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要等你四年,等你四年回去幹什麽?


    有句歌詞是什麽來著?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於歌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我強自忍著心裏的忐忑和委屈,靜靜地等著於歌開口說話。好像有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於歌終於開了金口,可是卻是說了一件不相幹的事情。


    “笑笑,我日語二級成績下來了,沒過。”


    “……………………….”


    “笑笑,如果我沒有能考上你們學校,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理我了?”


    “當然不是。”


    “可是你看你每天逼著我學習日語,練習麵試,總讓我覺得你是最後一搏,考得上我們就繼續,考不上我們就玩兒完。”


    “你在說什麽啊?什麽考得上繼續考不上玩兒完?於歌,是你自己說要考我們學校的,是你自己告訴我,你想成為我的學弟,是你自己承諾我們要變成那種同一個大學畢業的精英情侶。而我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幫你實現心願。我是覺得男子漢大丈夫,雖不保證一定言出必行一言九鼎。可是你既然說了,那就要為之努力。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至少你的過程是好的。你全力以赴去做了。可如果隻是說說,一點兒努力都沒有,那你說出來的話就太輕了。”我知道於歌對補習日語已經很不耐煩了,我能感覺得到,可是我總是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夠看在自己做出的承諾上再堅持一下,哪怕最後就是不ok,至少讓我覺得他是尊重這個承諾的,做不到隻是能力還不夠,而不是態度有問題。“其實我不介意你去哪所學校上學,我之所以這麽嚴格的督促你,也是因為不管你考哪所大學,語言關都是你必須要過的!隻要你留在日本,你就必須要會日語!不然你就永遠也不可能融入這個社會。你上大學也好,去專門學校留簽證也好,不都是為了留在這邊完成你的學業嗎?日語這件事你遲早要麵對!晚一點不如早一點啊。”


    “那如果我說我要是考不上你們學校,就不留在日本了呢?”


    “你說什麽?”


    “笑笑,如果我回國了,你會和我繼續保持現在的關係,等我嗎?”


    “…………….於歌,不考我們學校還有其他學校可以考啊!再不濟就像你說的先上個專門學校留上一年簽證,再接著考也可以啊。”


    “我就知道,你不是會等我的人。”


    “什麽等不等的?於歌你今天說話很奇怪。”


    “笑笑,說實話,你沒有考慮過我們的以後吧。是不是在你心裏,就是我們能好一天算一天,有一天好不下去了你也就拉倒了,對吧。”


    “你什麽意思?”我有點火大。“你說我對感情不負責任嗎?於歌,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


    “不,我知道你很認真,我們都很認真。但是笑笑,你的個性就是這樣,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什麽事情都貫徹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很灑脫沒錯,可是感情的事情是要考慮未來的。笑笑,坦白說,這次我考不到你們學校,我家裏人就會讓我回國了。也許會在國內找個大學,也許會把我送到歐美留學鍍層金。總之最後我還是要回到中國的。”


    “……………………”


    “我知道你完成學業之後也會回國,不會留在日本,但是如果我回國了,你在這邊上完四年大學在上完三年大學院,就算還有六年,你能等我六年嗎?等六年之後我們都回到中國再續前緣?”


    “於歌,你到底什麽意思?我不過問你一句小熊bebe是怎麽回事你和我扯出這麽一堆是想要表達什麽?”


    “ok,我們回到小熊bebe的身上。這個女孩子和我們家是世交,兩家生意上合作有幾十年了,而我和她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父母的原意是想讓我娶她。”於歌直視我的眼睛,我心裏一顫。“很老套是不是?但這是事實。我之前不反對的,小熊從小就很喜歡我我知道,我也不排斥她,所以結合在一起也挺好的。後來我進入叛逆期,非要到日本來留學,希望能給自己一個空間。但我心裏知道,最後我還是會回去娶她。因為我一直都覺得婚姻裏麵愛情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穩定。所以這個主意沒有動搖過,直到我遇到了你,喬笑笑。”於歌的眼睛越來越亮,像一汪深潭倒映著月亮。


    “你跟我遇到的每一個女孩都不一樣。上進,灑脫,勇敢。盡管你遇到很多事,但是哪怕是頹廢沮喪也隻是一時的,最終你還是會站起來,堅定地向前走。我從沒有遇到過像你主意這麽正的女孩兒,有時候比男孩子還要堅定。認準了目標就去做,什麽都不能影響你。我正是被這樣的你吸引,一步一步越陷越深。你不知道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有多開心,這樣特別的女孩子願意和我在一起,真是我的幸運。你願意為我著想,你的眼睛隻看著我一個人,你不懂我有多興奮。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你吸引我的地方,變成了我想和你更進一步的障礙。”於歌的眼神暗下去,“你太堅定,太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決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並且千方百計一定會做到。在這個過程中什麽都不能影響你,包括我。”於歌抬頭看著我,眼睛裏的月亮一蕩一蕩的,“我發現我不能影響你,不論是大事小事,你決定了,就絕不會聽我的想法。好吧,你一定覺得委屈,因為你有好好聽我講話,但是你好好想想,你每次都聽得很認真,但沒有一次是打破自己的決定而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也就是說,我從來沒有哪怕隻是動搖過你的決定。之前想你搬到我那裏是這樣,之後讓你不要管閑事也是這樣。還有,當你有危險的時候你會想到那個和你不熟的陳霄你都不會想到我。這讓我覺得我很失敗,會讓我覺得是不是在你心裏,我於歌沒有辦法保護你。”


