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觀望瀑布許久,通天鏡雖然他從未使用過,但不妨礙對它的了解。


    這通天鏡外號百事通,也不知被傳承了多少歲月。


    按上一任主人的說法,通天鏡最初確實是一麵普通的鏡子。


    不過通天鏡的第一任主人將之當作定情信物長期攜帶在身旁。


    直到這人歸西之時,將一身所學傳承在鏡子之中,那時通天鏡也僅是蛻變為靈器而已。


    但就是有了第一任主人的做法,之後得到通天鏡的奇人異士都會選擇同樣的做法。久而久之,通天鏡由凡器蛻化為聖器。


    與其餘聖器通天徹地的威能不同,通天鏡所知甚至比一些上古典籍都要精確,但本身卻沒有過多特殊用處。


    按上一任持有者所說,通天鏡內有一方天地。它所接受的所有傳承在其中匯聚成為一條通天瀑布,口口相傳中都將其稱為及源之流。


    此時陳沫被通天鏡帶入內裏世界,見到瀑布的第一眼陳沫就猜出這是什麽。不過仔細看去卻發現這瀑布除卻異常的高,別無特殊之處。


    “上古至今的傳承?我傳承已經夠多了,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陳沫不解問。


    “我還未徹底恢複,及源之流絕大多數傳承不能顯現。但喚你進來隻為給你看一物。”通天鏡的聲音在世界內回蕩。


    “你剛才話都沒有說完,給我看什麽?別說你這裏有陰陽兔和生死星宿。”陳沫期待說。


    這話出通天鏡世界內陷入沉寂,許久後通天鏡嘲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這裏還有成熟帝王蓮,生死白骨丹,神王涅槃草,九轉塑魂液。你要不要?”


    聽到這嘲諷的話語陳沫幹笑兩聲,直呼這家夥開不起玩笑。


    “我要是有這樣的神物,早就重塑真身了,還在這裏守著做什麽。”通天鏡再次譏諷說。


    “好了好了,這麽大氣做什麽。你要給我看的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陳沫見通天鏡不依不饒連忙避開話題說。


    “哼,以後這樣癡人說夢的話可要少說。”通天鏡再次說。


    說罷陳沫眼前的瀑布流速突然變快,激蕩在周遭的水漬飛出老遠。


    這樣的流速持續了一刻鍾左右,瀑布再次轉變,突然停止流動。


    水幕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集聚,陳沫凝神看去,一個圖案慢慢顯現而出。


    “太極?”


    陳沫一愣,水幕中一個太極陰陽圖浮現。一黑一白緩慢旋轉,卻又彼此不相融。


    “太極一陰一陽,陰為地,陽為天。陰陽包涵萬物,容納由生至死,由死至生之道。”


    通天鏡空間內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聲音渾厚卻不見真人出現。


    陳沫認真聆聽沒有打斷男人說話,他猜測到這應該是傳承之人所留。


    “陰陽之說代表兩種極端對立,它們相互平衡,遵循天道秩序。萬物流轉不息,無所不包,無處不在,無隱無蹤。”


    “吾之一生鑽研陰陽之道,發現天地秩序所在,陰陽對立不可破。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陰陽不合則遵循天道,但修煉一途終究要逆天而行。”


    “一味遵循天道而行無人能跳脫六道生死輪回,但天可逆,天道不可違背。規則所限吾皆盡所能也隻是尋到偏門而已,可大限將至,不知後世之人能否得到超脫。”


    “陰陽化合可繁衍萬物,陰陽不合遵循天道之下。”


    男人的聲音消失,太極陰陽圖還在緩慢旋轉。


    “他的意思是,陰陽可逆,天道也有空子可以鑽?”陳沫回過神來問。


    “大致是這個意思吧,不過他並沒有成功。或許是大限將至死在即將成功的路上。”通天鏡平靜說。


    “你讓我看這個,是想讓我如他這般嚐試將陰陽相融,跳脫天道之外?”陳沫再次問。


    “這個看你選擇,我隻是提個意見。不過現在的你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成功的幾率超過三成。”通天鏡回複說。


    “三成...”


    陳沫嘴角抽動,雖然不知道失敗的後果是什麽,但隻要簡單猜測一下就知道違背天道規則絕不會好過。


    “你自己選擇,傳承就在這陰陽圖之中。”通天鏡說完像是消失一般,在無聲響。


    陳沫站在瀑布前沒有去想要不要嚐試,反倒將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做了一遍梳理。


    父親布局萬年讓屠天傳授自己兩招,而這兩招在告訴陳沫一件事情,也是他想不通的一件事情。


    不修天道,轉修虛無縹緲的大道,這是為何?


