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頭向小閣樓望去,上麵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老驢頭又等了很久,然後他聽到上麵發出了巨大的鼾聲,而且越來越響。


    老驢頭低聲叫了幾聲:“劉老頭。沒火了!添點木柴來!”


    隻有起伏不斷的鼾聲回應。


    老驢頭站起身,又傾聽了一會,然後他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小閣樓。


    老驢頭悄然地走到劉老頭的床前,陰暗的光線下就見劉老頭正背著他發著鼾聲,顯然睡得正熟。


    借著樓下的燈光,就見床的一側有著一個雙層的床台櫃子,上麵擺放著一本《聖經》、一個銀色的十字架,一副老花眼鏡,以及胡須刀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驢頭拿起那個十字架,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那顯然是純銀打造的,十分精美,而且也有著一定的年份。


    老驢頭將十字架放進袋裏,剛想去拉床頭櫃,就聽見床上有聲音響起。


    就見劉老頭已是坐起了身,他厭惡地望著老驢頭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老驢頭並不慌張,他奸笑道:“劉老頭,我也累了一天了,也想躺下來休息一下。怎麽?不行嗎?”


    劉老頭沉著臉道:‘不行!這裏沒有你的位置。”


    老驢頭滿臉的奸笑:“哎呀呀,你的床這麽大,多我一個也不會擁擠的。大不了,我付費,一晚1000塊,足夠了吧?”


    老驢頭坐上床頭,然後作勢想擠進床去,就見劉老頭從被子中掏出一把大號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胸口:“這是我的床!你滾!”


    老驢頭心中一驚,連忙滾下床,麵上擠出一副媚相:“劉老頭,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嗎!我這個人向來喜歡一個人睡!”


    劉老頭冷冷道:“那你還不滾?”


    老驢頭緩緩站起身,小心道:“我滾!隻是你這槍對著我!挺嚇人的,我的腳發軟!劉老頭,你這槍哪裏搞來的?”


    劉老頭晃了晃槍冷冷道:“這就不用你管了,滾下去。”


    老驢頭又退後一步道:“你把槍的險栓趕快關了,我馬上滾!”


    劉老頭似乎一怔:“保險栓?在哪?”


    老驢頭連忙道:“你不知道啊!槍快給我,我告訴你在哪?”


    劉老頭有些猶豫,老驢頭連忙道:“你不知道那玩意在哪,很容易走火的,搞不好就會傷了自己。”


    劉老頭將槍遞向老驢頭,但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可是已經晚了。


    老驢頭已是劈手將槍奪了過去,然後將槍對準了劉老頭:“現在!輪到你滾了!哈哈哈!”


    劉老頭雙目圓睜,就像瘋了,突然從床上躍起,撲向老驢頭,將他狠狠撞在了床頭櫃邊上。


    老驢頭隻覺得後腰一陣疼痛,然後他半坐半躺在床頭櫃上,雖然手中有槍,可是他卻反而不敢開槍了。


    老驢頭曲起雙腿,向前用力一蹬,蹬在了劉老頭的胸口上。


    劉老頭隻覺得胸口一痛,他便踉蹌著身子向後摔去,先是順著樓梯滾了下去,然後在地上轉了幾圈,最後不動了。


    老驢頭喘了口氣,定了定神,用手中的槍點著下麵的劉老頭大聲喊:“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老子就是要睡你的床,怎麽了?”


    老驢頭跳上床,不住地上蹦下跳,可是下麵劉老頭躺在那裏還是一動不動,不知哪裏受了傷,鮮血從身上流出,慢慢向四周擴散。


    老驢頭先是一陣害怕,他心想,這劉老頭看樣子多數是摔死了,這怎麽和老板交代啊。但他很快想起了楊悟,心中便有了主意,隻要將劉老頭的死往他身上推就可以啦。


    老驢頭將槍別在褲帶上,開始翻床頭櫃,可是裏麵除了一塊破舊的手表外,什麽也沒有。


    老驢頭將小閣樓翻了個遍,除了幾個硬幣外,沒有找到更多的錢。


    老驢頭失望地坐在床前,百思不解:“不可能沒錢啊!不算老板給的錢,就是他做護林每月也有收入啊,這劉老頭無兒無女,也沒聽說過他做什麽公益,更沒有參加過慈善晚會,黑市裏買把槍,最多也就是兩千三千了不起,可是劉老頭的錢去哪裏了呢?”


    老驢頭憤恨地拿起台上的那本《聖經》,想將它撕了發泄,然後一張信封掉了出來,裏麵是一張信箋,信箋裏折著一張300萬元的定期存單。


    信箋裏上寫著:


    親愛的傑瑪教主,這張支票是我對罪惡屈服的見證,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收下,用於那些需要幫助的兄弟姐妹們。願主能夠原諒我!