    “不是的!於歌,你知道我不想讓你擔心,有些事情沒有必要麻煩你啊。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我不應該事事都…………”


    “你不應該事事都找我對嗎?沒有必要麻煩我。笑笑,你想想你說的話,是情侶會講的話嗎?什麽叫麻煩,什麽叫不想讓我擔心。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什麽其他人。我們是情侶,是除了家人以外關係最親密的人。我們有麻煩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告訴對方不管是要安慰也好尋求幫助也罷,都是理所應當的啊。我喜歡你,為你做什麽都開心。我希望你也喜歡我,喜歡我為你做事。你知道嗎,有一次你和我說:“魚美人,以後你負責賺錢養家你也負責貌美如花,我就負責擁有這樣的你”的時候,我多高興。我覺得你會依賴我了,可是之後你並沒有真的全身心依賴我,你依舊是那麽獨立自主,獨立自主到沒有人能進入你的世界。補習的時候我總是再想,是不是你在向著終點進發的那條路上,不管是誰,隻要有一步跟不上你,就要被遠遠甩在後麵。甩出這條路,甩出你的世界。因為你隻會越走越快,連沿路的風景也不願意多看一眼。笑笑,你知道嗎,我一度覺得我是不是太沒有魅力了,以至於你都不看看我是不是跟得上你的節奏。”


    “…………………………”我無言以對。原來在這段感情裏,我忽略了這麽多。


    “於歌,我很抱歉。遇到你之前,我沒有真正談過戀愛,我其實並不知道在一段感情裏要怎麽跟對方相處。我不太會表達我的喜歡我的在乎。我在慢慢的學習。這個過程裏我可能傷害到你,我和你說對不起。你說的這些,我以後會注意的。所以,於歌,你也不要放棄,我們一起努力。就好比你要考我們學校,其實也沒那麽難。二級不過也可以在麵試的時候好好表現,一樣有錄取的可能。你不要灰心。”


    “笑笑,你抓重點的能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勁。”於歌笑了笑,可是眼神卻變得很怪異,他眼裏的月亮晃了晃,碎了。我的心裏一冷,直覺告訴我,我和於歌之間有什麽東西,從今天開始,改變了。


    我看著被放在一邊的禮物盒,想著還沒說出口的道歉,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第十四章於歌的生日(2)


    要是我選一定選富士集不選迪士尼。不過我的小美人魚喜歡,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陪著他在這夢幻城堡裏吃吃看看玩玩轉轉。


    “一會兒咱們去百老匯音樂劇院看完演出就直接去吃飯吧,我訂到了ristorantedicanalet的位子。”於歌手裏拿著地圖,一副導遊小能手的樣子,“我看看……..是往這邊走。”


    “什麽?!”我興奮的拽他的胳膊,“你訂到了誰家的位子?”


    “ristorantedicanalet。”於歌微笑。


    “那家意大利餐廳?貢船附近的那家?!據說pizza和pasta都特別好吃特別有人氣那家?”


    “是啊是啊。”於歌笑著拍拍我的頭。


    “天呐魚美人!你太棒啦!”我跳起來給了於歌一個響亮的親吻。“你是怎麽辦到的?要知道他們家不管什麽時候去都是滿員!我來迪士尼sea兩次了!一次都沒有吃到那家餐廳!”還有什麽比一個吃貨能吃到心儀已久的餐廳更讓人興奮的事情了嗎?沒有!這種興奮感連富士集的鬼屋都不能帶給我!


    “我自有辦法,你喜歡就好。”


    因為心裏有了信念(訂到了好吃的餐廳),所以就連百老匯歌劇的入場排隊都顯得不無聊了。因為已經看了兩次,也因為老想著餐廳的事兒,所以即便是精彩的歌劇表演我也聽得不是很走心。等三十分鍾後散場,我更是什麽其他項目也不想玩兒,拖著於歌就直奔ristorantedicanalet,等終於坐下,服務員地上菜單的時候我才終於有長歎了一口氣。


    pizza和pasta的確名不虛傳特別好吃,但也沒有就到了頂級美食的地步,隻是總感覺完成了一個一直以來惦記的心願,再看著對麵於歌笑的傾國傾城,心裏的滿足感真是要溢出來。


    酒足飯飽後自然是要繼續嗨,跟著遊園巡演的花車走了一會兒之後,於歌忽然拿出包裏的單反,“笑笑,你今天特別好看。我給你拍照吧!”


