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恒心驚膽顫,“當時來的匆忙,身上還是破布衫,手裏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就隻有腰間的一把匕首。”


    離他不遠處的鐵甲衛兵和土匪們正火熱廝殺著,受傷的十四名鐵甲衛強忍著疼痛,不敢發出哀嚎,顯然也害怕敵人的再次偷襲。


    白玉恒看了看倒在地上那早就沒了氣息的三具屍體,弓著腰,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剛想撿起一把長槍,就聽到旁邊一衛輕喝,“小子,你這是做甚,他們已經死了,早就沒氣了。”


    白玉恒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釋,手依舊快速撿起長槍,輕聲回應道,“別看外麵拚殺的厲害,明麵上土匪就那些人,指不定還有什麽陰險招數,要是有人從背後偷襲,我等生死難料。”


    “更別說我手無寸鐵,要是麵對土匪,毫無反抗之力,自然要尋些東西防身。”


    那鐵衛看著白玉恒緊接著在脫下其中一具屍體的鎧甲,眼神陰晴不定,最後盯著白玉恒瘦弱的身影看了一會兒後,便點了點頭,像是不再理會。


    隨後他把目光轉向了外麵的激鬥,嘴裏還嘟喃著“小貴,沒想到你在赤鷹郡內就死了,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啊。我們哥幾個……唉,就隻剩我了。”


    白玉恒雖然還是少年,但身高約六尺,與這些鐵甲衛差不多,身上穿上的這身鎧甲,隻是略顯寬大,並不會影響手臂和腿部的正常活動。


    白玉恒試著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沉重,反而非常趁手。


    刺,挑,甩,這些槍法的普通招式盡皆演練數遍後。白玉恒緩緩坐下,警惕的盯著四周,在這種節骨眼上,他可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精神。


    白玉恒在這逃亡的兩個月裏,要說什麽收獲最大。那就說逃命的本事,一般情況下六七個人在山上都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雖然外麵拚殺聲震耳,但白玉恒主要聽著後放黑暗中的聲音。“沙~沙~”,草叢中瞬間竄出兩名土匪,直接朝受傷的鐵甲衛爆衝過來。


    一名害怕被主戰場波及,躲得遠遠的鐵衛兵,隻見刀光往脖頸處一蹭,隻是手在地上本能刨了兩下,就身首異處。


    其他鐵甲衛大驚失色,可都深受重傷,有些都難以站起,更別說抵擋兩名身手矯健,刀法狠辣的土匪。


    眨眼間,慘叫連連,接連五人又送了性命。其中一名土匪嗤笑,“四首領好計策。現在就看,四首領能不能快點把馬匹帶來,三首領那邊應該堅持不了太久。”


    另一名土匪不忿,說道“廢話不要太多,三首領麵對的可是赤鷹郡統領,要是我們,接不了幾招,就直接被殺伐了,還是趕緊把這些鐵甲衛宰了,此事關乎弟兄們性命,可別誤了大事。”


    幾名無法站立的鐵甲衛在地上拚命爬著,指甲摳著土都流出了鮮血,可求生本能讓他們不能停下。


    一名爬在最後麵的鐵甲衛,一回頭就看到,一把染著鮮血的寬刀朝自己砍來。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屎尿橫流。


    “鏘”


    電光火石之間,白玉恒幾個跨步,身形探出,出槍抵住寬刀,順勢一挑。刀被挑的差點脫手,那名土匪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白玉恒當仁不讓,左手虛握槍身,右手緊握槍尾,陡然發力,朝土匪麵門刺去。


