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夜,身心疲憊,父親蜷縮著身子,彎坐在牆角裏痛哭。


    其實,大家都陰白他心裏的苦,作為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沒有尊嚴,沒有能力,在外受人氣,在家沒餘地,生不如死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


    再坐一會兒,天漸漸亮了起來,父親撒著那兩條彎彎的腿跑出窗外,撿起菜刀,用力順著蕭采兮揮去……


    二話不說,蕭采兮閉緊眼睛,心裏想著:“砍死我吧,反正活著就是一種累贅,與其被你活活打死,還不如被你一刀砍死來的痛快……”


    “咚……”


    一聲巨響,蕭采兮身上的繩索斷開,她從半空中落下,那雙夾雜著希望的眼睛死死盯著父親:“爸……你……不打我了?”


    這一聲“爸”,把父親的心麻得酥酥的……


    他斜著眼,不敢正眼瞧她,隻是下意識的從包裏掏出了幾個硬幣:“喏,拿去買米回來煮粥喝,記得不要煮得太稠,多加點水,多熬幾天……我去找錢了,把你那瘟神弟弟拉出來吧,都在床腳待一夜了……”


    說完話,父親佝著背跑了出去,刹那間,空氣裏似乎環繞著一股甜甜的味道一般……


    蕭采兮撿起那幾個硬幣,從床腳拉出蕭扶蘇,喜極而泣:“扶蘇,爸不打我們了,你快醒來,姐姐帶你去買米,我們總算可以喝粥了……”


    蕭扶蘇擠著眼睛,一臉呆滯:“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就起來……”


    姐弟二人清洗幹淨,歡歡喜喜朝著外麵跑去……


    莫城裏,寂靜而又幽森……


    來去匆匆的人們板著一張臉,絲毫沒有一點人情味……


    隻有這個三少爺,無憂無慮,待在房間裏倒騰……


    剛弄開了窗,將床單打結完畢……


    莫憑欄固定好那些一條一條的床單,往窗外一扔,騰起身子,跳了出去……


    他住在三樓,說高不高,說矮不矮……


    莫城這座一千多平方米的城堡裏,住著一百號人……


    這些形形色色的人來自四麵八方,話說性格應為各異,卻都被調教得像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一樣,冷漠寡助,沉默少言……


    莫憑欄的小伎倆怎麽逃得過眼神犀利的母親張芝……


    “來人啊,給我把三少爺抓下來……”


    一聲令下,嚇人們紛紛搬來梯子,爬上去,將爬到半路的莫憑欄抓了下來……


    莫憑欄低著頭,一臉痞氣:“媽,你幹嘛把我關起來?我要出去玩,你放我出去!”


    張芝順手環胸,那雙嚴厲的眸子裏絲毫容不下一粒沙子:“憑欄,你已經十五歲了,怎麽還這麽貪玩?你難道就不好好讀點書,將來繼承莫家的大業嗎?”


    莫憑欄抓著手指頭,摸著那個小傷口,一臉傻笑:“我還小,還輪不到我來繼承家業……我一點都不喜歡讀書,太無聊,太枯燥了……再說了,我不是還有大哥和二哥嗎?哪裏需要我來操心……”


    張芝正要給他一個耳光,管家彎著腰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夫人,學校來電話了,三少爺逃課次數過多,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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