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錄》嘩嘩翻動,停留在“異寶卷”,打開的頁麵上,一幅五光十色的手串兒圖緩緩生成。


    判曰:定海神珠二十四,玄都紫府稱最奇;五兩香火五色光,一顆珠子一天地。


    星主陸詢收回先天靈寶定海神珠雛形,值香火七兩二錢。


    星主陸詢香火共計十二兩四錢,香火值超過凡人最高的七兩二錢,境界踏入融魂境。


    字識半懂!


    但這足以讓他把眼珠兒幾乎瞪出眼眶了。


    這鮑魚珠兒是先天靈寶定海神珠?


    如此寶物,怎麽會到了那蕭姓小姑娘手中,還好巧不巧地蹲到我鋪子前售賣,並且,把它送給了我?


    還有,那小姑娘竟然懂得血咒術……


    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喂,融魂境是什麽?”


    《洗冤錄》還是一貫地傲嬌,不但未搭理他,反而金光大盛,將那銅盆淩空攝入了書頁中。


    陸詢看直了眼,那銅盆也是寶物?


    《洗冤錄》前翻十幾頁,在一張空白紙上,似要生成圖畫,但不知為何,出現兩個金點後便作罷。


    陸詢深吸一口氣,收起書冊。


    走,且去找那蕭姓小姑娘問個明白,這銅盆還有鮑魚,到底哪裏來的。


    隨著吸氣,幾粒金色光點被他吸入胸中,化為絲絲能量後,下沉入丹田。


    陸詢全身一陣通泰,舒服得差點兒叫出了聲。


    他再吸一口氣,小腹又是一陣溫熱。


    這是吐納!


    我學會吐納了?


    咣~


    木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呔,來人,給本令將這為非作歹的殺人凶手拿下!”


    一聲暴喝,從門外傳來。


    陸詢轉頭看去,西市令王仲翁領著七八個求盜堵在了門口。


    兩人衝進來,不由分說,叉起陸詢拖到門外。


    王仲翁一臉陰鷙地打量著陸詢,“爾這役夫,為何當街殺人?”


    陸詢任由二人架著身子,他知道,此時若是反抗,無異於自討苦吃,平白給了他們拿捏的借口。


    “市令大人,此潑皮當眾以紮紙人魘昧我,行那巫蠱邪術,結果害我未成,反噬自身,嘔血而死,還望市令明察。”


    王仲翁哪容他分辯,大手一揮,吩咐道:“帶走,押入內官獄!”


    內官獄,隸屬宗正。


    現任宗正劉痕,可謂大將軍霍明豢養的一條狗,向來不問青紅皂白,隻知唯上。


    宗室子弟,隻要進了內官獄,不死也得脫幾層皮。


    陸詢身子一緊,果然,追究殺人事假,還是原主身份招來的禍端。


    他深吸一口氣,一股力量自丹田處生起,傳到兩隻胳膊,隻輕輕一抖,就將兩名高大求盜摔了出去。


    王仲翁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你反抗。


    你不反抗,這場功勞可就被宗正劉痕搶去大半了。


    你不反抗,我如何有正當理由當街打殺你。


    殺了你,可就去了大將軍一塊心頭病,他自然會對我另眼相看。


    一高興,說不定就將那空置已久的大將軍史賞了我。


    殺了你,免除皇上的後顧之憂,若是因此而簡在帝心,那飛黃騰達就指日可待了。


    他越想越美,那兒郎哪是劉公孫,簡直是通往權力中樞的一座金橋。


    美罷,他冷哼一聲,怒道:“爾敢忤逆枉上?打,給我往死裏打!”


    陸詢撒腿就跑,卻被那八名求盜手持長刀團團圍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陸詢有些傻眼。


    就在這時,他識海中的《洗冤錄》輕輕一震,那個手串兒自眉心跳了出來,驟然變大成千上萬倍,懸浮於西市上空。


    不但王仲翁等人,就連整個西市,仿佛時間一下子停止,所有人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陸詢大喜過望,這定海神珠竟有如此神效?


    他本欲立即逃走,又一想,如此一走,可就真成逃犯了。


    以大將軍霍明之能,天下雖大,豈有自己的立錐之地,何不趁此機會,將事情原委分辯明白,也好先占個理兒。


    他大著嗓門,將整個過程原封不動地描述了一遍。


    說完,他用《洗冤錄》收了定海神珠,所有人同時活了過來。


    王仲翁對著陸詢一揖到地,再起身,已是濁淚縱流,“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幾乎誤了公子性命,還請公子原諒則個。”


    其餘求盜更是扔了長刀,跪地哭求饒命。


    陸詢一時被驚得手足無措,想不到這定海神珠還能瞬間改變人的想法,果然不愧為先天靈寶。


    他故作大方地揮揮手,“不知者不怪!都散了吧。”


    王仲翁帶人離開不久,那酒家胡女的家人走上前來,欲領回屍體。


    陸詢領他們進屋,掀起蒙臉白布,待要請他們確認。


    布一掀起,他自己先怔住了。


    女屍臉上,自眉心起,一道蚯蚓似的紅色凹痕,經由鼻梁、下巴,穿過脖頸,蜿蜒著延伸到胸膛上。


    屍體被人動過手腳!


    陸詢第一時間想到了那蕭姓小姑娘,隻有她曾單獨在鋪內待過一段時間。


    女屍的家人,因為淚眼婆娑,視線模糊,並沒能注意到異樣,對著陸詢千恩萬謝一番,抬上屍體走了。


    陸詢連忙鎖好縫屍鋪子,匆匆趕往三山裏。


    他略一打聽,很快就找到了蕭家。


    走上前,輕輕扣響那略顯破舊的沉重木門,一個近40歲的麻衣中年前來應門。


    陸詢道明來意,那中年人對著他連連拱手,“仙師到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不敢當,不敢當!”


    因為定海神珠,更為了探清蕭家的底細,陸詢始終賠以幾分恭謹。


    賓主二人相互刻意奉承,一時間倒也顯得相談甚歡。


    通過交談,原來中年人名為蕭望之,東海人士,後來徙居杜縣。


    十年前,因受業於夏候勝學習《論語》,才搬來京城居住。


    而早上去請陸詢的紫裙女子,是他的第三個女公子,名為蕭美玉。


    蕭美玉的長姊蕭雲自幼體弱多病,常年臥床不起。


    到了今年春夏之交,眼見有些好轉,終於可以進些湯水,哪想到突然又魔障起來,日哭夜嚎著什麽“定要殺了那麒麟子報仇”。


    蕭望之邊介紹,邊領著陸詢來到三個女兒的閨房。


    大漢經年在北方用兵,人們多少沾染了些胡人的風氣,對男女之防倒也不是太嚴。


    未等扣門,一名黃衣女子尖叫著衝了出來。


    她見門外有人,連忙跑向另一邊,哪想到腳下一滑,正好與陸詢撞了滿懷。


    陸詢胳膊前伸,輕輕地推開她。


    那女子羞紅著臉,微微抬頭瞥了陸詢一眼,轉身跑回了屋內。


    一眼,隻一眼!


    陸詢怔在了當地。


    半天後,一句話脫口而出,“這女子我見過!”


    這倒也不是陸詢瞎說,因為這黃衣女子,與他在地球上,從高中到大學暗戀了八年的女神校花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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