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白公子求見。”,李管家快步走入客廳內,邊走邊喊道。


    不一會兒,李管家又匆匆跑了出來,說道“白公子,請隨我來,莊主正在客廳內等候。”白玉恒沒有多言,緊緊跟了上去。


    入內,隻見宋莊主坐在一張方方正正的雕花凳上,左手托著茶杯,右手靠在桌上,正虛提著貼在杯口上的杯蓋,嘴裏還不停地往裏吹著氣,一副悠閑的模樣。


    宋莊主見白玉恒跟在李管家身後進了客廳,也不急著開口,先抿了一口茶水,一邊回味一邊把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


    李管家身體往旁邊一側,露出了身後的白玉恒,並開口道“莊主,白公子已帶到。”


    宋莊主揮了揮手,示意李管家退去,且還在不斷上下打量著白玉恒,隨即說道“白小哥,今日來見我,難道是傷已養好,準備去鏢局任職?”


    白玉恒往前兩步並行了一個揖禮,“小子見過莊主,不出莊主所料,其實早在前幾日小子的傷就已經痊愈,還特意在宋府多逗留了兩日,今日才來向莊主道別。”


    “這些日子,多謝莊主收留。”白玉恒說完後便往下鞠躬,久久不起。


    宋莊主見狀,連忙喊到“白小哥,這是做甚,無需多禮,快快起身。”


    白玉恒這才緩緩起身,嘴裏還不忘說著“謝莊主。”


    宋莊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指了指桌子另一側空著的凳子,說道“白小哥,快快上座。來嚐嚐這新沏的雲嵐茶。”


    “話說回來,白小哥你可真會挑日子”,宋莊主臉上似笑非笑。


    “莊主何出此言?”白玉恒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小哥,我這人喜好不多,這品茶算是一個。上次和隻你說了,這雲嵐茶是在整個華州都頗有名氣,其實不僅如此。一般人若是想喝這雲嵐茶,在赤鷹城裏可是想要買都無處去買。”


    “我也是親自派人去雲嵐郡才買到一些。雖說這些年來,也接連派出去幾次人馬,但依舊隻儲存了少許,到現在怕是隻剩下不到一斤,我自己也是隔上許久才沏上一壺。”


    “白小哥,你今天前來正好碰到我沏茶解癮。包括上次,你這兩次前來,都能陪我暢飲幾壺,真是讓人羨煞不已,所以我才說你日子挑的真好。”宋莊主娓娓解釋道。


    白玉恒聽到後也啞然,還以為宋莊主要引出一堆理由來把自己強行留在他掌管的宋府賭場,畢竟不管什麽賭場也是急需武功高強的人手,心中不禁鬆了口氣,手掌不自覺得的往大腿上移開,暗想到“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原來如此,小子還不知宋莊主是好茶之人,還望多多包涵。”,一旁的白玉恒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杯,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白小哥就是太客氣了,好茶也要看和誰一起喝,和白小哥這樣的少年高手一起喝茶,這茶的味道都憑空長了三分。”宋莊主透過茶杯縫聞著茶香,嘴裏還不忘吹捧著在一旁的白玉恒。


    接著白玉恒便主動向宋莊主詢問了一些關於宋家鏢局的事宜,宋莊主聽了後也簡略的向他介紹了一下,並說到了那裏,宋雲飛自會詳細跟你介紹。


    …………


    宋府門前街道上,白玉恒腰間別著細雨劍,長袍下藏著十二把煞飛刀,背上斜挎一行囊,胯下正騎著一匹白馬。


    行囊裏鼓鼓囊囊,裏麵裝著幾件換洗衣衫和幾百兩銀票和一些碎花銀。胯下的這匹白馬確是宋莊主送給白玉恒的禮物。


    宋府門口,除了前來送別的宋莊主和李管家,還站著五名侍女。這五名侍女正是十一,十二,十三,十四與十五。


    “宋莊主,後會有期。”白玉恒與宋莊主道別一聲後,便騎著白馬往城西的宋家鏢局的方向去了。其他人看到白玉恒遠去不見蹤影後,便也紛紛回頭。


    唯獨十一依舊用力眺望了一會兒,無果後才回頭。低著頭,心情有些失落,眼裏好像還藏著一絲不舍,但隱藏的很好,沒有被旁人發現。


    “你們幾個隨我來,從今天起,你們五個就是三少爺的貼身侍女了,可得好好伺候著,不然要是讓莊主知道你們照顧不周,哼哼。”李管家一邊朝府內走去,一邊沒好氣朝十一她們吩咐道。


