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佳,葉小佳……醒一醒。”周落淑輕輕地推了推葉小佳的胳膊,可葉小佳仍然睡得像死豬一樣。


    周落淑沒了法子,輕輕擰了擰葉小佳的胳膊,葉小佳才疼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葉小佳揉了揉眼睛,“落淑,你發什麽神經了?”


    周落淑指著窗外明晃晃的太陽,罵道:“馬上都要中午了,別忘了,咱們還要去找那個保安庚子年。”


    葉小佳看著周落淑泛白的嘴唇才一下子想了起來,如今周落淑還身中劇毒,自己實在太糊塗了……


    葉小佳竄起身來,洗漱完畢,便帶著周落淑登上了去福元路的公交車。


    到了夕陽養老院的大門前,葉小佳卻愣住了,按道理保安大爺庚子年就在保安室裏,可是如今的夕陽養老院卻大門緊鎖,生了鏽的大鐵門上掛了一把更大號的鎖。


    一位七八歲的小學生,背著厚重的書包,嘴裏含著棒棒糖走了過來。


    突然間,小學生嘴裏的棒棒糖被搶了去,他抬起頭,發現是葉小佳。


    小學生怒目看著葉小佳,“混蛋,你幹嘛搶我的棒棒糖。”


    葉小佳戲虐地笑了,把棒棒糖在小學生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說:“小朋友,快告訴我,這裏的門衛大爺哪裏去了?”


    周落淑白了一眼葉小佳,嗔道:“葉小佳……你發什麽神經了?”


    “別小看這幫小鬼,他們可機靈著嘞。”


    果不其然,小學生揮了揮手,見自己搶不到棒棒糖,便老實交代了出來,“這裏麵的保安爺爺我知道,對我們很好,總是賣糖葫蘆給我們吃,他每天早上八點上班,五點……”


    葉小佳苦笑了一聲,“這些我都知道,我要了解最近發生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小學生抓了抓腦袋,十分鬱悶,“呃……聽大人們說,這夕陽養老院裏可不簡單,藏著大魔頭葉子青的遺物,那天人們看到了裏麵走出來了許多安邦局的人,也正是從那以後保安爺爺就不見了,他們說保安爺爺是叫魔鬼給抓去了。”


    葉小佳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魔鬼……難道說鮮血領主來過了?”


    “嘉揚,不要調皮啦。”一名身穿著jk長裙的女子走了過來,看她的年紀二十五歲左右,和小男孩的關係似乎十分親密。


    小學生連棒棒糖都不顧了,趕緊墊著腳丫跑了,“知道了,嘉禾姐姐。”


    嘉禾悻悻地看著葉小佳,“對不起啦,他是我的弟弟嘉揚,出了名的淘氣鬼。我叫嘉禾,是他的姐姐,也是附近小學的美術老師。”


    葉小佳摸了摸周落淑的腦袋,“嘿嘿,美術老師,挺不錯,我這乖女兒的夢想就是當個老師。”


    嘉禾聽到“乖女兒”三個字皺了皺眉頭,“好奇怪的稱呼噢。”


    周落淑狠狠揪了揪葉小佳的手背,“哼,笨蛋,我那是幼師,專門照顧小孩子的。”


    嘉禾點了點頭,“嗯……幼師……挺不錯,我以前也很想當名幼師,可是工資……呃……你們都懂。”


    嘉禾雪白的臉蛋有些羞紅。


    嘉禾連忙轉移了話題,“剛才我來的時候聽到你們說保安大叔,怎麽,你們是他的親戚麽?”


    “算是吧,他以前一直在這裏,現在怎麽不在了。”


    嘉禾朝著養老院裏驚恐地看了一眼,“還不是裏麵出了事情,上麵責備庚大叔看守不周,把他給辭退了,現在庚大叔估計又在街頭他那出租屋裏喝得爛醉如泥,說來奇怪,他無依無靠,也該去養老院了,可是硬守在這條街上不肯離開。”


    說著嘉禾從自己的背包裏麵拿出了一盒夾心餅幹,“庚大叔不喝醉的時候人還挺好,上次我的貓走丟了,正是他幫我找到的,如果你們見到了他,把這盒禮物帶給他吧。”


    葉小佳從她的手裏接過了沉甸甸的鐵盒子,他看到這餅幹用這鍍光了的鐵盒裝著,就知道價格不菲,“多少錢?”


    “二百四十。”


    葉小佳朝著周落淑眨了眨眼。


    周落淑不明白什麽意思。


    “那我先走啦”嘉禾看了看時間,快要吃到了,連忙朝著葉小佳揮了揮手,朝著學校跑去。


    “挺可愛的姑娘,至少比你可愛。”葉小佳看著嘉禾的背影,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把夾心餅幹的盒子給拆開,吃了起來。


    周落淑愣愣地看著,“等一下,她不是說要把餅幹帶給庚子年麽?”


