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範沒有理睬吳笑龍,徑直去到那篩子旁,從篩子上取了一個葉貼,撥開部分貼葉,一大口便咬了下去。


    “美裙,今年你包葉貼沒有下糖嗎?都淡的出鳥來了?”吳師範皺著眉頭,不滿意的開口道。


    吳師範這話太出人意外了!


    剛才眾人還在為這葉貼下糖過多的問題,在說過不停。


    這吳師範進來吃了一口,卻直接說這葉貼沒有下糖?


    情勢變化也太快了吧?


    “師範,你吃的這個葉貼忘記下了嗎?”郝美裙疑惑的問道。


    吳師範將手中的葉貼張開裏麵的餡料,展示給眾人看:“美裙,你看,就下這麽一點糖?你這是要叫我吃素餅啊?”


    郝美裙湊過去看,左看右看,仔細端詳,不對啊,吳師範手中這個葉貼同其他的葉貼看起來裏麵的糖分沒有什麽區別啊。


    吳笑天也湊過來看,他頓時明白了,不是吳師範吃的這個葉貼同其他的葉貼有什麽不同,而是吳師範故意如此說的,隻是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認為真的糖分不夠,還是有意找茬。


    吳笑龍也看了一眼,他瞬間明白了。


    “老爸,這麽多糖了,你還說不甜?老爸,你平時該是吃多鹹,多甜的食品啊!媽媽,你別聽他的,他就是吃慣了過甜的食品,重口味,這個口味不能慣。媽媽,你下次包葉貼一定要再少下一些糖。”吳笑龍不管老爸的臉色,自以為一針見血的說道。


    一個葉貼引起的傷心,無所適從。


    這是此時郝美裙的心情寫照。


    她自己吃自己的葉貼,老實說,覺得不甜,也不淡,味道剛剛好,或者說隻是淡了一點點,沒有辦法,自己的兒子吳笑龍老是說自己下得太甜,她隻能是狠心放少了一點點糖。


    大兒子吳笑天吃她做的葉貼的神情告訴她,好像吳笑天吃著倒是覺得剛剛好的甜。


    而吳笑龍,直接上來就是明確了:太甜了。


    自己的丈夫吳師範呢,也是明確:太淡了,不夠甜。


    郝美裙一個人下糖,眾口難調。


    吳師範臉色更加難看了,給了吳笑龍一通白眼:“老子吃鹽多過你吃米,吃糖多過你吃白開水,甜與不甜難道也分不清嗎?”


    “就是因為你吃鹽,吃糖太多了,才重口味,沒味道了。爸,你吃這麽甜,還說不甜,你真的應該改改你的飲食習慣了。”吳笑龍不怕白眼,認真嚴肅的對吳師範說道。


    “你愛吃不吃,不要影響別人。喝茶嫌濃,吃葉貼嫌甜,不吃拉倒。”吳師範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吳笑天也繼續吃了起來。


    郝美裙安慰吳笑龍:“笑龍,我重新給你弄過。”


    郝美裙重新燒開,挫粉,又要包新的葉貼。


    “美裙,你這麽慣著他幹嘛?想當年,大家吃都沒有東西吃,現在生活好了,就嫌鹹嫌淡,說三道四,不會憶苦思甜,一點不懂得珍惜。”吳師範阻止郝美裙的做法。


    “老爸,老媽,你們以為你們這不浪費的觀念是對的嗎?”吳笑龍搖搖頭,“吃下去,損害身體健康,那才是最浪費的,不僅浪費了食物,還浪費了健康!”


    “費事同你講!”吳師範絲毫不理彩吳笑龍的話,“同你講話,比對牛彈琴還辛苦。”


    說著,吳師範拿了兩個葉貼走出廚房,去大廳品茶,吃葉貼,看電視去了。


    吳笑天也是拿著葉貼走出廚房側門,留下句話:“媽,我去村裏逛逛,行大運!”


    “好,拿多過葉貼去吃,記得早點回家吃飯啊!”郝美裙吩咐。


    “好的!”吳笑天回頭又拿多一個葉貼,隨後出門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


    留下吳笑龍和郝美裙。


    “媽,老爸和大哥怎麽這樣?明知道吃過甜不好,為什麽還要吃?”吳笑龍滿肚子埋怨的說道。


    他搞不懂,想不明白,老爸和大哥他們這些人,為什麽正確的事情不去做,偏偏去做錯誤的事情。


    人知道正確的事情,不是應該馬上去做的嗎?


    正道直行,而不是固執走錯路!


    對的,做;錯的,不做;錯了,馬上改正。


    這不是最為顯淺的人生道理嗎?


    三歲小孩,懂事一點點的,都知道啊!怎麽自己的家人,越活越糊塗,不懂了呢?


    郝美裙卻是寵溺的望著吳笑龍:“不要管他們,你喜歡吃清淡的,媽專門做給你吃。”


    其實,郝美裙如今心是鬆了些。


    丈夫喜歡吃超甜的,大兒子什麽都無所謂,這葉貼又包得比較合自己的口味,隻是笑龍喜歡吃更淡的。


    自己做出來的葉貼也並非真的一無是處,隻是各人口味不同而已。


    郝美裙來了個主意,以後包葉貼要下不同糖度的,適合家人不同的口味需求,到時候,標記一下,讓他們吃到各人口味的,那不就完全解決問題了嗎?