    十一聽到後,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但目光瞥了一眼府外的街道後,便跟著李管家往府內走去。


    待的白玉恒與十一再次相見時,卻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那時紅顏的容顏已去,換來的是滿臉的歲月,而少年卻依舊年輕。至於之後還發生了什麽,那些都是後話了。


    …………


    所謂郡城,無非就是繁華的街道,熱鬧的人群,道路四通八達,夜晚燈火輝煌。


    白玉恒騎著白馬走在赤鷹郡城的街道上,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


    飛簷突兀橫出,車馬粼粼而來,行人川流不息,商鋪的招牌旗幟也正隨風高高飄揚。叫賣聲,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熱鬧異常。


    太陽高高懸掛於頭頂,已至響午,六月下旬的中午頗為燥熱,街上行人漸稀,顯然都找地方遮陽或是回家去了。


    “籲”,白玉恒突然讓馬停在街道上,縱身一躍跳下馬背,麵前麵前則是一家酒館。


    “麓林酒館,嗬,名字倒是不錯,就這了,不用急著去鏢局,在這小憩一會兒也不錯。”


    白玉恒嘴裏嘟囔著,把馬拴在店外的木杆上,便快步走向店內。


    還未走入店中,撲麵而來的是一陣又一陣的酒香,白玉恒微眯了眯眼,抽了抽鼻子,露出一臉陶醉,趕忙找到一個靠窗且離門口最近的空位坐下,喊道:“小二,上酒,再來幾個小菜。”


    店內人滿為患,生意頗為忙碌。店小二聽到後朝白玉恒看去,看到白玉恒氣質非凡,行裝還像是旅客打扮,連忙問好並問道:“小哥要喝什麽酒,喜歡什麽下酒菜。”


    白玉恒看店小二姿態放的很低很是客氣,便笑道:“把你們這最好的酒給我拿上一壺,下酒菜幾盤牛肉即可。”


    “最好的酒?牛肉?”,店小二暗自嘀咕,上下打量了幾遍白玉恒後,提醒道:“小哥這牛肉就算了,這店裏最貴碧芳酒可著實不便宜,一壺可要三十兩銀子,不知小哥身上有沒有帶夠盤纏。”


    “銀子自然不是問題,快去上酒就是。”白玉恒沒有好氣的說道。


    店小二見白玉恒麵露不耐,趕忙道歉道:“小的眼拙,公子莫要見怪,小的現在就去給公子上菜上酒。”


    半盞茶功夫,店小二終於把酒菜端了上來,招呼了一聲後就去店裏其它地方忙活了。


    趕了半天路饑腸轆轆的白玉恒一口酒一口肉,大口的吃著,不時還蹦出一句:“好酒,好酒。”


    待得太陽偏西,日頭漸小時,白玉恒才依依不舍的說道:“小二,結賬。”


    小二一聽,快步走了過來,說道:“公子,一共三十四兩銀子。”一旁的酒客聽到後也是一驚。


    白玉恒自然注意到了他人的異樣,不過他不以為意,往店小二拋了個錢袋,說道:“那裏是三十五兩銀子,看你待人客氣,多出來的一兩算是賞給你的了。”


    店小二接過錢袋,跟著白玉恒一直送到店門口,嘴裏還在不斷地道著謝。


    …………


    臨近傍晚,騎著馬的白玉恒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那高高掛起的寫著大大的宋字的三角鏢旗。


    聽宋莊主說,宋家鏢局內共六七十人,從上到下層次分明。


    鏢局主人自然是宋家二公子宋雲飛,除此之外還有總鏢頭、大掌櫃、總鏢師,眾位鏢師等,其餘的則是些管理雜務的夥計和丫鬟。


    宋雲飛倒是不知白玉恒今晚就會到宋家鏢局,並未叫人出來迎接。


    白玉恒剛走到鏢局門前就被攔了下來,隻見兩個彪形大漢異口同聲地說道:“鏢局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可有信物證明身份。”