    葉小佳苦笑著,“這不剛好沒有吃早飯嘛,就當我替庚子年嚐嚐有沒有毒了,你說你們這些女生也真是,這二百多的餅幹不照樣沒有方便麵好吃麽。”


    “沒出息。”


    葉小佳把餅幹給霍霍完了,抹了抹嘴,把鐵盒丟進了垃圾桶,才推著周落淑朝著嘉禾所指的方向走去。


    ……


    葉小佳到了夕陽路的盡頭,看到了一間破落的出租屋,與其說是出租屋,到不說是一個包了層鐵皮的地攤,裏麵堆放著雜七雜八的漫畫書,二手的鉛筆文具,不透風的緣故,隔得這座“鐵皮”近了些都能感到很悶,很難想象裏麵居住著一個大活人。


    葉小佳若有所思地說:“要是藍星上沒有動-亂,像這樣的建築早就被拆除了,你看屋角上的老式電燈,這應該是座老報停改造的屋子。”


    葉小佳來到的屋子的大門前,砰砰砰——,敲響了屋門。


    站在鐵門前,透過屋門的縫隙,能很明顯聞到一股發酵了的酒精味道,在這種氣味裏呆久了恐怕也會醉掉。


    屋子的大門被緩緩的拉開,一束光線照了進去,裏麵黑黢黢的一片,若非各種縫隙漏進來的光線,真的很容易讓人以為這裏是幽暗的地牢。


    葉小佳發現給自己開門的不是手,而是一隻腳,準確地來說,是一隻沒有穿鞋子的腳,保安製服的鞋子就晾在了一邊。


    庚子年躺在地上,五十多歲的年紀,鬢角斑白,瘦成了一隻猴似的,手裏仍然抱著白酒瓶子,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


    庚子年閉著的眼角睜開了一條縫隙,打量著葉小佳,嘴角掛出了淺淺的弧度。


    葉小佳苦笑了一聲,對身後的周落淑說:“嘿嘿,他成了這幅倒黴模樣,多少也有咱們的功勞,是咱們讓他丟了工作,你身上還有銀子麽,給些錢讓他買些包子吃吧。”


    周落淑還沒有開口,就被庚子年給打斷了,“小娃娃,我不怪你們,那天我知道了你們想要溜進去,所以我就提前下班嘍。”


    葉小佳打量著庚子年,戲虐道:“大爺,您不是酒喝多了在跟我胡扯吧,那天我可是對準了時間點,您可沒有提前下班,您就不要往你的臉上貼金了。”


    庚子年苦笑了一聲,“你這家夥,嘴還真是和葉教授一樣的毒呀,你說是吧,葉飛雪?”


    葉小佳一怔,“你……”


    庚子年晃了晃腦袋,“噢,對不起,我記錯了,張一笑那老混蛋說你叫葉小佳,是葉飛雪的私生子,嗬嗬,若葉教授知道了她兒子在外麵胡搞,估計知道了你是她親孫子她也得把你給掐死了,這叫大義滅親,嗬嗬嗬。”


    葉小佳蹲下身子,覺得還是有些累,索性坐在了地上,和庚子年持平,“大爺,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我也就直接問了,您又是誰?”


    庚子年指著牆壁上的老舊泛黃照片,指著中間留著颯爽短發的女生道:“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吧?”


    葉小佳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葉子青……”


    庚子年笑眯眯地說:“不錯,正是葉教授,葉教授身旁站著的孩子,被譽為天才少年的家夥,就是我,那一年,壞人殺了進來,葉教授似乎早料到了,讓我出去給她買包子吃,等我回來,就發現養老院裏已經血淋淋的一片,那些最頂尖的戰士也都倒在了血泊裏……”


    葉小佳把庚子年給攙扶著,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當年的那場事故很多人都很痛心,我認識一個叫做ab-102的狙擊手,他本來有更好的前途,可是為了給葉子青複仇,毅然決然選擇了留在泰若市。”


    庚子年爽朗的笑容變成了苦笑,眉角間的褶皺更加明顯了,“有些人活著是為了守護,有些活著是為了贖罪,像我,既沒有守護別人的力量,也沒有贖罪的本事,就在人間混日子吧。”


    庚子年把手中的酒瓶遞給了葉小佳,葉小佳看著上麵有著黏糊糊的唾液,連忙搖了搖頭,“抱歉,我從來不喝酒。”


    庚子年聽了點了點頭,“小子,說吧,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麽?”


    葉小佳的目光看向了門外的周落淑,“她是我的同……不,她是我的妹妹,被老鷹教派的病毒感染了,安邦局的醫生說她活不過一個月——”


    庚子年打斷了葉小佳的話,“然後張一笑就告訴你,說我能救她對麽?”


    “對!”


    “嗬嗬,張一笑那混蛋就像變著法子逼我出山,可我告訴過他,我是廢人,當初保護不了葉子青,現在也不能給他報仇,我……嗬……廢人罷了,廢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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