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義詞,無論是在中文、英文、阿拉伯文、阿卡塔拉卡曼文、馬格南文、大陸語中都是同一個意思,即詞性相同、意義相反或相對的詞。例如“新”和“舊”、“熱”和“冷”、“上”和“下”,“高端”與“低端”,“勇者”與“魔王”一樣。


    那麽問題來了,慈善的反義詞是什麽呢?


    反正肯定不是善良。


    “慈善?”


    再次重複這個詞語後,伊茲的表情有些崩壞,“你認真的?”


    這次伊茲連陰陽都不陰陽了,甚至連您都沒說,足以證明她此時的震撼程度。


    “其實不是。”


    黃奕搖了搖頭,隨後在剛鬆了一口氣的伊茲注視下說出答案:“其實我剛才在心底一直嚐試諸如【善良、純淨、純粹、友善、和諧、積極、和藹】等詞語,慈善也是其中的一個。”


    飽和式猜測是吧。


    “等一下,問題不在這裏。”


    伊茲冷靜的伸出手,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有沒有可能,慈善的反義詞可能不是那麽友善?”


    “我覺得勇者這個角色是要有一些攻擊性的。”


    黃奕說的很委婉,伊茲聽的很震撼。


    之前的她可能因為誤會認為周離坑害童工,但那是在銀爵授意下“瞎寫一通”的結果。雖然她對周離的印象可能因為十二刻有些偏差,但在伊茲眼裏,勇者這倆字,你總得和一個正常的沾邊吧。


    哪怕是個“平和”呢。


    而在黃奕口中,周離的罪孽距離被塔裏克馬格南英南聯合槍決隻差一步之遙,而這一步之遙要麽是他突然宣布自己不再就任勇者,要麽十二刻說周離其實是災厄的私生子。


    反正都不太可能就是了。


    “反正你別把周離看的太平凡。”


    麵對伊茲的疑慮,黃奕笑了笑,真誠的給出了建議,“我們的這位勇者是一個富有鬥爭意識,精神領域造詣頗高,動手能力強,思想不太平凡的人。總而言之,你要是打不過他,就老老實實投降就完事了。”


    這就是語言藝術。


    “啊好。”


    伊茲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言語上敗下陣來。畢竟她會的是陰陽怪氣,不是這種輕描淡寫的將“天天找事、精神變態、上手打人、思想有病”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這是語言的藝術,是她學不會的。


    “愣著幹啥?”


    此時的黃奕已經開始將兜裏的銀幣放在麵前,合上手,對一旁的伊茲催促道:“趕緊拜一拜銀爵這個比,要不然他就真成了第一個成為神明不到一天後就嘎嘣的笑話了。”


    “啊。”


    伊茲愣了一下,然後連忙有樣學樣的將銀幣放在自己麵前,雙手合十。


    “騙你的。”


    一隻手突然從伊茲麵前劃過,將她放在麵前的銀幣劃走。隻見黃奕雙手叉腰,表情異常囂張,“老子總算從你這裏坑到錢了!”


    然後,伊茲就這麽默默的看著他。沒有責罵,也沒有生氣,隻有眼中淡淡的可憐。良久,黃奕臉上的囂張開始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尷尬。


    “唉。”


    過了片刻後,伊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將一枚金幣放在尬住的黃奕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然後,黃奕急了。


    “先別急。”


    看著麵前上躥下跳準備凍手的黃奕,伊茲推了推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的銀框眼鏡,平靜地對黃奕說道:“您這麽整活,肯定是有什麽計劃的對吧。”


    “嘖。”


    黃奕嘖了一聲,嘴角一斜,“剛才我對銀爵禱的時候,他告訴了我該如何為他增加信仰。”


    “燒錢。”


    這兩個字的含義有很多,就算僅僅從動作上來看,這個詞語也有不同的意思。而通過黃奕臉上的表情,和他眼裏的情緒,伊茲知道,黃奕絕對是準備燒紙錢。


    “您還是說明白一些吧。”


    伊茲扶額,有些無奈地說道:“至少您跟我說一下是燒哪個錢。”


    “你知道嗎,我依舊不信任你和銀爵。”


    很是突兀的,黃奕沒頭沒腦的來了這樣一句話。他收起了方才的調笑與不著調,一種屬於戰爭教會教宗的冷靜與沉穩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一個眾神認定的忠犬,突然殺死自己,以死明誌。我不信。”


    “那您為什麽要與我合作呢?”


    伊茲明白,黃奕說的是不信任,而非不相信。這兩者的最大差別,就是前者依舊在合作,而後者則是徹底破裂。


    “因為我曾經也是一條忠犬。”


    眼中倒映著伊茲的容貌,黃奕似乎看到了那個俏生生叫著自己名字的女孩,也看到了在那場焚燒一切的火焰中痛苦掙紮著讓自己殺死她的姑娘。


    “因為我的忠誠,我的姑娘死在了我的懷裏。她讓的,我殺的。”


    話語很平淡,卻讓伊茲莫名的感到一陣揪心。黃奕伸出手,一枚代表著戰陣教會的長矛紋章出現在他的手中。黃奕輕輕握拳,紋章回歸到他的手心中。伊茲知道,這是一種類似於隱藏的技能。效果,就是讓黃奕在戰爭之神的眼中消失一段時間。


    “我可以真相,也可以知道是誰害死了她。但我選擇退縮,選擇將我可憐的自尊心和忠誠埋在一起,苟活下去。”


    拿出那枚銀幣,黃奕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一團火焰將銀幣融化,一絲白色的光從銀幣中抽離,消失在半空中,“現在,我準備好好的玩一把。”


    “就像上一任教宗一樣。”


    黃奕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滿臉褶皺,對自己成天到晚橫眉冷對的老頭。那個因為自己娶了他姑娘,拿著磚頭與盾牌追了自己兩個城邦的父親。


    那個在戰爭之神點燃的噬骨火海之中舉起長矛,用盾牌護住女孩,仰頭對著神明怒吼的老人。


    黃奕還記得,當那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響徹在戰爭之神的神國中時,一向瘋狂的戰爭之神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而正是那驚鴻一瞥的恐懼,讓黃奕一直將往事埋在了心裏。


    神明,也會恐懼。


    “這次,我也當一次瘋子。”


    一個讓神明恐懼的瘋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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