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畫台上的季光年頭有些暈沉,也許是太過勞累,她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隻記得之前還在跟著江留賀學畫的,那家夥竟是無半分顧慮的就握住了她執筆的手。


    看著筆下勾勒出的線條,她莫名的就有了些困意,再之後腦子一片空白,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


    突然,一股危機感占據心頭。


    怎麽回事?


    似乎正有人朝她步步走來!


    近了…


    更近了…


    她能感覺到那人已經站在她身邊,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那人似乎下一秒就會對她不利,季光年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呼吸,大氣不敢喘。


    而正當她想著要不要躲開時,一聲低沉又決絕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住手。”


    女子冷笑,“憑什麽。”


    “我和你說過的,離他遠一點。”


    “我若說不呢?”


    “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要為了他和我動手?他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你忘了是誰給的你生命?”


    “其他人我不管,但他你碰不得。”


    “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江留賀沒有說話。


    “就因為我的容貌被毀?你想拿他代替我對不對?”


    “你該明白我從未喜歡過你,我們隻是盟友的關係。”


    “嗬!盟友?說得好聽!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因為我?


    你不止是想拿他代替我,還想要過河拆橋對不對?


    我早該知道的!虧我一直拿你跟他比,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不要跟我提他,你要是連盟友都不想做,就趕緊給我滾!還有,最後說一遍,不要再來招惹他。”


    “好得很!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你好自為之吧!”


    女音是江少夫人,她說完這話,便沒了聲音,季光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一半。


    “她走了,起來吧!”


    場麵出奇的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季光年淺淺的呼吸聲。


    許久以後,江留賀似是有事情處理,終於匆匆,離開了畫意軒。


    季光年從畫案爬起。


    江少夫人毀容,定是陌星離施在紙人上的術法起了作用;至於江留賀,看著謙謙君子樣,居然詐她!


    既如此,江家的人索性今日就都探探吧。


    她起身欲離去,隻是,案上放著的毛筆卻因她不經意的動作直接滾到了案底下。


    蹲下伸手朝裏摸,毛筆沒摸到卻是摸到了一卷畫軸。


    下意識將畫軸攤開。


    這是……


    將畫軸收入木戒,這才起身向外去。


    “江夫人……”


    季光年在庭院中逛,果讓她等到了江夫人。


    今日的江夫人精神尚好,二人一路聊著,竟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江家祠堂。


    說來,祠堂本該是家族重地,閑雜人等必當免進才是,江夫人卻是把她帶了進去。


    江夫人上完香後,季光年亦是焚香祭拜,以示對江家先人的尊重。


    她做完這一切,江夫人才開口:“早就想著帶季小哥前來,隻是怪我怪病纏身,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卻突然沒了那嗜睡之意,我就想著到祠堂祭拜祭拜,不曾想竟是遇到了季小哥。”


    季光年道:“這病夫人請寬心,此次與我一道前來茶品城的,還有一位師兄,我這位師兄見多識廣,諸多涉獵,夫人如果不嫌棄,該日我可否邀他前來為夫人探探?”


    “怎會嫌棄?可真是要麻煩季小哥了。”


    之後,二人話題漸漸地就回到了江家祠堂的規律上。


    “你一定是奇怪我為什麽會帶你來江家祠堂,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凡第一次入江家者,便要入祠堂焚香祭拜。


    留賀這兩年對此事不怎麽上心,亦自我生病來,這一規定就疏忽了。”


    聽江夫人如此說,季光年就更奇怪了,“為何會有這一規定?”


    “這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了,涉及到江家的一位先祖,小哥可有興趣聽我嘮叨嘮叨?”


    “嗯。”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小哥這邊坐,容我一一說來。”


    江夫人說著,就將季光年領到了一邊的桌椅處。


    “江家有位祖上,名喚敬城,是為茂陵人士,與鄰家一位姑娘,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各自到了婚配年紀,雙方父母見著二人感情甚好便做主給定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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