    而這位留下陰陽圖傳承的大能終其一生都在鑽研逆天道之法。為何無情天道秉承正義之法,會被他們想盡辦法擺脫。


    時間輪轉酆都內不分日月,姬家忙忙碌碌陳沫所在房間卻靜的恐怖。


    期間姬蘭馨來訪過幾次,見敲門內裏無人應答便沒有打攪陳沫。


    想到陳沫的叮囑,姬蘭馨第一時間將府邸內隱秘高手調動,此時陳沫所在算得上姬家最安全的地方。


    房間內通天鏡突然射出一道黯淡金光,一個人影從中飛出,而後迅速變大。


    陳沫雙腳站在地上,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一切如常。


    “這麽快嗎?”通天鏡驚訝問。


    “此法還不完善,暫時所接觸的隻是一種理論。”陳沫解釋說。


    “剩下就看你的造化了,既然一且明了,我到有個問題想問問你。”通天鏡突然說。


    “哦?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陳沫嗬嗬一笑說。


    “你可知在天寶支撐三魂之前,你神魂之中還有一股力量存在?”通天鏡直接問。


    聽到這個陳沫呆愣原地,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然無比清楚。神魂沒有變化前,從來沒有察覺過有什麽力量存在。


    “什麽力量?我從未察覺。”陳沫狐疑問。


    通天鏡沉默沒有回話,那日陳沫大戰天道鎖鏈時眾多聖器明顯察覺到異樣。原本以為陳沫知曉,沒想到他自己都蒙在鼓裏。


    見通天鏡不答話陳沫微微皺眉,回想那日激戰的場景突然想到什麽,直視通天鏡質問說。


    “當日你們說我三魂之內有什麽東西?好像你們都知道,唯獨將我隱瞞,這東西是什麽?”


    “你都將三魂放逐了,有什麽都沒關係了。”通天鏡打幌子說。


    陳沫依舊死死盯著通天鏡,顯然這個回答他很不滿意。


    "你們隱瞞我的事情,到底是什麽?若是有一天我死在了路上,這秘密怕是要永久封存。"陳沫不爽說。


    "你福大命大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掛掉,雖說那天子劍的曆任主子沒一個好下場。但好歹你現在內有三件天寶相克,多少能衝散一些晦氣。"


    通天鏡順著陳沫的話語說,一副滾刀模樣。


    可話音剛落房間內一股殺意從陳沫體內流露,通天鏡見狀明顯一顫,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陳沫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通天鏡的膽量未免太小一些。這天子劍隻是稍加威懾就屁滾尿流,此時陳沫空間內不論陳沫如何呼喚通天鏡都沒有得到答複。


    "你丫就是故意的吧,趁此機會龜縮不出,好不讓我盤問下去,"陳沫後知後覺暗罵一句。


    房間內在無聲響,陳沫盤膝在床榻上手中多出一顆黯淡無光的種子。這種子看樣子像是要隨時枯萎一般,生機正在一點點流逝。


    "算算時間那老李也到日子了,還好有種子牽引,不然都要將這事忘卻了。"陳沫自語一聲後突然陷入沉思。


    這種子與心神相通,原本三魂健在時可瞬息間溝通種子所在,但此時隻能得知對方狀況卻難以與之溝通。


    "偏偏是這個時候,此時走開姬家若有變故怕來不及施以援手。"陳沫微微皺眉暗歎。


    "若是有什麽辦法分身兩用就好了!"


    陳沫自語一聲,三魂在時別說分身兩用,三用都可以。但現在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難住了他。


    "嗯,不對。我本尊不能趕去,三魂亦不在。但還有一種形態。"陳沫突然想到一法,眉頭舒展輕笑一聲。


    "噠噠,噠噠……"


    房間外姬蘭馨緩步走來,正要抬手敲門就聽內裏震天的呼嚕聲傳來。


    "陳大哥果然非同凡響,睡覺都與常人不同。"


    萬丘良在屋內踱步,而身旁一團篝火正熬製什麽東西,刺鼻的味道在屋內回蕩,


    茅屋一張簡易木床平置一老者,老者麵色蒼白身上氣息忽隱忽弱。


    突然茅屋內一股微風吹來,陳沫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這老李頭什麽情況這幅重傷之軀。"


    "陳先生!"


    萬丘良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陳沫身影,便對著木床方向揖手行禮。


    "先說說他的情況。"陳沫接著說。


    "老李他從昆侖回來就這樣了,若不是吊著一口氣怕是死在路上了。"萬丘良恭敬說。


    "可知道他經曆了什麽?"陳沫問。


    "這個不知,回來後就昏死到現在。僅僅兩日時間生機流逝,眼看就活不成了。"萬丘良回複說,


    "讓他尋的藥材可有找到?"陳沫再次問。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清水芙蓉與半根晨池木。"萬丘良說著手中出現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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