    土匪剛穩住身形,還沒時間發力,就看到朝麵門刺來的長槍,臉色煞白,瞬間提起長刀橫著胸前,往槍頭砍去。


    土匪剛想說什麽,隻見白玉恒右手一旋。長槍仿佛一條大蛇,自身有著旋轉的力道,看著往麵門上的一槍,可旋轉著刺去時槍尖卻是刺向土匪的喉嚨。


    白玉恒這旋轉一擊,其一是迷惑土匪,其二就是借著旋轉的力道增加槍尖的穿透威力與速度。


    土匪手中寬刀依舊往上劈砍,卻砍了個空,可槍尖旋轉太快,土匪身體根本來不及挪動。隻見他用力往左偏轉脖子,想躲過這一刺。


    “絲~”,長槍還是太快,旋轉起來太過詭異。長槍刺中土匪脖頸右側,涓涓有鮮血往外流出。


    白玉恒抽回長槍的同時,那土匪爆退三四丈,但還是急忙用右手捂住脖頸右側,可依舊無濟於事,血從脖頸不斷流出。


    隨著血液流出,那土匪半邊身子都被染紅,他惶恐地緊緊盯著白玉恒,手裏的刀還不敢放下。


    可白玉恒一個箭步,欺到土匪身前,連續爆刺三槍。奄奄一息的土匪根本來不及抵擋,胸前立馬就被刺出三個血窟窿,隻見他嘴角溢出鮮血,雙眼帶著不甘,當場斃命。


    刀劍無眼,拳腳無情。白玉恒與那土匪的搏殺,已經分出勝負也分出生死,實則卻隻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那名被嚇得屎尿橫流鐵甲衛目睹了搏殺的全過程,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等喘過氣來,才意識到自己下體傳來的不適。待的剛想向白玉恒答謝一聲,白玉恒卻已向另一名土匪追去。


    另一名土匪見白玉恒身手了得,也不戀戰,提刀徑直往主戰場奔去。白玉恒見狀也不多留,快步追了上去。


    楊統領此時真在和蔣金龍搏殺著,兩人的戰鬥經驗都極其豐富,來回之間盡是殺招,毫不留情麵。


    一個是衛兵統領,一個是沙風寨首領,交戰起來閃轉騰挪,兵戈相交火花四濺。但是遠遠看去蔣金龍應對起來非常吃力,穩落下風,隨時都有被長槍刺傷的可能。


    其實楊統領與其他鐵甲衛也聽到了馬匹邊傳來的慘叫,可楊統領正麵對著蔣金龍這一勁敵,其餘鐵甲衛也結成五人排衛陣,一時脫不開身,隻能無奈搖頭。


    楊統領應敵之時也會用餘光瞥向馬匹那邊,就在剛才剛好目睹到白玉恒幾個呼吸間斬殺土匪。


    心中暗驚“這白小子好身手,我之前雖然沒有細問,但他竟然一點都沒透露,我還以為他隻是碰巧發現土匪的一個想領賞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毛頭小子。”


    楊統領雖然心驚,但還是在不斷的考慮著戰局,突然他心生一計。當即大喝“白小哥,快來與我合力斬殺了這蔣金龍。”


    白玉恒聽到後,便快步跑到楊統領旁,與蔣金龍對峙起來。蔣金龍一看,旁邊衝出一人,便急忙後退,開口道,“唐唐統領還需要找幫手,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楊統領聽了眉頭一皺,“蔣金龍,死到臨頭,還想用激將法激我,你以為我赤鷹郡的統領都是隻會舞刀耍槍。“


    接著有說道,”哈哈哈,你應付我一人時就隻能拚命防守,要不是你這雙刀技頗為難纏,你早已是我槍下亡魂。如今我與小哥兩人一同對付你,你怕是插翅難逃。”


    蔣金龍雖然麵不改色,但心裏叫苦不迭,“剛才看這小子幾招就殺了我一個弟兄,這身手雖然和我相比還差上一截,但要是麵前這兩人聯手,我怕是不出幾招就得敗下陣來。”


    蔣金龍絕望了,他知道逃不了了。當即他瘋狂大吼,雙手持刀殺了過來。楊統領與白玉恒見勢,也迎了上去。


    如果說白玉恒槍出如蛇,則這楊統領怕是說槍出如龍也不為過,槍尖旋轉甩動也不失力道,每一分力道都控製的很完美。相比之下,白玉恒的槍擊,雖然也狠辣但卻少了那種磅礴的力道。


