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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就算是鎏金的那也值幾個錢。一個嫁出門的侄女,能這樣就挺難得了。”而且夏二嬸那麽興高采烈的,她怎麽會觸這個黴頭,自然啥話都不肯說了。這也是夏老太太對待兩個繼子媳婦的處世之道。


    大家就說起夏二嬸愛顯擺,說話經常誇大其詞。娟子在她嘴裏千好萬好,真實的情況怎樣,隻怕也有不少的水分。


    夏二叔也有這個毛病。說起來,這夫妻倆還挺有夫妻像的。


    “……小時候我給他做飯、梳頭、洗衣裳……,他嘴可甜了,說長大了掙錢要給我買這個買那個的。現如今六月都做媳婦了,他也沒給我買過啥。”夏老太太笑著說。


    這就說到夏家幾個兄弟小時候的事了,夏至和臘月都感興趣,連聲向夏老太太追問。夏老太太笑嗬嗬地給兩人講了一些。隨後,臘月就問夏至繡荷包的錢夠不夠家用的。夏至跟田氏的約定,臘月一家也知道了。


    “我跟你爺都商量了,我繡荷包的錢都貼補給你,也夠你們兄妹幾個平時花了。”夏老太太就說。這件事瞞著夏二叔,卻沒瞞著夏三叔,還是夏老太太主動提出來了。


    小黑魚兒和夏至好是一方麵。那天夏至出頭,護著他們母子,把夏二叔給好一頓收拾,做了夏老爺子都做不到的事。夏老太太心裏很是感念夏至。繼子她管不了,親生兒子她是說的服的。而且夏三叔一家比較老實,並不爭這個。


    賣櫻桃也好,繡荷包也好,這些都是小錢兒。夏至心裏有更大的計劃,要不然她也不會跟田氏定那個約定。


    祖孫三個正在說話,就聽得大門口亂紛紛的說話聲。隨即,就有人從大門外快步跑了進來,赫然正是五月。五月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衫裙,頭發亂糟糟的,捂著臉跑進來。她沒看路,在當院絆了一下,差點兒就摔了。


    夏老太太和臘月都驚叫了一聲。


    五月抬起頭來,朝她們看了一眼,竟是什麽話都沒說,徑直跑回東廂房,還哐的一聲帶上了門。


    “五月這是咋地啦。”夏老太太皺眉小聲說道。


    臘月也一臉的驚訝:“五月姐咋哭了,是在外頭跟誰打架了?”


    小姑娘在一處玩,難免有吵架拌嘴的時候。可五月是個厲害的,在這個上頭從來就沒吃過虧。她和七月還總在一起,姐兩個的戰鬥力很不一般,隻有她把別人欺負哭了的,是誰有本事讓她狼狽成這個樣子。


    正在她們疑惑的時候,七月也跑回來了。七月跑的氣喘籲籲的,臉上漲的通紅。她一眼看見三個人坐在當院,立刻就急眼了。“看啥看,你們高興了是吧。”然後,就推門進屋,又哐的一聲把門帶上了。


    夏至和臘月還罷了,都是同輩人。可夏老太太坐在這,七月一點兒禮貌都沒有,是根本沒把夏老太太放在眼裏。


    不是親奶,那也是長輩啊。七月這樣,她自己的性格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體現出夏二叔和夏二嬸對孩子的教育,以及他們對夏老太太的態度。


    此刻再回想方才夏老太太說夏二叔小時候的事,就讓人很是唏噓了。


    “肯定是出了啥事了。”臘月小小的聲音跟夏至說,“她倆這是從哪兒回來啊。”


    夏至當然也不知道。


    很快,夏二嬸也急匆匆地走了回來。她也沒跟夏老太太說話,就直接進了東廂房。夏老太太收拾了針線站起身。她讓臘月和夏至也跟著她進屋去。


    臘月就看夏至,然後告訴夏老太太,她想歇一會。


    “行,你們玩一會去吧。”夏老太太就自己回去了。


    臘月手裏還拿著針線,就和夏至一起往院子外麵走。兩人打算出去打聽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在東廂房前麵走過,臘月側著耳朵聽了聽。


    “三姐在哭……”臘月告訴夏至。


    夏至沒說話,她也聽見了五月壓抑的哭聲,似乎是委屈的不得了。


    兩人走出大門口,都沒往遠處走,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剛才她們在院子裏聽到腳步聲,五月她們不是自己回來的,後麵還跟著不少小尾巴。這些小尾巴不敢進院子,都在大門口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五月讓田三奶奶給罵了!