    “你還帶了單反啊。”多沉多麻煩啊…….我就懶得帶。


    “是啊,好日子總是要留些什麽紀念啊!何況你這麽好看。”


    “魚美人你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啊!”我掐掐他的臉,“好吧,你拍吧!拍得好看點兒啊!要是拍的不好看我不滿意的話我可是要打人的哦!”


    “放心吧!咱們是專業的!”於歌自信的一笑。


    之後就是各種拍拍拍,走路也拍,坐下也拍,吃東西也拍,笑也拍,鬧也拍,鬼臉也拍。我總覺得這一會兒拍的照片比我在日本兩年時間加起來拍的照片都多。


    我搶過單反也要給他拍,他吐槽說不相信我的技術,氣得我拿相機帶子勒他的脖子,他又軟妹一樣好生求饒。


    我就嘲諷他說明明弱雞欺負不過我還偏偏要嘴賤,真是腦子瓦特了。他就黏黏糊糊的湊過來蹭著我的肩頭說隻給我一個人欺負。我覺得於歌簡直開了情話八級的buff,分分鍾就是一個行走的情書大全。


    之後我硬是把他拉上了那個室內版黑暗跳樓機,然後我就發現於歌害怕。下來的時候,臉比平常要白個兩分。


    “魚美人,你………..你害怕啊?”


    “嗯。”他倒是大方承認。“有一點兒恐高。”


    我有一點點愧疚,早知道就不硬拉著他玩兒了。我看看喘氣微快的於歌,伸出手臂抱住他,把他的頭壓倒我的肩窩,安撫的順著他的頭發。好一會兒耳邊傳來於歌的輕笑,“值回票價啊。”


    “什麽?”我迷茫。


    “玩兒一次跳樓機,得了小王子難得這麽溫柔的擁抱安撫,值得了啊。”他抬起頭反抱住我,我老臉一紅,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於歌輕柔的摸摸我的頭發。


    “好呀,找個地方坐會兒,在排隊玩兒一個項目就大概要到fantasmic晚間show了,還有煙花,我們找個地方看了晚間show,今天的行程就差不多結束啦~”


    “隨便找個地方?我可不是那麽隨便的人啊~”於歌又端起他那迷之微笑。


    我眯起眼睛,心裏恍惚猜到什麽,“魚美人,你這是要搞事情啊!”


    “誰說的,我隻不過追求完美。”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所以………..你真的?”


    “嗯哼。”他拉起我,又拿出地圖,“跟我走就好了,miracosta(迪士尼海洋觀海景酒店)在這個方向。”


    “現在去有點兒早吧?我們還能幾個小時一直坐在陽台餐廳不動啊?會被趕出來的。”


    miracosta就是迪士尼海洋樂園內的海洋觀海景酒店,房間非常難預定,提前半年都不一定能訂到自己滿意的房間。但是它的二樓有一個陽台餐廳,供應自助餐和套餐。即使你不住酒店也可以去哪裏吃飯,雖然也都是需要預定。看於歌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大概是提前預定成功了。但是有必要去這麽早麽?


    “趕出來?親愛的小王子,在城堡的房間休息一下是不會被趕出來的。畢竟咱們是付過錢的。”


    “啥?”我不太明白。


    “我們不是要現在就去陽台餐廳,你中午吃的pizza還沒消化吧?我是說我們去酒店房間休息一會再下來吃飯。”


    “你說啥?”我停下腳步,驚訝的看著他。


    “是的親愛的小王子,你無所不能的小美人魚已經為你預訂到了miracosta的房間。雖然不是套房,但是帶露台。而且是麵對地中海港灣的那個區域。”


    “魚美人,你是神仙嗎?你是怎麽做到啊?”我實在驚訝極了。miracosta這家酒店,別說是帶露台的地中海港灣區域觀景房,就是最普通麵朝園外地帶的不帶陽台的標準間也沒可能隨便就能預訂到啊!這可是miracosta啊!全世界唯一一家在迪士尼園內的迪士尼主題酒店!甚至本身就是作為迪士尼海洋樂園景致的一部分的存在!就連巴黎的那家迪士尼主題酒店都隻是在迪士尼門口而已!於歌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別這麽驚訝我親愛的小王子,我告訴過你了,你的小美人魚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於歌再一次刮了我的鼻子,然後拉著我繼續走。


    我咽了口唾沫,“既然你無所不能,那我有個請求。”


    “嗯哼?”


    “你能讓我今年就修夠學分拿到大學畢業證嗎?這樣我就不用每天苦逼的一邊打工一邊上學了!”


    於歌停下來,敲了我的頭,“你真是個完美的氣氛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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