    白玉恒今日一大早便去求見宋莊主,其一是為了道別,其二就是為了去取入宋家鏢局的信物。


    白玉恒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其中一名大漢,說道:“將這封信送到你們的鏢主那就行。”


    “鏢主?”,兩名大漢疑惑,兩人使了使眼色,但看到黃色信封上深墨色的“宋雲飛親啟”的字樣和宋府專有的標誌後,那名接過信件的大漢便匆匆往鏢局內跑去,另一名大漢則開口說道:“還請小哥在此等候。”


    一盞茶功夫後,鏢局內走出兩人,正是宋雲飛和剛才送信的那名大漢。


    門口這名大漢看到宋雲飛親子前來稍微驚了一驚,恭敬地說道:“見過鏢主。”白玉恒雖然之前和宋雲飛談笑風生,但在他人麵前也不敢失了禮節,一樣說道:“雲飛兄,倒是小子疏忽,還未提前告知就獨自前來,怕是多有打擾。”


    宋雲飛看到白玉恒後,麵露喜色,大笑道:“白兄弟這是什麽話,現在鏢局又沒接鏢,就算是我這個鏢主也是閑得很,還在這站著幹嘛,快快隨我入內,你們快去把白小哥的馬牽到馬廄去。”


    白玉恒也沒有廢話,跟在宋雲飛身後往鏢局內走去。隻是隱隱聽到鏢局門口處傳來了聲音,緊接著嘴角微微上揚,但宋雲飛好像並沒有聽到什麽,還在不停跟白玉恒介紹著鏢局裏的一些房屋布局。


    “什麽,還是我,剛才都是我去跑腿送的信,這次該你了吧。”


    “老趙,下次酒錢算我的,這總行了吧。”


    “那還行,你可別騙了老子,要是騙我,什麽時候我看到你那個小兒子,得教他管我叫爹。”


    “你敢”


    …………


    到了晚上,宋雲飛安排了晚宴迎接白玉恒的到來。自然也叫上了鏢局裏的眾位鏢師一同前來,眾鏢師歡聚一堂,少數在外坐夜不在鏢局的鏢師無法抽身則沒有趕到。


    作為這次晚宴主角的白玉恒正坐在宋雲飛右側,左側的則依次是陸總鏢頭,林大掌櫃,王總鏢師和胡總鏢師。


    丫鬟和雜役不斷地上著菜,鏢師們也正不停的吃喝著,彼此之間還談笑風聲。突然宋雲飛從座位站了起來,說道:“今天是白兄弟來咋們鏢局的日子,大家都給我放開了吃喝。”


    一旁的王總鏢師卻放下了手中的酒,搖了搖頭,高聲喝到:“兄弟們,鏢主肯定還瞞著我們什麽,之前老劉他們進鏢局也不見這麽熱鬧,你們說是不是啊。”


    “對啊”


    “怎麽回事,這次鏢主怎麽這麽大方。”


    附和聲此起彼伏……


    “哈哈,還真是瞞不了各位,我還想等一下再宣布的。”宋雲飛放聲大笑道。


    “確實不是存心瞞著各位,既然大家都這麽想知道,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我現在說了也是一樣。”


    “其實今天不僅是白兄弟入我宋家鏢局,我還打算將他提拔為第三位總鏢師。眾鏢師意下如何。”


    “咕咕……”,隻聽院外樹上傳來貓頭鷹的叫聲,晚宴突然陷入沉寂之中。


    眾鏢師中的一位突然起身發話“鏢主,我們鏢局一向崇尚武藝,之前也是憑誰的武藝高來決定誰擔任總鏢師。”


    “白小哥雖然看起來氣質不凡,但就算他自幼習武,以他現在的年紀最多也就習武十來載的光景,他的武功定是還沒達到總鏢師的水準,怕是難以勝任總鏢師的職務。還請鏢主三思!可別寒了眾位兄弟的心。”


    底下又是一片喧嘩……


    “對啊”


    “這怎麽能行,難道我們習武大半輩子,還要比一個毛頭小子第一頭。”


    “王總鏢師,胡總鏢師哪個不是武功高強,區區一個少年難道能有他們那等武功。”


    “鏢主請三思啊!”


