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冥的出現讓整個鸞家上下都亂成了一鍋粥,就連鸞家主鸞枯老先生暈倒的時候這位鸞家的少公子的都沒有去看自己的爹,而是朝著周雲冥直接跪下了。


    “你怎麽來了?”


    “聽於可可姑娘說你遇到了點麻煩,所以過來瞧瞧。”


    見著這位鸞少爺不顧自己親爹的安危下跪的時候,周雲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上前去查探了鸞家主的情況。


    “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驚嚇。”


    見這位在柳州頗有盛名保守柳州讀書人敬仰的鸞枯老先生並無什麽事兒也安心了一些。


    “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白兄弟很著急?”


    “隻是想得到個答複。”


    “那咱倆改日再登門拜訪。”


    周雲冥便拉著山子離開了鸞府,離開的時候山子還不忘給跪在地上遲遲沒有起身的鸞少爺說了句話:“等鸞老先生身體好血了,我會再來拜訪的。”


    這句話讓跪在地上鸞少爺立馬五體投地,山子見狀不由得撇了撇嘴,沒想到一個書香門第的世家公子現在是這種模樣,外人見了肯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鸞府之後周雲冥便和山子說了起來這鸞家的故事,他並不想讓山子過多仇恨了這個在柳州紮根了百年之久書香門第。


    鸞家在這位鸞枯先生之前的家主,也就是鸞枯先生的父親鸞丹秋可是聞名東境的讀書人,連當時的聖上都曾經邀請過那位鸞丹秋進皇宮麵見自己。


    不過這位聞名聖朝之東的讀書人進了聖城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得罪了聖上,隻知道那個都被東境讀書人吹的都要成文聖的鸞丹秋第二日便被聖上趕出了皇宮,並傳令與天下,任何朝廷官員如與鸞家有任何關係都要被打入監牢,而且子孫後代用世都不能在朝廷做官。


    這道口諭一出天下人無不為之震驚,最後這鸞家也慢慢的落寞了,那些年的狀況比今日還要慘上幾倍。


    但先帝快去世的時候又對鸞家傳了一個口諭,那便是以前的事兒既往不咎,給鸞家的禁令也被撤除。到了那時鸞家才漸漸的變成了今天的模樣,不過當時天下的讀書人對先帝的這道旨意有些摸不著頭腦,在當時的讀書人口中那是相逢之時必聊的話語。


    不過先帝去世不過幾日,那鸞丹秋葉跟著先帝去了,聽聞他死的時候還在自己的書房裏留下了一紙沒有遞交給先帝的話語,但是上麵寫了什麽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這麽說著鸞家以前還是挺牛的。”


    “你以為呢?你要知道天下的這些書香門第世家十個有八個曾經都輝煌過,而且大多數與當朝的許多官員還有些關係。”


    “這位鸞家當代的家主還是不錯的,但現在鸞家對這些事很是敏感,才好起來不久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臉麵。”


    周雲冥瞧著山子一臉無所謂表情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這位剛從山野之中出來不久的少年還有許多事要了解呢。但這一點周雲冥卻把山子想的太簡單了,這些東西山子何嚐不知道,就算自己在村子裏的時候那些老人們也會為了一點顏麵掙個高低,山外的名門世家們那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人的顏麵對自己來說可不重要,要是為了他人的顏麵就害怕或低聲不予追究,那這天下不知道得爛成什麽樣子。


    把周雲冥送回武館之後山子立馬就跑回了酒樓,自己可不想被王京鵬那小道士給撞見咯,自己和他比武的事兒還沒有個結果呢。


    “山子回來了?怎麽樣?”


    瞧見山子回到了酒樓,店裏的夥計們和黃掌櫃的趕忙上前來詢問著。


    “鸞老先生昏到了,我過幾日再去拜訪。”


    聽到這話的夥計們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不過黃掌櫃的可聽出山子話裏暗藏的意思了。


    這鸞家家主鸞枯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身體一直很好,怎麽今日山子去拜訪了之後就昏倒了?看了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山子黃掌櫃便走到山子身後輕輕按著他的肩膀。


    “能不能細說這鸞老爺子為什麽昏倒了?”


    瞧見黃老板一臉猥瑣的樣子山子便湊到了黃掌櫃的耳邊說了幾句,那黃掌櫃便立馬就嚇得愣在了原地。


    “這...沒有這麽玄乎吧?”


    “信不信在你。”


    說完之後山子就去了自己房間休息,這兩天處理這些破事自己也累了,幹什麽都要勞逸結合。


    ......


