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真派與昌源派要於舟上論道!


    此消息引得途中旁的宗門興味大起,皆馭使飛行器具行至靈真派大舟周圍,不僅各宗弟子魚躍而出,在旁觀戰,連著宗門長輩留了個心神在上麵。


    兩派論道,天才弟子層出不窮,既感歎靈真道統不衰,後繼有人,又羨昌源日漸鼎盛,大宗之相愈發彰顯。


    戰過四局,正是二比二的膠著之時,這最後一局的輸贏,可就關乎宗門臉麵了。


    末局首位出戰弟子,是靈真一方一位練氣九層。


    趙蓴識得,此人名為丁錚,本是以練氣八層修為,奪下了比鬥大會前二十的名額,後又在一年半內有所突破,實力不如隊伍中另一位九層弟子簡仲合,此局由他打得頭陣,也有試探之意。


    昌源派僅餘一名練氣九層,此番也是首輪出戰。


    那弟子橫眉冷眼,生得頗為陰鷙,靈力放出之後,靈真眾人皆是一凝,竟是此境巔峰,論周身真氣凝實程度,幾與莊、方二人比肩,昌源居然將這等修為的弟子留到最後來了。


    既如此,丁錚如何能勝他,苦苦撐過十餘招,遺憾敗下陣來!


    簡仲合於場下神情肅穆,他亦是比鬥大會上,八位練氣九層之一,饒是不能與門中那幾位絕頂天才相比,對上昌源弟子,也應有一戰之力。


    兩人各類手段盡出,盡都毫無保留,然昌源弟子距築基畢竟隻有臨門一腳,較體內真氣多少明顯勝於簡仲合,終是靈真一方因無力再戰而下場。橫眉弟子亦是耗去不少真氣,但觀其臉色,應還能再出幾招。


    靈真場下弟子,剩餘八層兩名,勝負一時向昌源派傾斜過去。


    趙蓴身旁,是一名喚邊茹的女弟子,實力在她之下,於八層中倒是不錯,但對上那橫眉弟子,勝率幾為零。


    “你上,還是……”趙蓴手握劍柄,輕聲詢問,若是邊茹不上場,自有她來了解此人。


    邊茹眼神一利,定聲答道:“無妨,大不了我敗了再換你上去。”


    此話剛落,四周忽地傳來一陣訝聲。


    橫眉弟子回首向昌源派人群中示意後,竟然躍下武鬥台,表示棄戰!


    “這是……”邊茹心生疑惑,卻還是抽劍上台,她也是練劍之人,然而未曾入境,尚不算真正的劍修。


    那弟子下場之後,對麵人群從中散開,同是練氣八層的持刀少女躍上台來,她於昌源派中應當極具威信,才能較旁的弟子也一同顯出傲然之態,顯然是與有榮焉。


    與此同時,樓閣之中李漱亦是收到石通傳音,他語氣篤定,喜道:“正要為李道友介紹一二,此女為在下近年來才收入門中的親傳弟子,實力尚算不錯,道友可放眼一觀。”


    李漱與霍子珣對視一眼,心中有底,這弟子定是頂尖天才,才能叫石通說得此話出來。


    若是如此……李漱凝眉看向場上神情嚴肅的邊茹,此戰於她,可是艱難無比了。


    “昌源孫幼宜,請指教!”少女麵上狡黠之色閃過,咧嘴笑道。


    “靈真派邊茹!”


    壓製力!


    從對方揮刀斬來的一瞬,邊茹心中便浮現出這三字!


    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甚至招式,都完全壓在她頭上,反抗不能。


    邊茹咬牙,分明三招就能將她敗下場去,對麵卻不是這想法。


    趙蓴在場下觀戰,不悅之意越發濃重。孫幼宜比邊茹強上不隻一個檔次,此乃旁人皆能看出的結果。然而她卻在試探中,將力道收到能與邊茹將將抗衡的程度,不斷從旁擾亂其出招,實是在戲弄邊茹!


    石通此時,又傳了第二道傳音過去:“愛徒頑劣,門下其它弟子也常受她磋磨,李道友切勿怪罪才是。”


    然而李漱似怒非怒,與霍子珣交換了個頗為興味的眼神。


    這孫幼宜雖未顯露出來,然而旁人已有不少瞧出,她應是入得刀道第一境中,為入境刀修。


    觀戰宗門中,有數人驚道:“出招流利,藏匿刀光於刃身,此女應當入得此境有段時日了,練氣期入境屬實不易,可謂是此中天才了!”


    “你卻是不知,昌源派刀道興盛,門下煉刀之人不少,那石通長老便是南域中赫赫有名的刀道修士,上屆昌源有一弟子,名為耿天勤,更是入得第二境中,可惜仍是敗於靈真派築基首徒霍子珣手下。”


    “照此話看,兩派倒是頗有恩怨了。不過這孫幼宜練氣入境,此等天賦,靈真應當是要敗了……”


    “多說無益,你且先看罷!”


    練氣期破入道境中的弟子,大宗末流中,實屬罕見,然而也並非沒有,恰在一旁觀戰之人中,就有一位才入境不久的劍修,麵色凝然。


    他自認於劍道中,勝於旁人許多,前去百宗朝會,也有見識至嶽宗、榕青山那等大宗弟子得想法在,然而卻在途中,在一連分玄期都沒有的末流宗門裏,看見了天賦甚至還要強過自己的人,難免心中鬱結。


    “師兄認為,那女子實力如何。”有身旁弟子低聲詢問。


    青年長歎口氣,鬱鬱道:“修為不如我,刀道資質……略勝過我。”


    四下弟子均是訝異,師兄於他們眼中,已然高不可攀,竟然在昌源派這等宗門,也有如此天才!


    孫幼宜朱唇含笑,戲弄邊茹許久,玩心大失後,才以刀背將她揮下台去。


    邊茹踉蹌在趙蓴身邊站穩,麵色雪白,渾身汗濕,較身上的疲乏感更重的,卻是心頭難以抹去的屈辱。


    靈真弟子也瞧出孫幼宜的倚仗,一時間看向她的眼神,是驚怒中更有怪異。


    “師妹不若讓她瞧瞧厲害。”方彩然不知何時站到趙蓴身後,語氣含怒。


    此也是必然,邊茹與她為葛行朝座下,且方彩然又一向愛護師弟師妹,自是勃然大怒。


    趙蓴垂下眼睛,淡淡道:“辱人者恒人辱之,乃是垂髫小兒也該知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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