    經過夏至的分析還原,事情大體是這樣的:


    五月和七月吃過晌午飯,就重新梳洗打扮了,到外麵去乘涼。兩人沒在自家大門口,也沒往她們常去的大柳樹下去,而是走的遠了些,往村西頭的大榆樹下去了。


    田三奶奶家門口種了好多榆樹,也安放了石墩子供人坐著休息。在這一點上和武老太太門口的大柳樹很像。但兩處其實很不一樣。


    大柳樹論壇歡迎村中的八方來客,大榆樹下可就嚴肅多了,一般姑娘媳婦都不敢隨便在那裏坐,多是田三奶奶自家人在那乘涼。


    田家日子過的紅火,田富貴頗有些手眼通天的意思,家裏經常有客來,有官麵上的人,也有做買賣的,還有所謂江湖上的人。


    老實的莊戶人家不大能見這些人,最多是遠遠的觀望。做到大榆樹下的人都得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沒點兒身份,跟田三奶奶家沒點兒交情的人,那是不敢在大榆樹下坐的。


    五月和七月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走到大榆樹附近,就在大榆樹下坐了。


    正巧田家有人在那乘涼,五月和七月很快就融入了進去。據說跟人家嘮的挺好,還獲得了不少誇獎。到這裏,大家的說法都是一致的。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有了不同的版本。


    有的說五月和七月跟田家一個姑娘起了爭執,驚動了田三奶奶。有的說田三奶奶出來乘涼,因為一句話惱了五月。還有的說是田家府城的外孫田來寶出來讓田三奶奶不高興了。


    總之,田三奶奶出來,指著兩姐妹的鼻子,將她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重點罵了五月。


    田三奶奶罵五月是狐狸精,還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五月被罵的臉麵全無,哭著跑回家。


    罵的沒頭沒腦的,偏這樣更加引人遐思。


    夏至把事情打聽出來了,就想法子把門口的大孩子小孩子給轟走了。她往院子裏頭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歎氣。從今以後,五月的名聲可就臭了。


    田三奶奶在大興莊是名聲在外的。五月和七月這是多大的膽子,竟然去摸老虎屁股。是無知無畏嗎,還是利欲熏心。上一次她救了她們,這一次她也無能為力了。


    夏至回到前院,田氏還在給她做裙子,對外麵的事情也聽到了一點兒風聲。她就問夏至。夏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田氏似乎還挺解氣的:“活該。以後她們就老實了。”然後她又問夏至,田來寶怎麽沒來。“小樹兒跟我說,他一天除了吃飯,都長在這。十六啊,趁他還沒回去,你請他來咱家吃頓飯。”


    “娘,”夏至淡淡地看著田氏,“你想讓田三奶奶打上門來嗎?五月和七月可是現成的例子。”


    田氏頓了一下,隨即就不以為意地道:“你比五月強這咱不說。你二叔家能跟咱家比嗎?你爹是秀才!”


    “在田三奶奶看來,咱們家和我二叔家,隻怕沒啥區別。”夏至給了田氏一個你快醒醒吧的眼神。一個秀才,在普通的莊戶人家看來那就了不得了,但在豪門大戶眼睛裏又算得什麽呢。


    田家還不是普通的隻有錢的豪門大戶,人家可以說是富貴雙全。


    秀才又被人稱為窮秀才。而且,田氏還忘記了她自己。田氏在大興莊也是名聲在外的。夏至覺得,她以後找婆家應該不會很容易。也不知道田氏的底氣是從哪裏來的。


    田氏被夏至說的就沉默了下來。她知道田家的富貴,也知道自己家的窮。想跟田來寶做親,就靠著一個秀才招牌,還有女兒本身的人才


    “田三奶奶和來寶他舅去過後院。當時我在,人家早把意思都透出來了。娘,你是知道田三奶奶的脾氣的吧。”田三奶奶根本就看不上莊戶人家出身的,即便是夏家這樣體麵的人家在她看來也不算什麽。而夏老爺子性子裏有傲氣,他雖然和田富貴好像也說的來,但私底下卻認為兩家不是一路人。他也絕不會讚同跟田家對什麽親事。