    想到此處,郝美裙眉頭舒展開來。


    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如今,隻需專門給笑龍做幾隻葉貼便好了。


    郝美裙手腳都變得輕盈快捷起來。


    “媽媽,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明明都知道,吃太甜太鹹對身體不好,可為什麽都不願意改變呢?”吳笑龍鬱悶的道。


    “好,好,太甜,太鹹對身體不好,媽媽馬上改,馬上給你做淡的。”郝美裙應和著吳笑龍的話。


    吳笑龍看出母親隻是寵溺著自己,但對於自己的真正想法,事實上沒有半點觸動,他悶悶不樂的走出廚房,去大門口地堂那裏練劍去了。


    瘋狂舞動的多情劍法充滿著鬱悶。


    郝美裙望著離開的吳笑龍,不禁搖一搖頭。


    哎!


    自己這小兒子,為人偏執倔強,認死理,不知道變通,不善與人相處,同家人相處即是矛盾重重,動輒口角。


    出來到江湖中,真不知道他怎麽混得下去。


    歎了一口氣,郝美裙繼續為吳笑龍做葉貼。


    此時,吳笑天已經散步來到畢平家門口。


    正遇到畢平的父親畢貴正在門口,擺弄他晾曬在竹篙的臘肉。


    吳笑天見到老人家,上前一步,問候道:“姑公,新年好!吃葉貼嗎?”


    說著,將自己手中拿著的那隻自己還未曾吃的葉貼,遞給畢貴。


    畢貴擺擺手:“笑天,新年好!你姑婆已經做了,我們家裏有,你自己吃吧。”


    “姑公,今年平叔他們都回家過年了吧?”吳笑天問道。


    畢貴歡喜的道:“都回來了,在家裏唱歌呢。你進家裏坐坐,和他們一起玩吧。”


    吳笑天本就出來行大運,到各家各戶坐坐,玩玩的,隨即笑容滿麵的說道:“好的,姑公,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過平叔他們了,頗為掛念,進去坐坐,聊聊天也好。”


    吳笑天說完,便從畢貴家的大門進去。


    剛進大門,畢貴的老婆看到了他,立刻招呼:“笑天來的真好!姑婆正好蒸熟了葉貼,來,吃葉貼。”


    “謝謝姑婆,我家裏也包了葉貼,你看,我嘴裏正吃著呢。”吳笑天彬彬有禮回答。


    “你家歸你家的,我家歸我家的,你嚐嚐我們做的味道吧?”姑婆熱情的說道。


    說著,姑婆從其家大廳大桌上涼著的篩子上一手拿了幾個葉貼過來,遞給吳笑天。


    吳笑天憨憨笑著,揚了揚手:“姑婆,你看,我手裏拿著一個未吃過的葉貼,嘴巴裏還嚼著一個,有的吃了,怎麽好意思再要你的?”


    姑婆卻是拿了個塑料袋,將那幾個葉貼裝入塑料袋,大大方方的塞到吳笑天手中:“跟姑婆客氣什麽?你們幾個小屁孩還是姑婆幫忙接生的呢。”


    姑婆說的是實話。


    吳笑天還真是這姑婆接生的。


    姑婆名喚賴時英,是畢貴的妻子。


    也是從對麵的狐狸洞村搬來的。


    當年,郝美裙在茅房大便,肚子疼,生吳笑天,郝美裙情急之下,呼喚旁邊急救。


    幸得鄰居賴時英挑水淋菜,從旁經過,聞聲過來相看,發現郝美裙生產前宮縮腹疼,於是上前幫忙,將郝美裙從茅房扶回廚房。


    並大聲叫來郝美裙的家人,又風風火火的幫忙去叫來接生婆。


    在吳笑天出生過程中,幫助忙裏忙外的,那功勞郝美裙不敢忘記了,吳笑天聽母親說過了,也不敢忘。


    因此,吳笑天平素對這姑婆極為尊重。


    姑婆對吳笑天兄弟妹也是極好。


    姑婆是一個好人。


    其本人有兩個兒子,畢平和畢寬,三個女兒。


    畢寬是大兒子,畢平是小兒子,均已成家立室。


    三個女兒也已經嫁人,生兒育女,成家成人。


    平素裏,畢平、畢寬均少在家,他們二人是大貨車司機,出去外麵幫人拉貨。


    姑婆家在吳地開有一個小賣部,小時候,吳笑天兄弟妹最為念念不忘的是那裏售賣的各種零食,吳笑天最喜愛那裏賣的公仔餅。


    一種人形的小餅,中間沒有陷料,吃起來“咯噔”響,香香甜甜的。


    可惜,沒有什麽錢買,極少吃。


    姑婆家的經濟從前比吳笑天家裏的好。


    姑公姑婆本身會務農種田,織籮賺錢,兩個兒子又會開車賺錢,都是能賺錢的主兒。


    故而,姑公姑婆家是村裏第一個買回電視、洗衣機、音響設備的,那時候,全村人都來這裏圍觀。


    姑婆將一大袋葉貼遞過來,吳笑天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要接過。


    一方麵,他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再要人家的,真的怎麽好意思?


    另一方麵,母親說過,新年大頭的,人家給東西,要說謝謝,要笑納,否則人家會不高興的。


    吳笑天猶豫了一會,說道:“姑婆,這是我媽包的葉貼,我還未吃過的,給你嚐嚐吧。你嚐嚐我們的,我也嚐嚐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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