    兵戈相交,蔣金龍左手劈飛白玉恒的長槍,使得白玉恒往後踉蹌了幾步。


    白玉恒都還沒站穩,心驚到,“好大的力氣,怕是有三百斤了。”


    蔣金龍右手一刀卻無法防住楊統領的全力刺擊,隻見刀槍相錯,長槍隻是往右偏了幾寸,依舊刺入了蔣金龍的藤甲。


    槍尖在蔣金龍體內一攪,楊統領剛想抽出長槍,不料蔣金龍早就將左手的刀丟在地上,左手順勢拽住楊統領抽槍的右手。


    楊統領見勢不妙,想棄槍後退,可蔣金龍左手用力拽著他不放,右手則迅速揮刀向楊統領脖頸砍去。楊統領心驚肉跳,還在用力掙脫著,可依舊無法掙脫。


    看著蔣金龍將刀舉過頭頂,用力向下揮砍時。突然一把匕首帶著一陣破風聲飛來,蔣金龍剛感到不對勁,還來不及回頭看,就被這把異常鋒利的匕首封喉,血從他喉嚨處噴射而出足足尺餘。


    隻聽“哐當”一聲,蔣金龍左右手都脫力,刀掉落在了地上,楊統領也把槍抽了回來。楊統領剛把槍抽出,蔣金龍的屍體就癱在了地上。


    還沒等楊統領發話,白玉恒就跑到蔣金龍屍體處蹲下,一手扶著蔣金龍的頭,一手抽出匕首,匕首抽出時血又濺了出來。


    白玉恒麵色平靜,一點都沒有在死相慘烈的屍體前表現出不適。用蔣金龍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就又將匕首別在了左腰處。


    白玉恒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麵相旁邊的楊統領,說道,“當時情況緊急,失手殺了他,不知會不會影響統領領賞。”


    楊統領背上的冷汗都還沒幹,還處在震驚之中。等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尷尬一笑。


    “剛才隻見白小哥槍法了得,卻不知這飛刀之術也如此精通。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剛才大意,要不是白小哥,我怕是必定身受重傷,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獎賞的事不打緊,就算是沒有人頭,還有地上的雙刀。這雙刀蔣金龍從不離身,有它在就代表他已死,自然可以領賞。”


    “白小哥,隨我一同去把那些小咯咯擒拿。”


    白玉恒點了點頭,隨即兩人向土匪殺去。本就強勢的鐵甲衛,有白玉恒和楊統領的加入後,勢如破竹,頃刻間就將土匪盡皆擊敗。


    楊統領大喜,喝到,“留幾個活口,其他反抗的盡皆殺了。”


    土匪陣營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蔣金龍屍體,個個陷入絕望。


    …………


    最後,土匪隻留下了五人,其餘盡皆被殺。這被活捉的五人被麻繩綁著,口裏用布塞著,有三名鐵甲衛看守著。


    “白小哥,這次可多虧了你,哈哈,我楊方今日記下了。”


    白玉恒不置可否,他可不覺得這楊統領會真這麽好心,要是沒看到自己身手不錯,還差點救了他一命,他哪裏會這般客氣。


    “楊統領,這五十鐵甲衛可死傷半數啊,小子會怕是害的大人受上麵的罰。”


    “白小哥想的周到,我自然會受些責罰,不過也不打緊。他們能死在這,有人給他們收屍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再過幾年,可就……算了不說了。白小哥如此身手,要是以後定居赤鷹郡,定能弄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白玉恒雖然半信半疑,也沒再多言。他確實會定居赤鷹郡,等傷養好也會加入衛兵團,相信以他的實力當一等鐵甲衛是沒有什麽問題。要是實力再精進,說不定也能當個統領。


    …………


    鍾影在山間俯視著張家莊,聲音略顯扭曲,“三哥,三哥啊,還有弟兄們,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可惜隔得太遠看不清他們是誰,啊!啊!啊!”


    鍾影狀若癲狂,很久才清醒過來。清醒過後便悄悄爬下山,騎上拴在山下的一匹馬,在黑夜中,借著月光,馬不停蹄的往深山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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