    另外還有一件,田三奶奶本人的戰鬥力!對上田三奶奶,田氏也不是對手。


    田氏想了想,五月剛觸了黴頭,現在她要是頂上去,十有八九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所以,她就不再說請田來寶吃飯的事,隻是心裏暗恨夏二叔一家壞了她的事。頓了一會,她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五月年紀大了,你二叔二嬸他們著急,讓人看不上。咱們不急,咱慢慢來。”


    還是沒有死心。


    也好,那這根胡蘿卜就還吊著吧。


    夏至轉身走了,她沒再去後院。五月這事是大危機,卻是自找的,她實在懶得去摻合。


    太陽躲進雲層裏,天漸漸陰了下來。夏至就靠窗坐了,慢慢地縫荷包。一會的工夫,果然就下起了小雨。


    臘月從外麵跑進來,頭發上掛著水珠。她從後院出來的時候天還隻是陰著,到了夏至家後門口雨才開始下。


    “四姐……”臘月笑著喊夏至,一麵把手中的針線放在炕上,她是來和夏至一起做荷包的。


    夏至忙拿了毛巾,臘月擦幹了頭發,就脫了鞋子上炕在夏至身邊坐了。


    兩個小姑娘一起做針線,嘴裏嘮些閑嗑。臘月告訴夏至,五月還在哭,夏二叔也回來了,現在一家子都在後院上房,說是五月被田三奶奶罵了,隻怕從此名聲就壞了,意思是讓夏老爺子給想個辦法。


    夏老爺子的勸阻他們不聽,出了事就找夏老爺子給解決,這算是什麽事!


    “那咱爺說啥了沒有?”夏至就問。


    臘月搖頭:“咱爺特別生氣,又罵了二伯和二伯娘。”了解到發生的事,夏老爺子非常惱火,也覺得非常丟臉。他沒數落五月和七月,他認為夏二叔和夏二嬸是罪魁禍首。“咱爺說他以後沒臉出門了。”


    田三奶奶太不好惹了。夏老爺子那麽愛麵子的人,這次躺槍被坑的挺慘。當然,最慘的還是五月。


    正說著話,就聽見後門有狗叫。小黑魚兒頭上披了件布袋子折成的雨披,吧嗒吧嗒地帶著大青過來找夏至。


    “哎呀,雨下大了!”夏至這才注意到,她忙下炕來,幫小黑魚兒收了雨披在旁邊晾著,又給他脫了濕鞋子,讓小黑魚兒上炕坐。“臘月,你給老叔把頭發擦擦。”這麽吩咐了臘月,夏至又到堂屋拿了暖壺,給小黑魚兒沏了一碗生薑山楂紅糖水。


    “老叔快喝了吧,省的著涼。”夏至對小黑魚兒說道。


    小黑魚兒答應一聲,在炕上盤腿坐了喝糖水。


    “咋下著雨就過來了?”夏至又拿了塊布,三下五除二地給大青狗擦了擦,然後就上炕坐了跟小黑魚兒說話。


    “煩唄,我就過來了。”小黑魚兒皺著小眉頭,很煩惱的樣子。“五月一個勁兒的哭,她爹娘嘰嘰歪歪的。我聽的直冒火,就說我去找來寶她姥,給五月討個公道。你爺你奶就不讓我去。我說上你這來,你奶還跟到門口,生怕我去找來寶她姥打架。”


    小黑魚兒平時不待見五月,但五月出了事,他還是想要去給五月討公道。其實這樣的事他沒少幹,夏柱讓人給欺負了,隻要小黑魚兒知道,每次都幫他把場子找回來。


    這是個心腸特別熱的小家夥。


    “一個一個的沒出息,就知道窩裏橫!”小黑魚兒喝光了糖水,還是有些氣呼呼的,這是恨五月她們不爭氣。


    “老叔,咱別想了,這個事很快就會過去的。”夏至勸小黑魚兒。


    小黑魚兒的煩惱還挺多,他和夏至商量:“十六,你說,咱以後還搭理不搭理來寶啊。”


    “哎……”夏至歎氣。


    田氏在東屋早知道臘月和小黑魚兒來了,她還特意在堂屋走動了幾回,湊巧就聽見了小黑魚兒說的話。


    “人家田來寶又沒做錯啥事。你們跟他玩的挺好的嗎,可別因為這個掰了。……五月不就是讓田三奶奶罵了幾句,也長不到肉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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