    到了第二天正午,鸞府被一個年輕人輕易闖入,鸞枯老先生還昏倒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風林城,不過人們都在討論著這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還把鸞老先生給氣昏了,現在風林城的人們對這個年輕人議論紛紛。


    鸞家在風林城人們的心中可一直是正麵的形象,哪裏會想著事情其中的原由到底是為何,而有些人在那日晚上見過鸞家的公子被捆在一間酒樓的大門口,不由得都想到了山子的身上。


    過了兩日,人們對於這個話題探討的可就更深了,甚至牽扯到了風林武館的頭上,酒樓的生意也被這件事影響的十分嚴重,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客人來光顧了。


    “黃掌櫃的,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這幾日沒有生意黃掌櫃的也十分苦惱,雖然心中很想去怨恨山子,但這件事山子也是為了替酒樓討個說法,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去說山子的不是呢?


    “去鸞府?”


    “嗯。”


    “等你的好消息。”


    風林武館這兩日可是替山子背了不少黑鍋,武館的門口每天都有些寒門子弟在那聲討著說江風林替自己的人出頭而讓鸞家飽含屈辱。還有些人還在聲討王京鵬,不過這位東境境王的親弟弟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唉,鵬鵬哥,他們都在外麵瞎說你為什麽不和他們解釋一下?這都好多天了,你看江叔就出去說了,來聲討的人都少了許多。”


    “我才懶得去說呢,可可你要知道,這幾日來的這些讀書人全都是酸文人,沒有一個能看清事情的,他們也不想去看清。”


    “不懂。”


    王京鵬摸了摸小妮子的腦袋便沒有說話,這些人就等著山子打他們的臉吧,山子這個性格是肯定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的。


    ......


    山子這次走到鸞府的門口那些家丁和上次的行為形成了極度的反差,現在見到山子一個個的都不敢靠近,也不敢吭聲,連攔都沒有攔一下就讓山子一隻腳踏入鸞府的大門。


    不過山子還是十分懂事,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沒有禮數的闖入,而是在門口大聲說道:“一間酒樓白飲山求見鸞枯老先生。”


    一會兒裏麵便出來了一個小書童把山子帶到了鸞枯的書房,今天鸞枯可沒有上次那般模樣了,但貌似精神不是太好,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見過鸞老先生。”


    “坐吧。”


    見山子如此恭敬鸞枯還是有寫驚異的,那日氣勢如虹的傲氣少年今日居然會對自己這般模樣,鸞枯不由得輕笑了幾聲。


    “說吧,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答案。”


    鸞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山子也不客氣便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我請問鸞老先生認為自己的兒子做的對還是錯。”


    “那當然是錯的,這個上次我們已經說過了。”


    “那好,既然都認為你兒子是錯的,為什麽還要同意你的兒子派人來我們酒樓裏聚眾鬧事?”


    “如果你沒有把犬子捆在你酒樓的大門口示眾,那麽我也不會同意他做這件事。”


    “哈哈哈...”


    鸞枯說完後山子便大笑了起來。鸞枯也知道山子是在嘲笑自己但自己身為一介讀書人該有的修養還是得有。


    “白小友河穀嘲笑呢,想說什麽就說吧。”


    “如果鸞少爺隻是不給錢那就算了,但是我攔住他的時候他的手下卻是對我出了手啊,連椅子都打壞了幾個。”


    “白小友不也修理他們了嗎?”


    “修理?我可是隻出了一拳,哪裏知道他們經不住?而且你的好兒子當時可是拿出了利器想要殺我,這是打架嗎?”


    本來已經準備好應對山子一係列問題的鸞枯這下卻不能作答了。


    “還有一事鸞老先生,近幾日有些寒門子弟在我幹活的酒樓和風林武館門前鬧事,我並沒有去管他們吧?反倒是他們顛倒黑白!而且你身為這件事的知情者,你的兒子是挑起事端的人,你卻對這些不管不顧?就這樣讓他們篡改事實真相?”


    不過鸞枯卻是對山子說了一句讓山子十分生氣但是又無奈的話。


    “我沒法管住他們的嘴巴,而且他們此般的做法我不知情。”


    “既然鸞老先生都能說出這般無賴的話那在下也沒什麽好繼續說的了,隻有最後一個請求。”


    “請講。”


    “請鸞老先生出麵親自澄清這件事!”


    雖然隻有這一點要求,但在鸞枯看來這是對鸞家極為不利的事情,這麽做鸞家不僅一點兒好處也討不到更是要惹得一身騷。但看著一旁山子堅決的眼神,鸞枯想起了那日身著如捕快服飾,腰間佩戴王字腰牌的周雲冥,這件事現在很難辦了。


    見鸞枯遲遲不肯給答複山子便也不在等下去了,轉頭便離開了書房,而且還給這位鸞老先生留了一句話:“如若老先生是想要個雙全之法那怕是沒有,而且你怎麽就會認為這件事會對你鸞家的顏麵產生負麵的影響?莫不是真想包庇自己的兒子?!這就是曾經聞名於東境的鸞家?這就是你鸞枯?!你連你爹的話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番話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在了鸞枯的心頭,看著山子離去的背影想著剛才那句:你連你爹的話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鸞枯心中突然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一般十分難受,剛準備的起身向山子大聲反駁便隨即放棄了,自己好像卻是想不起來父親說過什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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