    劉波


    老驢頭揮動著定期存單開懷大笑:“找到了!找到了!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大筆的數目!”但他馬上意識到沒有密碼,那就是一張廢紙。


    老驢頭連忙衝下樓梯,此時他隻希望劉老頭活著,哪怕還有一口氣也好。


    劉老頭居然還活著,隻見他懷裏抱著不知什麽東西,正艱難地爬向火爐。


    老驢頭頓時覺得整個屋子裏氣氛不對,他聞到了一股股強烈的火水味道,還有天那水的味道,就見屋角堆放著的火水、天那水的罐子已是被打開,倒在地上,裏麵的液體正向外流成了一條小溪,而另一邊牆角已經開始著火。


    老驢頭左手一把揪起劉老頭,一袋東西便落在了地上。


    老驢頭左手用力地晃動著劉老頭的身體,嘶聲喊道:“劉老頭,你這是想死嗎?不行!我要你活著。存單的密碼是多少,快告訴我!隻要你說出來,我馬上就會送你上醫院的!”


    劉老頭費力地搖搖頭道:“什麽密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老驢頭右手掏出那張定期存單,在劉老頭眼前晃動著道:“密碼是什麽?快說!你還想不想活了?”


    這時,屋子一頭的火已開始向著火水燒去,然後“砰”的一聲爆起,一個火球飛上了小閣樓,然後床上的被子開始燃燒起來。


    劉老頭咪著眼看著老驢頭,臉上一副嘲笑,他斷斷續續地道:“起火了!完了!都完了,命都要沒了,還要錢幹什麽?”


    老驢頭道:“胡說!你真不想活了嗎?他以前不是他娘的特別怕死嗎?密碼是什麽?說了我一定會救你的。”


    劉老頭突然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老驢頭下意識地抬手擋在麵前,然後隻覺得臉上微熱,臉上已是濺上了血滴,而手中的那張定期存單便成了一張血紅的紙。


    老驢頭恨得直咬牙,扔下存單,掏出槍頂著劉老頭的前胸開了一槍,劉老頭便頭一垂,死了。


    老驢頭一鬆手,劉老頭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火漸漸開始大了起來,老驢頭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他不甘心地撿起地上的那張沾滿了鮮血的存單,跌坐在地上,眼見就可以到手的錢就這樣沒了。


    老驢頭想了一會,突然他跳了起來,在身上搜出那個信封,當他看見那個簽了劉波的信箋還在時,臉上現出了狂喜。


    老驢頭將存單放回信封,然後小心地塞在內衣的袋子裏。


    老驢頭四下張望,屋子裏麵的東西已經開始燒起來了,正慢慢向著他逼近,他隻覺得衣服開始發燙,頭發也開始發焦般,小閣樓發出了吱吱的聲音,看樣子隨時都會倒塌。


    老驢頭走到火爐旁,旁邊的牆上掛著很多工具,他取下一把看似修整樹枝的特大號的剪子,來到劉老頭的屍體前,他殘酷地用力剪下了劉老頭右手的食指,用布包好,塞進了懷裏。


    老驢頭一腳踩在落在劉老頭身邊地上的那個袋子,差點摔倒,然後就見裏麵裝著一大捆長管,那是劉老頭常用來炸魚用的。


    老驢頭心裏頓時膽戰心驚,心想幸虧沒有爆炸,否則自己連渣都沒了。


    老驢頭咬著牙將那一捆長管塞進了劉老頭的懷裏,扭曲的臉惡狠狠地道:“好你個劉老頭!你可夠狠的!你是怕燒不死我嗎?還想炸死我!那你就不要怪我狠心,不留個全屍給你了。”


    老驢頭見屋內的火越燒越旺,如果再不趕快走,隻怕會被困在當中,喪生火海。


    老驢頭慌忙抓起牆上掛著的一件雨衣,抓起桌上的一把手電,在門邊抓起一把鋼叉,然後衝出了大門。


    屋外暴雨不絕,電閃雷鳴。


    老驢頭遠遠地站在房子附近的土丘下,眼見房子在雨中燃燒著,還散發出白色的霧水,一狂風盤旋而過,那火便燒得更歡了。


    突然,一聲巨響,老驢頭隻覺得腳下大地在顫抖個不停,那房子裏便騰飛起團團火焰,雜帶著各種物件飛向黑色的天空,然後墜落,然後飛揚起無數的煙塵。


    火還在劈裏啪啦地燃燒著,似乎可以將整個天空的雨都可以烤幹一樣,並沒有一絲減弱的樣子。


    老驢頭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走進了黑暗的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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