清,張海杏,你看清了嗎?”


    張海杏的眼神是在場所有人裏最好的,但她並沒有回答吳邪的問題,反倒是收起鞭子掛在腰間,邊往棧台邊走邊脫掉身上的厚外套。


    其餘人一臉懵,不明白她這是要幹什麽。


    “壞菜了。”胖子道,“下麵的那東西莫不是個邪物,這虎娘們被魘住了,要尋死。”


    張海杏聽到他的話,回頭嫌棄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吳邪和馮道:“那東西不是活物,我得下水去看一眼,它很可能是我們接下來前進的關鍵。”


    說罷將疊好的衣服放在棧台上,很大幅度的活動了幾下手腳,就跳進水裏。


    留下的吳邪三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胖子糾結了兩秒就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後,吸了吸鼻子,招呼吳邪一起去收棧台上的凍魚。


    吳邪問他還剩一個竿子,再釣不釣了。


    “釣。”胖子斬釘截鐵,“咱們的食物本就不多了,後麵還不知道得有多少路要走,好不容易碰上這麽些野食兒,咱得多備些幹糧,你和馮上去把這些魚都處理幹淨,然後架到爐子上烤成魚幹兒,再切成兩寸大的塊,好保存。”


    “那行。”


    吳邪應了,和馮一起抱著魚來到喇嘛廟底下的口子跟前,一個人先爬上去,一個人在下麵接,把魚都弄上去之後,又在冰湖裏打了水,準備清理魚的鱗片內髒這些。


    刮出來的內髒又拿出來給胖子,胖子用這些腥味極大的內髒重新選地方打了個窩子,也算是物盡其用,一點不浪費。


    張海杏這回下水的時間,比上一回跳下去追白慈的時間還要長,長到胖子都懷疑她是不是在下麵直接嗝屁淹死了。


    胖子又接連上了兩條魚,個頭還是很大。


    吳邪下來取魚,往水裏瞧了瞧,道:“張海杏怎麽還不上來,不會真在下麵出事了吧。”


    “這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胖子嘴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迫咽了回去。


    張海杏濕漉漉的腦袋鑽出了水麵,撲騰著水花遊到棧台邊,吳邪和胖子趕緊搭手把她拽上來。


    眼看張海杏凍得臉色都紫白了,站立不穩,睜著眼睛就要往地上倒。


    “喲,這上了年紀就是好哈,冰天雪地的倒頭就睡。”胖子欠兒登道。


    “估計是缺氧加凍得,來搭把手,咱們先把她弄回去再說,待會兒真在外麵凍死了。”吳邪道。


    兩人一起架著她回到喇嘛廟底下,馮聽到動靜趕緊出來幫忙,和接魚一樣把張海杏弄了上去,抬到火爐邊。


    胖子也沒什麽心情釣魚了,將棧台上的東西拾掇拾掇,回了廟裏。


    張海杏這回真的凍狠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下意識就往熱源的地方靠,險些一頭貼在滾燙的爐子上。


    幸虧胖子眼疾手快給她拽了回來,嘴上不饒人,“看她醒了還敢跟胖爺大小聲,老子可是拯救了她的臉。”


    這麽一琢磨,又道:“要不我趁這功夫讓她打個欠條得了,不多要,三兩萬就成了。”


    “那我估計她醒來知道了,能給你頭打掉。”吳邪道。


    馮在一邊插嘴道:“胖先生,你不能對一位受傷的女士趁火打劫。”


    “去去去!剝你的魚去。”胖子趕蒼蠅一樣揮揮手,鄙夷道,“你一老外知道個嘚兒,胖爺我這叫‘合理的將恩情商業化’。”


    馮搖搖頭,繼續去處理魚鱗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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