    宋雲飛一旁的陸總鏢頭顯然知道些什麽,貼到宋雲飛耳邊細語道:“雲飛,你非要偏袒這白小哥,我知道他救了你爹性命。”


    “我倒也對這事無所謂,怕是怕就算你告訴了兄弟們前因後果,依舊無濟於事。底下兄弟們依舊會不服,畢竟讓一個少年當總鏢師確實有點過了。”


    現在被千夫所指的白玉恒也尷尬的低了低頭,不知如何是好,向左側的宋雲飛說道:“雲飛兄,此舉怕是不妥,小子剛來到宋家鏢局,怕是難擔大任。”


    宋雲龍看到白玉恒的窘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擔心,麵向眾鏢師開口道:“你們可別被白小哥的表象給騙了,別看他年紀輕輕,武功可高強得很。要是眾位不信,我可以讓他與王總鏢師或胡總鏢師其中一位切磋一番,眾鏢師等看完後再來定奪如何?”


    “那就讓我來試一試這白小哥的身手”王總鏢師不知怎麽地來了興致,高聲喝道。


    …………


    屋外,院子裏的平地上,白玉恒與王總鏢師正對峙著,一人持劍,一人握刀。


    白玉恒開口道:“王總鏢師,請。”


    “白小哥,那你可當要心了。”話還沒說完,王總鏢頭就向白玉恒突來。


    “鏘”刀劍相接,蹦出火花。


    “這王總鏢師在力量上也就比我稍強幾籌,刀法也算高超,戰勝他應該是很輕鬆,但還是拿他鞏固一下劍招,若是太快就出招擊敗他,也是洗了他的臉麵,怕是以後不好相見。”白玉恒剛拚鬥完一招就開始快速思量起來。


    王總鏢師依舊快步猛攻,突然往白玉恒胸膛砍去,刀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速度快到好像能看到五把刀同時砍去。


    白玉恒視力本就極佳,再搭配練習多年的眼法,一直緊緊盯著刀身不放,突然他往後一個歇步,劍身橫於胸前往前一個格擋剛好防住了猛烈的刀攻。


    因為王總鏢頭揮刀攻去時,身向前傾,雙腳無法全力抓地,下盤不穩,在白玉恒格擋完後,王總鏢頭被反震的倒退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而白玉恒卻由於雙腳本就彎曲抓地,隻是往後挪了一兩寸。


    “這……”,在一旁觀戰眾鏢師一陣唏噓,左顧右盼起來,宋雲飛也暗暗吃驚。


    白玉恒並沒有急著攻去,反觀王總鏢師礙於麵子繼續向白玉恒攻來。


    王總鏢師不停的往白玉恒攻來,不管是砍,劈,砸白玉恒都能輕鬆防下。


    “劍招就鞏固到這吧,我劍法防禦就算是三個王總鏢師都能防的住,更別說這現在就他一人。”白玉恒不想再拚鬥下去,暗自思量道。


    一直被動防禦的白玉恒在剛抵擋完一招後,身體突然彎曲一個常人難以達到的角度,借著剛才的反震之力,突然朝王總鏢頭麵門處來個一記挽花。


    王總鏢頭還沒從反震中反應過來,就看到麵門這一記挽花,劍光內斂,快如閃電,已經快刺到鼻尖,他突然一個後仰,剛好躲過那一招,正想提刀反攻,突然感覺虎口一震,刀已脫手掉落出去。


    還沒等他搞明白怎麽回事,隻覺左胸處受到重擊,後仰到空中的身體因此一個翻轉,導致臉朝地摔了下去。等他扒地起身回頭看去時,隻覺喉嚨前幾寸處一道寒芒劃過,差點就劃破了他喉嚨。


    一片寂靜……


    白玉恒出招太快,從白玉恒解除防禦發動攻勢到用劍尖抵著王總鏢師的喉嚨其實隻過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


    “好劍法,好劍法,少年英才啊!”陸總鏢頭驚訝道。


    其他人這才醒悟過來,這幾招實在是太快了,有幾個鏢師隻低下頭喝了口酒,等抬頭看時,王總鏢師就已經倒地。


    白玉恒收劍,俯身將王總鏢師拉起,轉頭向眾鏢師,開口道:“現在各位鏢師大哥可還對我任這總鏢師有什麽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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